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們吃鐵鍋燉大鵝和殺豬菜?！?

徐母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青青你等會多吃些，娘知道你跟著個掙不到錢的男人，日子肯定過得拮據。”

撇了眼陳川，吃飯招呼沒打。

“姐，這頭豬是咱爸用糧食喂大的，肉老香了，你等會多吃點昂?！?

“某些掙不到錢的人，就不用吃了，吃了也是浪費。”

小舅子徐建文夾槍帶棒，處處針對陳川。

“你們干嘛一直針對我爸爸，他可厲害了。”

“聽媽媽說，爸爸一天掙了500塊呢，比她一年掙得都多?！?

陳千依站在坑上，叉著腰氣鼓鼓說道。

一進屋，就感覺到姥爺姥姥等人處處針對爸爸。

心中打抱不平。

“哈哈，真不愧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七歲女兒站出來維護自己，陳川心中暗爽。

經歷過大風大浪，徐父徐母挖苦的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甚至覺得他們很幼稚。

“吹牛吧?！毙旖ㄎ男敝劭戳讼玛惔ǎ骸澳惆职挚墒悄銈冩偵铣隽嗣麙瓴坏藉X的窩囊廢，他怎么可能掙到錢？”

“還一天掙五百多？？這要是真的我下次上廁所，直接掉糞坑里?！?

不僅是他，徐父徐母也不相信。

一天掙五百？？

他們家三口人，一年也才掙七八百。

陳川怎么可能一天就掙到了。

吹牛不打草稿。

“真的真的?！标惽б乐弊C明，“你們看腳上新鞋子，這要二十多呢?！?

“還有還有，媽媽身上的新衣服，也是爸爸買的，可貴了呢?！?

徐父徐母相互對視。

“女兒，陳川他真的一天掙五百？”

徐建文不耐煩打斷：“媽，怎么可能?！?

“一天掙五百，一個月就是15000元。我們鎮上才兩個萬元戶，別人是花了一年才做到的。陳川一個月就行，這可能嗎？做夢還差不多。”

1988年萬元戶地位，差不多相當于零幾年那階段的百萬富豪。

徐青青點點頭。

“爸、媽、弟弟，陳川真的一天掙到了五百塊?！?

徐父徐母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

看到依依與青青身上穿的新衣服新皮鞋，好像真掙到錢了。

往年母女兩人穿得可寒磣。

陳川這小子要轉運了？

徐母臉色一變，笑了起來。

“人都有轉運的時候，陳川也許以后會時來運轉呢?！?

“以后掙能掙到大錢。”

說著。

拿起快手，夾起一塊肥肉放在陳川碗中。

“陳川這殺豬肉菜，你也嘗嘗?！?

變臉速度比川劇演員還快。

“謝謝媽?！标惔ㄒ膊豢蜌?，夾起殺豬菜就要送往嘴里。

啪。

徐建文用筷子擋住陳川吃肥肉。

“媽，陳川他就這一次掙到五百，你忘記他之前虧成什么樣了？”

“他這次運氣好而已，以后肯定繼續虧錢。”

“殺豬菜給他吃就是浪費?！?

饒是陳川好脾氣，此刻也有了火氣。

“你就確定我以后掙不到錢嗎？”

徐建文不屑冷笑。

“你以后能掙到，我上廁所必掉茅坑里?！?

徐父敲了敲桌子。

“好了別在說了，吃飯吧?！?

“兒子，去把高粱酒拿來，我們三個大男人喝一杯?！?

徐建文不情不愿起身。

青青臉上露出笑意。

結婚這么多年，父親第一次邀請陳川喝酒。

父母態度突然轉變，她很開心，同時也明白一件事。

有錢才有面子。

父母瞧不陳川七八年，今天聽到他可以掙到錢，態度立馬轉變。

要是陳川掙不到錢，他們態度依然不會有任何變化。

現實又無情。

眼眸余光看向陳川。

你能掙到錢真好....

......

一頓吃完。

88年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消遣方式除了打牌就是發呆。

陳川無聊躺在床上看報紙，注意國家政策變化。

腦海中思索要怎么樣才能繼續掙到錢。

毫無疑問，尼龍襪消費市場龐大，拿到貨就可以掙到錢。

可現在問題是.....

陳川不知道老黃拿貨渠道，沒有渠道根本拿不到貨。

昨天與老黃徹底鬧翻，哪怕手中有他把柄，對方也很難把尼龍襪拿貨渠道告訴自己。

該怎么拿到老黃手中渠道呢？

嘟嘟....嘟嘟....

面包車喇叭聲響起。

“建文建文，快出來?！?

屋外，有人大喊。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徐建文站起身。

“虎子，你在門外等我一會，我拉個大號就出來?！?

今天油水吃得較多，肚子不舒服。

“你他媽的屎尿多，快點昂?！?

徐建文急匆匆跑向茅廁。

徐家茅廁在豬圈旁邊，挖了個坑，坑上搭著兩根木板。

木板中間大約有三十公分寬。

體內排泄物通過中間縫隙，落入坑中。

“媽，叫弟弟出去的人是誰？虎子，這個人我沒有聽說呀？”

徐青青好奇問道。

徐母沒好氣回答：“還能是誰，狐朋狗友唄。”

“這個虎子最不是東西，有輛面包車，經常來找你弟弟玩。整天屁錢掙不到，就知道拉你弟弟去喝酒打牌?！?

兩人聊天之間。

咚....

一聲巨響從豬圈那邊傳來。

?。。?！

尖銳爆鳴聲隨之響起。

“救命救命，我掉茅廁里了。”

嘔.....

“快來...yue....”

一家人著急忙慌趕去豬圈。

陳川找來根長木棍把徐建文拉出來。

全家人離開起碼有二十米遠。

“完了，我他媽的怎么這么倒霉啊?！?

徐建文欲哭無淚，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掉下去。

“我之前上的時候，都是好好的，你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陳川憋著笑問道。

“我他媽也不知道啊，蹲的好好的，木板就斷了?！?

想不明白為什么好好的木板就斷了。

難道是因為飯桌上的話？

陳川真的要發了？？

媽的，要是這樣，以后可不敢亂說話。

虎子走進來，看到徐建文樣子。

爆笑。

“徐建文，你他媽的是真倒霉啊?！?

徐建文脫完外面穿的衣裳，扔得遠遠的。

“別給老子說廢話?！?

“嘔..不行了，快給我燒水，我要洗澡，我要換衣服?！?

徐父徐母忙碌起來。

陳川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把鋸子放回了原位。

半個小時后。

徐建文洗完澡，換了干凈衣裳，使勁聞了聞，身上沒有異味，這才放下心。

與虎子兩人來到面包車上。

“虎子，今天去哪里玩？”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那里牌很好玩，要不要去試試？”

“走啊，我感覺我現在強得可怕，霉運都用完了，賭運肯定咔咔猛?！?

回頭瞧見后排座有幾大袋。

“那是什么東西？”

虎子回應。

“哦，口袋里裝的是五百雙尼龍襪?！?

“媽的，昨天本來是去土嶺鎮送貨的，結果那個接貨人不在，這些貨只能先放車上了?！?

“走，咱哥倆今天必定大殺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