那天以后,我每天或每兩天都會去一趟奶奶的老宅。
同樣的,陸辛也會去,然后被奶奶趕出門,然后在車上坐著等我一天。
奶奶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漸漸地當我走到老宅門前時,她都要瞇著眼睛認好久才想起來叫我喜鵲。
我有時逗她,一臉痛心地說:“你怎么連我也不認識啦,我真是好傷心!”她眨巴眨巴眼睛,最終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向我說對不起。
慢慢的,我從牽著奶奶在院子里散步,到推著輪椅載她在院里吹風,再到只能坐在她床邊等她從越來越長的夢中醒來。
老宅子的私人醫生越來越多,奶奶床頭的儀器也越來越多,奶奶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丫頭,我好疼。”
“喜鵲,奶奶想你。”
“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么?我要找喜鵲,我要找媽媽!”
“媽媽,媽媽!帶我回家…”
奶奶說的話也逐漸失控,我們彼此都明白,她時日無多了。
對此,陸辛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但我能敏銳地感覺到,他很煩躁。“遲小姐,您能否收拾一部分行李放在老宅,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于是我開始了一周大約有四次在老宅陪夜床的生活。
奶奶半夜總要醒來一兩次,她認識我時就輕輕摩挲我的臉頰,嘴里嘰里呱啦地說些譬如“喜鵲又來看奶奶啦”“喜鵲餓不餓呀”這樣的車轱轆話。不認識我時就趕我走,我不走就要打我,那我只能邊跑邊叫醫生,不過奶奶打人并不疼,挨兩下也沒什么。
但她認識我的次數越來越少,后來就算是不認識我也沒有力氣打我了。
我清楚地感覺到,奶奶的生命在流逝。
我有些惆悵,我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奶奶的去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陸辛。
作者努力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