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辭歲那不講道理的速度，一個照面，便讓黑衣人吃了大虧。

剩下幾個黑衣人原本來勢洶洶，見自己的同伴被瞬秒，腳下動作也呆滯了片刻，不敢上前。

“一幫沒種的玩意！若是拖久了，驚動了守夜人，你我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四五六，跟我一起上！老七，你看住那個書生，別讓他跑了。”

為首的黑衣頭子的咒罵聲，讓手底下的人醒悟過來，被點名的三人重新顯出戾氣，一擁而上。

戰場之外，黑衣頭子則掏出暗器，游走在幾米之外，尋找下黑手的機會。

他們兄弟幾人，已經共事了許久，彼此之間配合默契，不需要有人提醒，便自然而然地擺好了位置。

林辭歲虛著眼，沒準備讓他們拖延下去，甲馬符的持續時間是有限的，必須速戰速決。

如此想著，林辭歲的身體也隨意而動，弦滿即發！

“好快！”

有黑衣人忍不住驚呼。

同時，一直在尋找機會的黑衣頭子終于出手，手腕猛然發力，甩出手中暗器，三枚精鐵所制的繡花針破空而去，朝林辭歲下一秒要出現的位置飛去，意圖打他的胸口上。

在濃濃夜色的掩護下，這三枚繡花針幾乎無法被目視，只有那連續的爆空聲令人感到不安。

“叮！”

“叮！”

“叮！”

連續三道清脆的打擊聲響起，火花飛濺，所有的繡花針盡數被林辭歲身上的九黎甲擋下。

黑衣頭子這一手暗器名為“三花聚頂”，連續三枚淬毒的繡花針帶給人體穿透性的傷害，分別刺穿敵人的心臟和肺部，堪稱屢試不爽。

但面對擁有精良防具的林辭歲卻是不好用了，不提九黎甲30%的免傷，光憑其優秀的防御力，就不可能被幾根繡花針破防，破不了防，后續的毒傷和穿透傷害更是無從談起。

林辭歲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狀態，硬吃剛才那一擊，生命值只掉了5%不到。

此時，四五六三個黑衣人才剛剛接近林辭歲的身邊，紛紛用手中的武器攻擊。

他們的武器也是十分古怪，其中一個黑衣人拿著長長的鞭子，尾部帶有尖尖的倒刺，若是抽在人身上，必定是鮮血直流，傷口無數。

另外兩人則是拿著彎彎的小鐮刀，看起來跟農夫用來割麥的那種鐮刀差不多，只是鐮刀尖端要銳利很多，上面還有用來放血的血槽。

拿鞭子的黑衣人看出林辭歲身上的甲胄并非凡品，當即甩出一鞭，朝他的腿下攻去。

但他顯然對林辭歲那恐怖的速度還未建立一個清晰的認識。

他的鞭子才抽到一半，便脫了力，裸露在外的雙眼充滿不解，無助地捂住自己的喉嚨，卻仍然無法阻止血液的噴涌。

接著，林辭歲一個閃身，來到另一個黑衣人的背后，右腿踢在黑衣人的左腿上，將他整個人都踢得人仰馬翻，倒在空中，黑衣人身子還沒落地前，腦袋便被銅錢劍插了個大洞，鮮血不要錢地往外流。

銅錢劍還未拔出時，右腿再次踢出，踢在第三個黑衣人的檔上，雞飛蛋打的痛苦令那個黑衣人瞬間躬身，猶如大蝦，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七，別管那書生了，趕緊跟我一起殺了這人！”

眼看三個手下被秒殺，到了這時，黑衣頭子也沉不住氣了，拿出一疊飛刀，朝林辭歲扔了過去。

這飛刀飛行的軌跡頗為怪異，并不沖著人去，而是打向了多個方位。

林辭歲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家伙扔飛刀的目的不是為了傷人，而是要封住他前進的空間，給自己制造逃跑的時間。

果不其然，扔完飛刀的黑衣頭子頭也不回地跑了，只剩下跑過來的老七一臉懵逼。

“咣當！”

后知后覺的老七立即扔掉了武器，舉起雙手：“我投……”

“降”字還未說出來，他的喉嚨上就多了一道血口子，變成了一具尸體。

林辭歲催發甲馬符到極致，一路朝黑衣頭子逃跑的方向追去，卻是不見人影。

他眉頭緊皺，目光逡巡。

那人的速度并不快，怎么可能在一秒內跑出他的視野？

除非有特殊的逃跑方法。

林辭歲舒展眉梢，目光鎖定了不遠處的一口井上。

這井中并沒有井水，底下隱約能看見一堆荒草，想來是干枯多年，廢棄不用的枯井。

會不會這下面有密道？

林辭歲猶豫片刻，跳了下去，落入井底。

并未掉血，這種高度的掉落傷害，他可以輕松免疫。

明媚的月光照亮枯井底，讓他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除了發霉的干草堆以外，井底還有一個半大的破洞，隱藏在幾根干草之后。

只是這破洞太小，根本不可能鉆進一個人，頂多讓狐貍黃鼠狼之類的玩意鉆入。

找了許久，沒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林辭歲只能遺憾地返回地上。

枯井旁，那個被追殺的書生周寰宇正扒著看，眼睜睜看著林辭歲沿著墻壁走上來，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異樣的色彩：“恩人，你剛才使的是什么法術？”

“是膠水，我在鞋底抹了膠水。”林辭歲隨口敷衍道。

周寰宇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行了個大禮：“在下白馬書院周寰宇，多謝恩人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在下必定重金報答。”

“真的假的？你先掏個金條看看實力。”林辭歲收起銅錢劍，說道。

“呃……金條沒有，但玉佩首飾什么的，還是有的。”

周寰宇說著，真從懷里掏出一個玉手鐲，遞給林辭歲。

林辭歲接過玉手鐲，把玩了一會，發現連物品介紹都沒有，便還了回去。

“算了，你自己用著吧。我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就算報答我了。”

幾回拉扯之后，周寰宇收起鐲子，接道：“恩人盡管發問，只要在下知道的，定是知無不言。”

“嗯。”林辭歲很滿意他的態度，問道，“那些人是長生教的妖人？”

“是。”

“他們為什么要追殺你？”

“因為在下是白馬書院的學子。”

“就因為這個？”林辭歲來了興趣。難不成白馬書院還有什么秘密，能被長生教盯上。

“沒錯。”周寰宇斬釘截鐵，語氣肯定，“長生教所供的妖神，最喜歡將儒生作為祭品，白馬書院中皆是儒生，自然是那些妖人眼中的香餑餑。說來慚愧，在下今日只是在酒肆里多喝了幾杯，回去晚了些，便被妖人盯上。”

“既是如此，白馬書院為什么還能開下去？”林辭歲驚訝道。

“這個……梁先生總歸是有辦法的。”周寰宇語氣不那么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