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陳鋒心頭警兆炸鳴,暗呼不妙。
然而他此刻唯一的抵抗之力,那自道心萌發而出的心靈之光,在面對著這位的時候,卻脆弱的如同白紙。
在對方的手中輕易的破碎,被其突入他的心海之內。
這并不是陳鋒的性光不夠強大,而是這來者有些強大得可怕,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陳鋒這種初生的道心萌芽在這位的面前顯得是如此的渺小。
這是一尊真正的大恐怖!
此刻恍惚之間,陳鋒算是搞明白了有什么能令一尊四境上的存在被逼著自殺了,那就是一尊比四境上還要來的恐怖的大詭異。
這位“神華太子”可不同于少師,身為主導研究新法,甚至隱隱中完成了突破的人,“神華太子”一眼看出了陳鋒的修持不在道祖的框架之內。
以這位對于新法的執念,如何可能會放過陳鋒?
此刻正要破開他的心海探查他的心神靈魂,找到陳鋒是如何做到,祂很確定陳鋒是自己的同類,而且還是一個采取了另外一種法完成突破的同類,在這等的情形之下,他絕不可能放過陳鋒。
此時陳鋒心神之中,只見但漫漫的詭韻幾乎在瞬間淹沒了他的心海,眼見這就要徹底的捕捉住他心神魂魄,將他鎮壓捉拿搜魂。
然而下一刻,那諸多的詭韻卻似被層層的意識亂流所阻隔。
這是陳鋒自這靈臺方寸的外層空間之中所得,是人之雜念,為意念之殘渣。
如此濃郁的雜念意渣因屬負面之性,代表人之陰暗所化,若是存在在其他地方,被詭韻孕育結合天地之間的詭異祖炁或許早已經化生出種種的詭異生物。
但是此刻卻是布滿了規則之力存在的大牢之內,屬于朝廷的強大規則無時無刻不在抽取著力量,因而這種意渣幾乎是廢渣中的廢渣,連誕生詭異的可能都不存在。
能留存至今,早已經是惰性不可消化的沉渣。
這本是極為無用之物,除了能撼動稍弱小者的心靈,便再難有什么作用,但是此刻在陳鋒的心海之內,這諸多沉渣卻構成了一道強絕的防火墻,硬生生的將“神華太子”隔絕在外。
諸般詭韻竟然一時間無法突破進來。
見此,陳鋒意念自心神之間顯化而出,立在晶瑩如同種子的道心之上,駭然的望著外頭的“神華太子”。
“不可能,這破玩意為什么會在你的心神里!”
難得的陳鋒竟在這位詭異“神華太子”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厭惡和慌亂的味道。
這位似乎對于這些殘念意渣頗為的忌憚。
祂想要抽身離開,但是卻早已經晚了,陳鋒自那空間之中抽取的殘念意渣何等的浩瀚,幾乎便是此地數萬年以來的積攢的全部,此刻他的心海之內除卻道心心神所在的核心之地,幾乎處處布滿了這意渣。
諸多意渣化作層層的星環狀的排布,布滿了他的心神之內。
早在這位突進陳鋒心神的時候,便不知不覺得落在一層層的星環之中,此刻竟是被圍困在此間。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神華,還是老師技高一籌也!”
幽幽的嘆息忽然自陳鋒的心海之中回蕩,卻見一道身影忽然自這位“神華太子”的身上析出,淡然的立在其身側不遠,緩緩的對著陳鋒點點頭,就這般平淡的望向那“神華太子”眼神中的情感似頗為的復雜。
“少師?你”
陳鋒詫異的望著忽然出現的這位,眼神中帶著愕然。
而此刻同樣錯愕的又何止他一人,便是那神華太子也是不可思議的望向再度從祂們的鎮壓之中逃脫出來的老師,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
“神華,怎么你很意外嗎?
我早便教過你的,任何時候不要放松對我的警惕,因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憑著爾等之力,若真的能鎮壓我,那么這么些年里便是你們鎮壓我,而不是我鎮壓的爾等?”
“老師啊,老師果然不愧是你,我等聯手鎮壓你都能逃得出來,不愧是我神華的老師!”
神華太子先是錯愕了剎那,爾后竟是有些傲然的開口道。
仿佛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似乎做到這一點,確應該是他老師的手段。
見此那少師卻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轉身對著陳鋒開口道:
“小友,對不住了,確非我有意害你,而是你抽干了此地諸多的意渣,我也難有控制我這徒兒的手段,也便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說著他遙遙對著陳鋒一拜,確施禮道:
“此事雖是機緣巧合,但也是老夫釀下的惡果,我先與你說個不是了!”
“譚誠,你怎仍是如此的虛偽!”陰惻惻的聲音忽然自神華太子的身上傳來,陳鋒抬頭望去卻見這位卻又換了一個面目。
這是這個號又踏馬換人了!
陳鋒心中有口老槽無處可吐,更是忌憚于這玩意恐怖的實力有些沉默。
他在品味著少師譚誠的話語,心中對于這位太子少師此前莫名的眼神和話語忽然有了理解。
感情這些意渣海洋的成型并不是什么意外,這是太子少師譚誠打造出來的一個困住自己或者說困住神華太子這個集合體詭異的手段。
而自己抽干了諸多的意渣,幾乎是變相的把這個手段給廢掉了。
因而也是這么干脆的,便被這位太子少師這么順水推舟的將自己當成另一個全新的監獄來打造,也即是說眼前的這一切怕是很難說不是這位太子少師算計的結果。
理清了真相,陳鋒一時間,竟是有些沉默了。
日后他的心神識海之內,要住著一群的詭異,哪怕有這么意渣擋著,但是畢竟是在他的心神之中,你叫他如何能夠安心。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說些什么,便見那位取代了神華太子,上號的意識已經瘋狂的攪動著心海,層層的波濤泛起,洶涌的詭韻竟是直接蕩漾開來。
攪動著他的心海之中翻天覆地。
“只可惜啊,譚誠,你聰明了一輩子,卻終歸還是在此事之上犯了愚蠢,哪怕你將我們引入此地又能如何,你當初都被我們攪死了,以這小兒的境界還能和你比你不成?”
聞言這位太子少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忽然輕輕的對著陳鋒禮拜道:
“小友,且看你的表演了!”
聞言,此刻被這心海中恐怖的波濤鎮得不能自控的陳鋒,有些駭然的望向了對方,卻見對方眼神里邊看穿一切的平和。
“果然,自己一開始進入此間的心聲還是被這位注意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