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杰克的假面！
看著碎片上繪畫的那張漂在血水之中擁有著小丑妝容的面皮，李素心中震驚。
對于這張禁忌物面皮，他記憶深刻。
畢竟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殺人摸尸得到的寶貝。
這張面具的能力非常有用，能夠幾乎毫無痕跡的偽裝成別人的相貌，但它的來歷卻詭異可怖，與一位名為逐秘者的邪神有所關系。
盡管心中震動，但李素表面卻依舊裝作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臉上三分懵逼迷茫，三分不知所措，剩下則是嚴肅凝重。
和一個加入守秘局的新人該有的樣子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區別。
李素悄悄瞥了一眼邊上的馮恩，只見他眼中也透著一股清澈的懵逼之色，但臉上卻繃得緊緊的，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就仿佛下一刻這畫上的怪物會沖出來一樣。
頹廢大叔丹朱則是摸著下巴，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帕瓦蒂姑娘，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你盡管說吧，”帕瓦蒂抽著鼻子說道，“只要是對找到他有幫助的，我可以統統都告訴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問你一些有關于你愛人的事情，這些事情可能會有冒犯，但請你仔細想好，如實回答。”
丹朱盯著帕瓦蒂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帕瓦蒂凄涼一笑，說道：“先生，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你直接問吧，我已經不會在意了。”
“好，那我就直說了。
據我所知，在維納有一部分藝術家，打著革新的旗號，對傳統不屑一顧，甚至在信仰之上也趨向叛逆。
在私下里，他們流行著惡魔崇拜，甚至主動去收集有關于所謂邪靈怪異的故事，據說以此來激發自己的創作靈感。
而這些畫家之中大部分生活狀況都不是非常如意。
我想請問，帕特先生有過類似的行為，或者說傾向了。”
李素看著丹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是哥們，你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冒犯了好吧。
自從安多諾爾帝國建立以來，圣光就一直是整個帝國的主流信仰。
雖然說圣光教會沒有明確被稱為是帝國的國教，可在每一任皇帝登基之前都會去請求教皇的祝福這個行為來看，圣光教會實際上和國教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
在皇帝的帶動下，大小貴族無論私下內心如何想的，明面上大都擺出一副虔誠信眾的模樣。
在這種風流之下，說一名貴族和異教尤其還是惡魔信仰的人有染，無疑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指控。
聽到丹朱的話，帕瓦蒂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丹朱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丹朱用指頭敲了敲桌子，說道：“帕瓦蒂姑娘，我知道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有些難以回答，但為了你失蹤的男朋友著想，你最好如實說出來你所知道的事情。”
帕瓦蒂雙手緊緊揪著衣服，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道：
“雖然帕特不是貴族出生，但他也是一個虔誠的圣光信徒，每周都會去教堂聽講，哪怕是這幾年生活一直很拮據，他也依舊堅持向著教會捐款。”
“真的只有這些？”丹朱挑了挑眉，滿臉不信的表情，連掩飾都不掩飾。
帕瓦蒂咬著嘴唇，說道：
“我承認，帕特的一些朋友確實有些奇怪，而帕特最近也經常和他們走得很近。
他有時也會畫一些很奇怪的畫，整體看起來很陰森恐怖，他說有一些有錢的雇主很喜歡這些風格，愿意付出大價錢。
他需要錢，不僅是因為他自己，也是為了我。”
“果然是這樣。”丹朱嘆氣道。
“丹朱先生，你是知道什么事情嗎？”帕瓦蒂緊張的問道。
丹朱回答道：“不瞞你說，我確實是知道這幅畫的事情。
我這個人，平生沒有什么太大的愛好，但唯獨喜歡去打聽一些有意思的故事，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
恰巧來到維納之后，我聽酒友講過一個頗為奇特的故事。
傳說在幾百年前，帝國剛建立沒有多久，那個時候的維納還只是一個漁民建起來的小城市。
而某一天，一個流動馬戲團來到了這里。
這個流動馬戲團就是一個東拼西湊的草臺班子，老狗帶上了假毛充當獅子，魔術師來來回回只會一手拙劣的硬幣戲法，主持的女演員脾氣暴躁常常表演途中和觀眾對罵……這樣一個馬戲團，本該早就應該因為沒人看而解散了。
但它卻出乎意料的受歡迎，得到了當地人的追捧。
因為馬戲團里面有著一個令人著迷的小丑。
那個小丑很奇特，就像是擁有魔力一般，他總是能用各種滑稽的動作逗得人哈哈大笑。
人們喜歡他，卻又肆無忌憚捉弄著這個滑稽的家伙。
而小丑總是咧著紅唇笑著，似乎毫不在意人們的捉弄。
他的確不在意。
因為他天生智障，是個癡呆兒。
所以人們才總是無法拒絕這個可憐蟲的滑稽，他們哈哈大笑，他們毫無顧忌的辱罵，嘲笑，甚至偷偷欺負這個可憐的孩子。
馬戲團的其他人都知道，但沒有人在乎。
于是終于有一天，這個可憐的孩子失蹤了。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維納城中開始了死人。
第一個死的是一個獨居的老光棍，他是平常欺負那個可憐孩子最多的人。
他死的時候，嘴角被用刀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就像是在狂笑。
第二個死的是一個瘋癲的婦人，她的孩子因為她的疏忽早早死去，而她將過錯埋怨到了毫不相關的小丑身上，她憤怒于小丑為何能開懷大笑，于是用刀劃破了那個孩子的臉。
她死的時候，肚子里面五臟六腑消失了一干二凈，只有一個腫大而五官模糊不清的腦袋被塞了進去。
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越來越多人莫名其妙死去，死狀詭異可怖。
于是人們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失蹤的小丑干的。
他們找到了小丑。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將刀刺進一個倒霉蛋的肚子里。
眼見人們沖了上來，他在狂笑之中撕開了面皮，剖開了自己的肚子，然后砍斷了自己的四肢。
最終他流血過多死去。
而那一張面皮落在地上，鮮血弄花了妝容，像是小丑在哭泣。
從那一天過后，維納就再也沒有死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