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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隔萬里 ,人生各異

四格格腦子跟長相一樣,都被豬拱過,不成人樣,偏偏這顆執著于沈世元的心,日益膨脹。

兩宮到了西安,安營扎寨,繁華不讓大內,小朝廷便運轉起來。至于歸期,還看議和的情況。洋人不撤退,太后不敢歸。

洋人非要追究個首犯,首犯是誰?老太后茶不思飯不香,這岑家階沈一章如何就不懂哀家的心?哀家是為了誰?為了大清國?哀家若是罪魁禍首,那朝廷尊嚴何在?

岑沈二人如何不知,百般解釋,老太后不過是受了蒙騙,才與洋人開戰,但即便如此,也是皇恩晃蕩,屢次三番送了瓜果蔬菜于聯軍及使館。

被誰騙了?犬兒啊!就連這個,老太后也不肯松口,難道還想著那個豬嘴大阿哥?

沈世元快扛不住了,巴不得趕緊解決了犬兒,好順帶解決四格格。

大阿哥這人素來愛唱戲,往日登臺,臺下沒有不叫好的。不曾想,西安的觀眾,不懂為大阿哥提供情緒價值,大阿哥一開口,他們便喝倒彩。大阿哥氣得,恨不得把這些人斬立決!

大阿哥對自己相當自信,都是下面這群土包子不懂,鴨公嗓子一嚷嚷,手下便沖出來來,與那不懂事的觀眾打起了群架。

沈世元站在門口,不僅玩忽職守,還看熱鬧,絲毫不理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阿哥。

突然,四格格沖了過來,抓著沈世元大喊:“小妖精在哪里?你說,沈世元。”

沈世元雖然莫名,但看著還穿戲服的大阿哥,連忙說道:“格格,放過他,饒他一條狗命吧!”眼神不停瞟向大阿哥。

四格格平日受夠了沈世元不理不睬冷暴力的苦,如今找了個攻擊發泄對象,還不可勁兒造,把大阿哥一頓暴揍,大阿哥連哭都哭不出來。

大阿哥也是慘,來了一個打人跟瘋了一樣的人,感覺還是個女的,便求道:“女俠,姑奶奶,你放過我吧。”

四格格一聽,這不是自己哥哥的聲音嗎?趕緊停手,拉起來一看,果然是自己哥哥。

“怎么是你?”兩兄妹彼此質問。

“沈世元的小妖精在哪里?”四格格怒道,“你是不是跟沈世元一起出門找妖精了?”

“妹妹啊,你說什么啊,我來唱戲,哪里來的小妖精?”大阿哥疼得嗖嗖的,“你把我打成這樣,我要告訴阿瑪!”

“什么我打你,我是幫你,你早被人打了,賴我做什么?”四格格不認賬。

“我跟別人鬧著玩,然后你就來了,你對我下死手。”

“你少胡說!你一個阿哥,老佛爺親封的,你穿成這樣,看我不告訴老佛爺!”

“別別別,你打我這事兒,又怎么說,我誅你九族,你個大逆不道的!”

“行啊,你趕緊的,你把愛新覺羅全誅了!”

“你當我不敢?”

“你豬腦子有啥不敢?”

“你豬拱的大嘴巴啥都敢說!”

“你才是豬拱的大嘴巴!”

“咦,……,怎么就剩我們倆個呢?”

“沈世元,沈世元!”四格格開始嚎叫。

“護駕,護駕!格格有危險。”外面是沈世元聲音。緊接著,一群人跑進來,是格格的人,見格格還與人扭在一起,上去便開始踹戲服裹著的大阿哥。

“別打了,別打了……。”大阿哥快嚎都嚎不出來了。

沈世元這才走進來,“住手!都給我住手!趕緊把大阿哥和四格格扶起來。”

眾人一聽是大阿哥,都嚇得夠嗆,沈世元喝道:“今日之事,一律不準外傳,若是敢泄漏一個字,別怪我不客氣!”

“沈世元,你什么意思,我白挨打了嗎?還不讓我說。”大阿哥哼哼唧唧。

“大阿哥,格格,事關顏面,皇室顏面啊!”沈世元勸道,又對著四格格說,“你把大阿哥打成這樣,你能說嗎?大阿哥身份貴重,老佛爺拿你問罪怎么辦?”

