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馬鞍與鐙,此甲非甲
- 漢武:想做好圣孫,卻成冠軍侯!
- 李英菲雨
- 2244字
- 2024-08-05 17:17:46
居延南,李陵大營。
“如此說來,你等遭遇單于大軍,與哨騎死戰斬其隊長?”
李陵震聲,看管敢身上的血似是涂抹,詞不符實,滿口胡言!
沒等李陵拆穿,一旁勾勾畫畫的劉彧便打斷,“左昌,照我說的安排下。”
劉彧隨身扈從左昌笑意盈盈,向管敢比個大拇指,“壯士立大功矣,既獲軍情,李將軍與我家公子有要事相議,幾位且隨我在軍中等候。”
說罷,左昌打開身側的匣子,竟是黃金。
劉彧前幾日圈點行李方才發現,這原身何來建功立業的志氣,分明是想跟著李陵建軍功!背地里還是個揮金如土的公子哥。
漢律法規定黃金是上幣,五銖錢是下幣,黃金重一斤,直錢萬。
管敢唇角顫動,連忙磕謝,隨左昌出去了。
劉彧察覺到李陵的不滿,笑聲道,“騎都尉多慮,我令他往北,卻在西邊遙見敵情,此等小人安能信哉。”
聽聞此言,李陵緩舒一口氣,“殿下既知謊報,何不罰之?”
劉彧聽這個‘罰’字有些戲謔,二人皆知軍情不假,單于大部最有可能出現在兩軍之間,一來遏制漢家貳師,二來尋仇!但管敢添油加醋了歷程,所以李陵只用了‘罰’,而非‘斬’。
想李陵擔心自己先前的承諾:若管敢立功,便予個校尉平起平坐的職位。怎想初見那會兒打了勝仗也‘窮寇莫追’的騎都尉,卻也對小人如此步步緊逼。
劉彧請李陵移步至地圖,指了指管敢發現敵情的位置,“單于與右賢王會師十萬。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如此雄兵在等什么?”
李陵以軍情為重,將管敢瑣事放在一邊,“依我見,殿下當立即回朝,單于若知我軍動向,十萬大軍恐難擋矣。”
劉彧圈出幾個戰略要地,自西向東分別是酒泉、張掖、武威,若是班師回朝,必經此路。
“騎都尉,若我等班師,大軍東至武威攔我去路,危否。”
劉彧所想,冒頓統一匈奴各部,其孫伊稚邪再受漢家折磨,也為其子留下數十萬人馬。
如此實戰,非演義中動輒八十萬大軍,十萬騎兵即是全國之力,所行聲震林木,無往不克。
李陵沉聲,“危!我即刻令諸郡燃起烽火,向長安求援。”
劉彧擺手,“再看,若十萬大軍兵分兩路,四萬攻貳師李廣利,其余六萬兵分三路攻酒泉、張掖、武威三郡,勢要取我項上人頭,如此危否?”
分兵作戰雖是兵家大忌,但眼下單于喪子,掐斷這條要道即可攔下死仇!
李陵斟酌半刻,“危矣,待箭盡糧絕,援軍未至,恐半月城破。”
劉彧將演示單于大軍的旗子插向地圖上一個眼生的位置,貳師本部,李廣利。
不知是對李廣利深惡痛絕,這不茍言笑的李陵,竟微揚嘴角,直至察覺到劉彧的目光方才收斂,“不可能,且鞮侯不會放過殿下。”
“弒子之仇,不共戴天。”劉彧正色,“天下皆如此。可且鞮侯若要攻,早已兵臨城下,何故扎營休整?”
縱使劉彧魂穿于此,眼下局勢也讓他犯難,射殺狐鹿姑已然改變歷史的鐵軸,沒有所謂‘攻略’可考,步步皆需三思!
劉彧攤開竹簡,上面草繪著一個跨時代的產物——馬鞍與蹬。
恨在魂穿公元前99年,前8年才從‘積漂絮成絮片’的啟示中發明了麻紙,這藍圖只能用竹簡替代。
“騎都尉可識此物?”劉彧有些得意,已經從李陵眉峰的隆起高度知曉了答案。
“似…似是某種座椅。”
“不錯,此座椅作用于戰馬,人可踏‘蹬’而上。下部多以皮革布料,或質軟之物作撐。上部稍硬鞍具乘人,所向披靡。”
“若此物置于我軍…”
“大可不必!”聽到這里,李陵即刻打斷,“我軍皆荊楚勇士,奇材劍客,力扼虎,射必中,馭馬之內能亦優!”
劉彧眼皮微跳,李陵這是把忽悠漢武帝那一套搬自己這來了,隨即將酒泉圈出。
“五千勇卒立于城上不可擋十萬騎也,算射必中,有十萬箭乎?”劉彧此言暗戳了李陵心頭之痛。漢家起初對自己出征并不重視,沒有配馬,僅一堆突騎和五千步弓深入外疆,弩箭這類制式裝備僅是應了剛需,何來十萬之多。
不容李陵沉思,劉彧將‘藍圖’置于裝載黃金的寶匣上,“請騎都尉速去酒泉、張掖兩郡,命人在一月內粗造兩萬具。若欲速,無所謂用材,僅需保留乘人這一功效。”
此距大軍最近的郡城,酒泉因“城下有金泉,其水若酒”而得名,稍遠郡城張掖更有“桑麻之地”、魚米之鄉的美稱。
兩地草木豐茂,牛羊成群,一來盛產皮革制品,二來作為重要戰略地,隔絕匈奴、南羌,連通西域,漢家不可謂不重視,相信劉彧的重賞,必能激發其生產力。
李陵似是猜到什么,前戰俘虜左賢王精騎兩萬余,馬匹也近兩萬,莫非劉彧要打造騎兵?只是騎手從何來。總不能讓俘虜去打自己人吧!
看著滿匣黃金李陵沉思片刻,這奢靡之氣險些蒙了眼。他緊閉匣蓋后雙手承過,“殿下重托,李陵自當全力。只是殿下要戰,我必隨之,還請點破眼下用意。”
劉彧自會將全盤信息托給李陵,賣個關子有所原因。魂穿劇生前沒少看,一直有個疑惑是,古人如此聰慧,看到這些跨時代產物會不會懷疑自己是穿越者?
只是探了探李陵才明白,人對未知事物皆是不信任,這發明還沒李陵眼里那黃金值錢!
劉彧擺手,左右扈從再擺出一個寶匣,皆是黃金。
李陵愕然,“殿下,一匣足矣!”
劉彧失笑,命人取出被兩層竹簡包裹好的‘衣裳’,“我自小不好讀書,只覺這竹簡厚重,僅承區區行字。若是能以此硬物護我周全,豈不美哉?”
“還請騎都尉試劍。”
李陵眼睛瞇成一條縫,似是不屑,取出佩劍著力一揮,將‘衣裳’斬得七零八落。
可詫異的是,一旁劉彧卻很是滿意,“請看,這衣中所裹之木,可有劈痕?”
李陵上前輕嘆,“似是沒有,卻只能扛一擊。”
正斜眼著散落一地的竹簡,寶匣和新的‘藍圖’已抬至李陵桌角。
劉彧仰著面,“兩馬對沖,殺招只在瞬間,抵抗一擊足矣!”
等他再低下頭,卻看見李陵神情驚恐,小退半步,“不可!此物雖脆,若用于軍中形同甲胄!若是那李廣利、公孫敖之輩得知,恐報圣上,依漢家律法…”
沒等李陵語無倫次完,劉彧擺手,“此甲非甲,可謂之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