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丹朱講的故事之后，馮恩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記得，這好像就是小丑殺人魔的故事吧，以前我還年幼的時候，我的父親為了讓我不那么搗亂，就經常講這個故事來嚇我，說不乖的小孩都會被小丑抓走吃掉。
只是，這個故事版本似乎還挺多的，我小時候至少聽過五六個類似的但又有些不同的故事，不過你這個版本我倒是第一次聽。
你是覺得那位帕特先生的失蹤和這個小丑殺人魔有關嗎？”
丹朱還沒有回答，帕瓦蒂先開口問道：
“可是，這不就是個故事嗎，就和傳說中殺人取心的屠夫鳥一樣，是父母為了用來嚇不乖的小孩而虛構出來的。
這和帕特的失蹤有什么關系？
再說，就算你說的這個小丑殺人魔的故事是真的，可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殺人魔也早就死了，帕特又怎么會和他牽扯上關系？”
帕瓦蒂一口氣說了那么長一串話，胸口劇烈起伏著，心情顯然是不平緩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介紹她來的那個掮客在她們貴族的圈子里聲名不錯，而那個掮客又愿意用自己的名聲來為這個酒館做擔保，她才不會來這里呢。
這個酒館又吵又亂，連墻上都破了一個洞，一點都不像是正經女士該來的地方，看到這地方的時候帕瓦蒂已經心情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擔憂自己的男朋友她都不會捏著鼻子走進來。
而現在，面對種種無禮的問題她早就心懷不滿，而今這幾個人又拿出來一個幾百年前的故事來忽悠她，真把她當作胸大無腦的傻白甜了嗎？
“帕瓦蒂小姐，我覺得你或許是誤會了什么，丹朱的意思是或許有人崇拜這個故事里的殺人魔，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導致了帕特先生的失蹤。”
馮恩努力讓聲音輕柔，試圖安撫著帕瓦蒂的情緒。
然而他這句話就像是點了火藥桶一樣，帕瓦蒂這些天一直以來的負面情緒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難道說帕特已經遭遇不測了嗎？”
“我不是，我沒有……”
馮恩笨拙地試圖解釋，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帕瓦蒂打斷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親愛的帕特是個惡魔崇拜者，他是個瘋子是個變態，為了這個可笑的故事他選擇拋棄我，去追尋那些不可理喻的故事，就在我們約定好一起去帝都的前一天？”
說著，帕瓦蒂捂著臉嗚咽著，而后又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這是怎么回事？”
馮恩手足無措的看著李素和丹朱。
丹朱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盯著桌子，手指間旋轉著自己的煙斗，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眼見丹朱不想回答，馮恩只好看向李素。
看著這個金發美少年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像是一只被拋棄在大雨之中躲在角落的小狗一樣，李素實在是不忍心。
“馮恩，你放心，問題不是在你身上。
這位帕瓦蒂小姐之所以現在這副模樣，只是因為你恰好說出了一件她一直在隱瞞的事情而已。”
說到這里，李素刻意將聲音抬高到能讓哭泣中的帕瓦蒂也能聽到的大小，說道：“你說我說的對嗎，帕瓦蒂小姐？”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帕瓦蒂淚眼朦朧抬起來頭，鐵青著一張臉問道。
李素心說這個女人還真不是她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從她所說出來的故事里，她就好像是一個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甘愿拋棄家族拋棄名譽的戀愛腦一樣，可看這眼淚說收就收的本事，哪里像是一個傻白甜。
要是李素上輩子某些明星有她這種說哭就哭說不哭就不哭本事，哪里至于演個苦情戲還要滴眼藥水，連個哭的表情都做不出來，看上去就像是個面癱一樣。
“帕瓦蒂小姐，我想說什么，你心里應該很清楚。
你口口聲聲說著不知道這些帕特這些事情，可你有意無意都在撇清與這些事情的關系。
我不相信之前的那位偵探調查出來的信息有那么少，讓你猜不出來帕特先生可能與這些詭異的東西有所關聯。
而且，馮恩只不過是好心的安慰你，正常人想的應該是帕特先生的朋友有惡魔崇拜的，心理變態因為扭曲的信仰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帕特先生或許是被他傷害，或許是因為想要阻止他而被困。
為什么你會覺得馮恩是在說帕特先生是一名惡魔崇拜者呢？”
李素質問著帕瓦蒂，聲音越來越大，氣勢逼人。
“你，”帕瓦蒂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說道，“你這是在誹謗一位貴族，你知道這是什么后果嗎？
我不需要你們了，我就不該相信那個該死的掮客，我要走。”
她慌亂的想要離開，然而卻被李素抓住了手腕。
“帕瓦蒂小姐，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說的那樣愛著帕特先生，你就不應該離開這里。”
“你在干什么？”
感受到了手腕上傳來的熱量，帕瓦蒂臉上出現一絲緋紅，她一把甩開了李素的手。
但是她卻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只是低著腦袋默默站在原地。
許久之后，她抬起了頭，臉上沒有了之前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可以相信你們嗎？”
聽到她的問話，丹朱停止了旋轉煙斗，將它叼進嘴里，從衣服里拿出一張證件，放在了帕瓦蒂眼前。
“這是，軍部第七局？”
帕瓦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她的父親就是軍部的，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能判斷出這張證件是真是假。
但令她驚訝的是，她從來沒有聽過什么軍部有什么第七局。
“你應該知道規矩，秘密部門，離開前記得簽個保密協議，”丹朱懶洋洋說道，“怎么樣，現在可以相信我們了吧。”
“這……”帕瓦蒂明顯還是有些猶豫，可當她看見丹朱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她最終還是說道：“我告訴你們，我全都告訴你們。
其實帕特他從不久前，就加入了一個名為求知者俱樂部的奇怪結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