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很想去救那個女人,可奈何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羸弱的身材根本不是兩個壯漢的對手。
邱舒怡就更不用提了,在我看來她都沒有超過110斤,我一個大小伙子都指望不上,更何況她。
同時讓我不解的是,對那兩個男人來說這里就像不法之地,完全沒有秩序可言,否則誰會正大光明地去侵犯一個異性,就算是在野外,人又不是動物。
我只要搞清楚這是哪里就可以,按照這邊的溫差和海洋來說,首先可以排除這是國內。
我越想腦子越亂,仿佛隨時都會炸開一樣,當初應該好好學習地理知識的,否則按照氣溫地形也能大概猜出個一二來,
邱舒怡站在前面,完全忘了身后的我,估計對我的防備也大大減少。
“他倆內訌了。”她回頭說,語氣略微竊喜。
那兩個男人不知道怎么就打了起來,并且伴隨著臟話,只是外面雨聲震耳,我只能聽個大概。
原來他們是在爭奪誰排第一,意見不和才打了起來,如同兩個充滿野性的動物。
而他們只顧打架,全然不知那個女人已經穿好褲子,再次逃跑。
這時,其中一個壯漢被打翻在地,他爬起來,隨手舉起地上的石頭朝著對面的人砸去。
另一個人壓根沒有想到同伙會下死手,他愣在原地,即使腦袋已經被砸出窟窿,只見他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那個人還不解氣,不住用石頭砸他的腦袋,我們離得遠,可依舊能看到那人變形的腦袋。
鮮血順著雨水流淌而下,染紅了附近的坡道。
我在這頭看得心神欲裂,連腿肚子都失去知覺,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好久我才反應過來。
他竟然殺人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慘死在我面前!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報警,對,咱們…得…得報警!”我發現嘴唇都嚇得合不上。
邱舒怡臉色慘白,神情僵硬,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望著遠處的尸體,如同被恐懼施加了定身咒。
這時,我們的手表同時震動,1471變成了1740,又減少一次。
我抬起頭,望著邱舒怡癱軟無神的眼睛。
“這是……人的數量。”她勉強擠出幾個字。
我從這時才知道,原來人的嘴唇是可以瞬間變成白色的。
這串數字每減一次就說明已經死去一個人。
那個壯漢腦漿都溢了出來,肯定已經死了,所以剛才的震動是因為他嗎?
這個神秘的地方一共有1500名和我一樣的人嗎?
可是這一切的意義是什么?這些人要做什么,為什么要計數?
邱舒怡癱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將臉埋進胳膊里,哭出了聲。
她哭的渾身顫抖。
是啊,在這種陌生的地方,親眼見到了同類廝殺,而且還對下一步的未知和迷茫,而且這種廝殺也許還會落在自己身上。
其實我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也想哭一次來發泄。
一個念頭在腦子里產生。
如果這串數字真的對應相同數量的人,那每次減少會不會意味著要我們互相廝殺呢?
就像游戲里那樣,最后只有一個人獲勝。
不可能,不可能!我立馬否定這個想法。
這太荒謬了,這可是文明社會,是法律和秩序構建成的世界,怎么會發生這種荒誕離奇的事情,而且誰能有這么大的權利,讓我們互相打打殺殺。
這數字絕對不是對應人的數量。
這鬼地方也不會還有1470人。
那個壯漢打死同伙以后,開始搜刮他的物資,渾身上下胡亂翻了個遍,最后扯下他的背包,朝著那女人逃跑的方向繼續追去。
我拍了拍邱舒怡的腦袋,她的頭發有些毛躁。
她緩緩抬起頭,眼角噙滿淚水。
“走。”我說。
“去哪兒?”她一臉狐疑。
“去救她。”我堅定道。
她凝視著我,雙眸閃爍著葡萄快成熟時充滿生機的深紫色。
邱舒怡沒有回答,只是對我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白嫩的手,將她一把拉起。
“剛才我以為他們只是想解決獸欲,所以沒有想太多,但這么看來并不是那么簡單,他們的目的是殺人,那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殺人兩個字從嘴里說出來時,我本能地起了雞皮疙瘩。
“我也是,”邱舒怡抹去眼淚,強行打起精神,“不過現在只剩一個人,應該會好對付點了,你有什么計劃嗎?”
這個問題讓我短暫地怔了怔,隨后脫口而出:“計劃就是見機行事,盡一切可能救出那個女人,必要的時候…”
“就殺了他!”邱舒怡替我回答。
說罷,她走到火堆前,把罐頭裝進包里,背好,拿出頭繩把頭發系成馬尾。
我第一次看到過這么堅強的女生,是周遭的事改變了她嗎?
其實我都沒指望她會和我去營救,換做別的女生看到剛才的一幕,肯定只會躲在山洞里,誰會去招惹一個殺人犯,何況這里還像個不法之地。
雨很大,像瀑布似的從云層鋪下,打在臉上傳來刺骨的透涼,外面的氣溫和山洞里截然不同。
雨水不斷從山谷高處流淌而下,形成了清澈的泥石流,不得不說這里的環境很干凈。
我們沒有管那具尸體,一來是時間緊迫,再晚點那女人可能就會遭殃,二來是他的物資肯定已經被同伙擄走。
那個女人剛才是往山谷下面逃跑的,本來就是下坡,現在還有山洪傾瀉,他們的速度不會太快。
腳下的路很硬實,沒有因為下雨就產生泥濘,也沒有打滑,似乎比沒下雨之前更加好走。
水流從腳底滑過,我們互相攙扶不斷前進,倒也沒有太過費勁,一個人趔趄會馬上被另一個人拽住。
我一邊走一邊眺望遠處,遠處的山峰在云煙之間露出一角,如同處在仙境,不知是云還是雪,隱約瞥見峰頂白花花的。
我們離剛才的洞穴越來越遠,回頭張望什么也看不見,只有剛才途經的“路”
“我看到了!”邱舒怡指著某個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在那兒!”
我循聲望去,努力尋找他們的身影,雨水打的我睜不開眼睛。
最終我在幾十米外的一條溝壑里看到兩個攢動的人影。
不得不說邱舒怡的視力是真的好,放遠望去,盡是綠色的植被和棕色裸露的山石與深壑,她竟能一眼找出兩個螻蟻大小的人。
那個女人被逼到一處不斷向下延伸的矮崖上,她如果能跳到下面的矮崖上還好,可如果跳錯了就會滾下去直接摔死。
那個壯漢小心翼翼地接近女人,同時還要注意腳下的石層,他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