“哥哥,今兒的事,你要敢說,別怪我不顧兄妹情份,若是讓爹知道你來唱戲,看他不扒了你的皮,就是老佛爺,也饒不了你。”

“沈世元,我累了,你牽馬送我回去。”四格格撅著嘴撒嬌,“今兒個冤枉你了,若是被我發現,你在外面捧哪個戲子小妖精,我就殺了她。讓岑三也給我老實點!我大她小。”

沈世元的眼皮都差點翻掉了。

岑三小姐這日閑來無事,拉著阿寧聊京城往事。”

阿寧笑道:“好棠兒,娘腦子里都是生意經,每天就想沙面的鋪子又進賬了多少,這個月要開多少工錢?善堂議事,娘該捐多少?你們幾個孩子,小時候都淘氣得狠,每每被你們氣得發慌,還是不想得好!”

旅途上,阿寧遇見一位單身女士,衣著華麗,談吐得體,溫文爾雅,欲往廣州尋一份差事。阿寧問道:“不知您想找什么樣的差事?”

“教書先生吧。”女子說道。

“我家有一女一子,正要找先生,小女也在船上,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見一見?”

“承蒙夫人抬舉,我也不隱瞞,我并沒有上過學,不過是因為家中父親是秀才,自幼跟著家父讀過幾本書,又有了些閱歷,便出來以先生自居,平日隨性胡謅些文章,投到報社換幾兩銀子。不知夫人聽了這些,是否還愿意請我?”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如不嫌棄,我這就叫小女來拜。”

“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推辭,我叫藍洪湘。”

“藍洪湘?先生可是在《中外見聞》上撰文的藍主編?”阿寧如同見了寶藏一般欣喜。

“正是我。”

“藍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不知是否當問,雖是不便回答,也可不回答。”

“您說。”

“《中外見聞》婦孺皆知,您為何離開?”

“實不相瞞,與人不合,我是個慣不會退讓的,所以一怒之下,決定南下,去廣州討生活。”

“先生博學,在哪里都能有一番際遇。”

“岑夫人,關于令愛,我印象頗深,每日不過在甲板放松片刻,即便如此,手里還拿著書,夫人如此重視女子教育,是為何故?”

“藍先生,你我同為女子,深知女子不易,如先生般,肆意人生,實在是一樁幸事,可見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說的不對。小女愛學,多醉心西學,于國文方面,還是有所欠缺,正好交給先生,指點一二,西學雖好,不能忘本。”

“岑夫人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藍洪湘笑道,“如果夫人重視教育,只為女兒增添身價,意在謀取婚姻,那恕藍某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夫人竟能看出藍的快活之處,足見志同道合,我很愿意教令愛。”

老佛爺正在教導四格格,“你把那《女戒》多看看,嫻靜貞淑才得男人的心,你這般追著沈世元跑,男人都被你嚇跑了!”

“老佛爺,那沈世元分明是看不上我們滿人!”四格格一臉不耐煩。

“住嘴!”老佛爺又動怒了,“沒有哀家的懿旨,你不準出門。”

“阿瑪!”四格格開始撒嬌。

犬兒趕緊把四格格拉走,恨不得用泥把她嘴堵上。

老佛爺正煩心著呢,犬兒更是鬧心,他知道太后還護著自己,可是今日那個德國人,叫瓦什么來著的人說:“吾等所列罪魁,皆其從者。為全中國體面,其首罪名,猶未提也。”

說白了,歪果仁沒要求辦老太后就不錯了,一個犬兒,還唧唧歪歪,藏著掖著舍不得。

老太后一聽這話,立馬電告幾個議和的大臣,同意辦這幾個大臣,犬兒也行吧,流放新疆或是老祖宗的苦寒之地,永遠不得回京。

“太后!您得救我啊!“犬兒哭倒在地上。

如今太后也沒有法子,李玉才把犬兒扶起來,“太后惦記著您呢,一路不會太遭罪,趕緊走吧,再哭哭啼啼,老佛爺該煩了,您還有大阿哥和四格格呢!”

