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壞人,”我朝著洞穴內喊道,“外面雨太大,我是來避雨的,不知道這里還有其他人。”
那頭很久才冒出一個聲音,“那你舉起手,站在能讓我看到的地方。”
“行,”我說,“我這就出去,先說好你別打我。”
說完,我便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女孩此時已經穿好了衣服,黑色的飛行服外套還在往下淌著水滴。
“只有你一個人嗎?”她提防道。
我點點頭。
“那你也有這塊手表嗎?”她舉了舉握有石頭的手,手腕處戴著和我一樣的手表。
我露出手腕舉手回應。
“那你和我一樣。”女孩小聲嘀咕著。
“如果可以我想烤烤火,實在太冷了。”我小聲詢問,同時觀察她的表情。
對方的態度略有所緩,猶豫再三后扔掉石頭,沖我揚揚下巴。
為了表示誠意,我當著她的面把刀丟在地上,慢慢接近火堆坐下。
火堆的溫度瞬間蔓延全身,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夏天,淋了一場雨竟然會凍得想烤火取暖。
她似乎看出我沒有敵意,這才放下防備坐在對面,緊身牛仔褲將她軍刀的輪廓勾勒的很清晰。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兩頭,默默地取暖。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叫什么名字?”她輕聲問道。
“湯淳,”我回答,“你呢?”
“邱舒怡。”
外面大雨滂沱,時不時帶有沉悶的雷鳴,如同一頭巨獸在低吼。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我抬起頭,問道。
邱舒怡的眼睛虹膜是深紫色的,外層是一圈深黑色的環,火光在她的眸子里閃爍。
“不清楚,”她眉頭深蹙,“三天前我還在三亞旅游,住了一家賓館,可是后面的事就不記得,醒來就在這里了,你呢?”
我把自己的經歷向她說了一遍后,又問:“那你應該來的比我早吧?”
邱舒怡點點頭,“我來這已經三天了,可是什么都沒搞懂,背包里只有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還有這塊手表,其他一點提示都沒有,也沒遇到過任何人。”
我看著手表上的數字問道:“當時這顯示的是多少?”
她篤定地問答:“1500,不過現在數字一直在變少,而且每次變少的同時都會震動。”
邱舒怡的情況完全和我一樣,都是在昏厥的時候被帶到這里,只是讓我驚訝的是每個人來這里的時間還不一樣,我是今天被帶過來的。
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這數字的含義。
“最讓我奇怪的是他們還給我換了衣服,我旅游時穿的可是短裙和高跟鞋。”
難怪邱舒怡此時穿著秋天的衣服,和她旅游的城市溫度完全不搭,剛才我沒有多問,想不到她自己說了出來。
“那這身衣服并不是你的?”
“嗯,”她低頭擺弄衣服,“不過還挺合身,連馬丁靴都是正好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我本人的衣服不適合在山里活動嗎?”
這個問題我也答不上來,因為這也是我的疑惑。
我總覺得邱舒怡有點眼熟,但又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其實我很想脫掉衣服烤干,但只穿著單層的上衣,脫下來就意味著要光膀子,只好作罷。
她的罐頭分別是午餐肉和金槍魚的。
“你是怎么點燃的火?”我問。
她隨口一答:“當然是打火機,你沒有嗎?”
“沒有,”我搖搖頭,“咱們的物資還不一樣,比如這兩個罐頭我就沒有,只有面包和蘋果之類的。”
邱舒怡的眼睛發出異樣的光彩:“第一天來這里的時候我的物資也是這些,這些罐頭和打火機是我撿到的,那這么說第一天到這里的每個人都是相同的物資!”
一聲炸雷響徹整個山谷,整座地脈都跟著搖晃。
這地方的天氣很嚇人,我從小到大都沒聽過這么震撼的雷聲。
我剛欲搭話,卻隱約聽到洞口外面有其他的聲音。
“你也聽到……”
邱舒怡的話被我的噓聲打斷。
我噌地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刀走到洞口向外探出腦袋。
雨勢浩大,雨幕落在山谷間蒸騰如煙。
我仔細尋找一切可疑的事物,因為我剛才分明聽到人的叫喊。
邱舒怡站在離我挺遠的地方,也在查探外面的狀況。
“有必要離我那么遠嗎?”我頭也不回地問道。
“謹慎點肯定錯不了,”她干澀地說,“畢竟咱倆從見面到現在不超過一小時,而且……我又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有其他同伙。”
我無奈地抿抿嘴,她說得不無道理,在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兩個持刀的陌生人聚在一起,反倒是我對她沒有一點防備,倘若她真動起手來,我估計早都死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動手呢?我又沒對她做什么。
“你看,那里有人!”邱舒怡的驚呼打斷我的思緒。
洞穴外不遠處的小山坡果然有個人,通過輪廓不難辨別出是一名女性,她似乎在逃命,時不時回頭張望,可以看出她很慌張,一邊逃跑一邊呼救。
接著,又有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闖進我的視野,他們兩個發出獰笑,追著前面的女人,極像兩個瘋子。
可能是體型的原因,他們跑得并不快,其中一個人還被絆倒,但他很亢奮,摔倒后立馬爬起來接著追趕。
“你覺得他們想要做什么?”不可置信的神情出現在她精致的面容上。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那女人不會跑得那么急。”我的眼睛緊緊跟著那三個人。
最終那個女人終于摔倒了,身后的兩個男人一股腦撲了上去,開始撕扯女人衣服。
“這幫狗日的王八蛋!”
邱舒怡抽出軍刀,眼看著她就要沖出去時,我連忙拽住她問:“喂,你要干嘛?”
“什么干嘛?”邱舒怡回過頭,黑色的眸子瞪著我,像鋼珠一樣,“當然是救她!你看看那兩個人要干什么?光天化日竟然會做出各種事。”
“那你去能解決什么問題?你是那兩個男人的對手?”我反問道。
“所以呢?”邱舒怡直言道,“咱們就在這里見死不救嗎,你看清楚,他們可是在大白天侵犯一個女性。”
“我知道,但照現在的局面來看也只能這樣,目前有一大堆謎團在限制咱們行動,不知道這是哪,不知道怎么會來這,你也不知道他們三個是什么人,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貿然行事,我怕你的下場和那女人一樣。”
“可是…”她囁嚅道,“就算是這樣,我總不能眼看著她被侵犯。”
“我也不想,”我嘆口氣,“可現在不是沒有辦法,那倆人敢做這種事就說明他們肯定了解情況,再觀察觀察吧。”
邱舒怡緩緩放下手里的刀,將頭轉到一旁,似乎以這種方式認可我的話。
我接著說:“咱們都不是那倆男人的對手,過去也是自投羅網,而且你連手機都沒有,怎么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