犬兒一聽,趕緊閉嘴了,大阿哥可是他的命,就指望著大阿哥有那么一天,他好衣錦還鄉。犬兒的心想:沈一章、岑家階,你們都給我等著。一抹眼淚,給老太后磕頭,走了。

沈世元可不會給犬兒這個機會。

沈世元花了點銀子,立馬有人四處宣揚,大阿哥在劇院與人爭風吃醋挨了打。陜西總督克吉拉聽到這消息還得了,知道沈世元是太后面前的紅人,立刻把沈世元喊去商量一番,沈世元吞吞吐吐,“大阿哥是個一根筋兒的腦子,非要這幫打他的人賠禮道歉,再把那為首的給斬了,他才消氣。”

“哎呦喂,當時也沒有報官府,現在擱哪兒去抓人啊?克吉拉一臉惆悵。

“您看,打人的人走了,戲園子老板還在不是,讓老板們來給大阿哥賠禮道歉,顛簸幾兩銀子,這事兒也就了了。”

“沈公子,還是您見多識廣。”克吉拉辭了沈世元,說干就干。不曾想,這戲園子的老板也不團結,都說這張三家出的事,李四干嘛要擔著?

克吉拉是旗人,武將出身,沒有耐心,一看這些個戲園子老板不配合,干脆,全封了,不準營業,看大阿哥能不能消氣。

這下戲園子老板更生氣了,就等著過年大賺一把,碰上大阿哥和克吉拉兩個瘟神,一切都沒了。別說戲園子老板了,就是愛熱鬧的人也不服氣,大阿哥變成了大家嘴里揶揄的對象,暗諷幾句,過過嘴癮。

但沒過幾日,戲園子老板便扛不住了,又托人找克吉拉,想重開戲院。事情傳到大阿哥耳朵里,大阿哥也是吃了一驚,便來討沈世元的主意,還一臉無辜,“我沒讓封園子啊,我這幾日養傷沒出去,回頭我好了我也得去啊。阿四那個死丫頭,下狠手,把我打成這樣,門也出不得。我跟你說,你可別娶她,否則你可別想過安寧日子。”

“大阿哥,令尊正蒙難呢!您怎可玩物喪志!多少雙眼睛看著您,盼著您出錯!”沈世元裝得痛心疾首,“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國破君辱,怎還可花天酒地?不應該舉國一心,奮發圖強嗎?”

“小沈子,還是你厲害啊!”大阿哥夸道。

沈世元內心又翻了一百個白眼,“什么小沈子,當爺是太監呢!”

太后也聽說了此事,把當事人大阿哥喊過去問話,大阿哥義正嚴辭,把沈世元教他的話說了一遍,老太后氣得發抖!又問:“一應娛樂均不能有嗎?”

“那當然,老佛爺。我下令封這園子的時候,便想好了,國破至此,還有人想著尋歡作樂,簡直豈有此理!”大阿哥說話的時候,嘴巴一拱一拱,老太后看了真是可厭,“你跪安吧!”

“世元,你說這大阿哥堪當大任嘛?”老太后等大阿哥走后,把沈世元叫過來,之前圍著老太后轉的幾個人都獲罪了,洋人要求處置,老太后身邊一時間沒了人,讓世元這個年輕人占了便宜,莫名其妙成了近臣,沈世元想:還是我老爹和老丈人想得遠啊,這倆老狐貍!

“回稟太后,大阿哥,大阿哥說老太后教導他要做一代明君,像老祖宗那樣,他這么做,說也是為了,為了教導老百姓奮發圖強,這才是,是明君所為!都這個時候了,別說看戲,就是家中,也不能鋪張浪費,一律從簡,婚嫁之事,生日什么的,該免了都免了。”

“明君?”老太后質問道,“他就是心急,還不是皇上,便操起了皇上的心!”

“你倒是說說,大阿哥說得對嗎?”

“太后,國家大事奴才不敢說話,社稷江山,奴才更不敢瞎說,但奴才為人子,不理解大阿哥的孝心何在?”沈世元頓了頓,看李玉才鞋子動了,便又說道,“老百姓日子過得平淡,有個婚嫁之事熱鬧熱鬧,是人之常情,家中老人高壽,更是一家的福氣,如果也忽略不計,實在是有違天意。”

“奴才再斗膽說一句,馬上就是太后的千秋,這大阿哥把戲園子封了,到時候給您祝壽的班子哪里找去?”

“太后為了國家鞠躬盡瘁,怎能不讓太后過一個喜慶生日?”沈世元說得都動了情,“太后為了大清國鞠躬盡瘁,如果不能好好過個生日,就是大清的子民也不答應。”

“好孩子。”太后老懷安慰,“難得你有這份心。”

次日太后議事,又有議和的消息傳來,“洋人也不放過大阿哥。”

老太后想起當日西狩路上,這孩子在自己后面吹嗩吶,一副給自己送葬的樣子,嘆了口氣:“只怪這孩子不爭氣。”半晌,又說道:“送他出去吧!去找他爹。”

“太后,大阿哥人緣兒不太好,是不是找個人送一送。”李玉才問道。

“這孩子還真是個不積福的。”老太后嘆了口氣,“你去安排吧。”

“那四格格呢?”李玉才又問。

“沈世元不肯要她?”太后似自言自語,“算了,送到廟里去吧,靜養修身。”

李玉才接了命令下去了。

沈世元這邊終于松了一口氣。老太后身邊的日子不好過,天天的,提心吊膽。

相比之下,岑三小姐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到廣州那日,澤年一早便等在碼頭,“棠棠,棠棠”,一見到棠棠出現,便立馬高聲疾呼,少年的熱情,如廣州三月的木棉花,火紅得頂在枝頭,如朝陽般絢爛。

“澤年!”棠棠熱情回應。

阿寧和藍洪湘相視一笑。

藍先生教棠棠、澤年和佑樸國文,棠棠和澤年教藍先生英文。棠棠還要去瑪希先生處當學徒,日子忙碌充盈。

廣州又是這般美好。如果這日沒事,棠棠和澤年必然是要去看河南莊園的花海,花農半夜開始勞作,五更雞叫后,曉色映著波光,五仙門碼頭泊滿花船,馥郁芬芳。

大南門、歸德門、小南門、正東門、正西門、大北門、小北門等大大小小的城門,都有阿寧家花田的花。

賣花是一上午的事兒,棠棠和澤年是熱心人,看完賣花,就要去給花農義診,兩人年紀尚小,不敢行醫,不過是把癥狀記好,回去請示過瑪希大夫,再帶藥品來。一應診金和藥費,自有阿寧支付。

棠棠每每見婦人生產,穩婆手都不洗,和著臟兮兮的袖子,便要伸進去拉胎兒,便觸目驚心,不寒而栗。

棠棠與澤年商量后,想出一招,請當日阿寧生產時的女學生謝瓊花大夫,開班教授穩婆知識,從洗手消毒開始,讓穩婆們走上專業化的助產士之路。

然而,專業二字離穩婆們太遙遠,這個由頭也勸不來他們,棠棠只好以田主人的身份壓著大家來學,又每日給些銀子做生活補貼,如此方把人召集起來。

“我的小棠兒,你是要當散財童子嗎?”阿寧笑道,“再這樣下去,嫁妝都要折騰沒了,日后沈家嫌棄,我可不管。”

“娘,沈世元離我太遙遠,這婚約不履行也罷!”棠兒撇撇嘴,“沈家是老派人家,妻妾又多,人口繁雜,規矩大把大把的,不適合我這種自由自在的人。”

“爹上次來信也說了,沈世元如今還是老太后身邊的紅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就是廣州城里的一個姑娘,禮儀規矩一概不會,略懂一點岐黃之術,在他們那個大宅院里,也派不上用場。”

“棠兒,你長大了。”阿寧摟著棠棠,心情復雜,棠棠想到的,何嘗不是她憂慮的。以現在岑沈兩家的關系,沈世元一定會履行婚約。

當母親的就是這樣,女兒有主見怕不聽話,女兒溫柔順從,又怕日后被人欺負。

如菀如蓮就非常溫順,中規中矩,不似棠棠這般調皮。

這幾日,有城中大戶托了紅娘前來求娶如菀如蓮,阿寧以岑家階不在家,自己不便做主為由推卻。心中所想,不過是兩個女兒剛剛及笄,年齡還小,遇事沒個判斷,如果生產,更是遭罪。

藍先生與阿寧已成閨中好友,于是建議道:“不如送兩個女兒出國留學,長長見識,等學有所成歸國,才是真正的婚配年紀。留在國內,岑家女兒,家世好,長得漂亮,今天東家來求,明天又來了西家,總不好各個拒絕。我若不是父親去世的早,家道中落,也一定要出國去看看呢。如今我跟令愛學習洋文,以后一定要走出去看看呢!”

“那棠棠呢?”

“阿寧,棠棠不用操心,她有沈世元的婚約在身,一般人哪敢得罪沈家,況且棠棠志向高遠,對婚姻一事,尚無興趣,沈世元呢,如今正式炙手可熱,卻又似乎一切沒有定論,身份微妙,恐怕也不著急結婚之事。”

“不如過兩年,讓棠棠跟你出國吧!”阿寧想了想,“讓澤年也去,既然學了洋人的醫學,咱們也去考個皇家醫師牌照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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