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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這就是2002呀
許城護(hù)城河邊,一個身穿卡納利藍(lán)色西裝三十來歲的男子對著河面發(fā)呆,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塊上了年頭的手表,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表面。
“商場無情誼,感情沒有缺口只是籌碼不夠,你說,吃了那么多次虧,我怎么就記不住呢。”
郭奉孝雖然才三十五歲,卻也是資產(chǎn)幾千萬的商業(yè)奇才,白手起家,縱然是在政治因素和經(jīng)濟(jì)條件的影響下,依然能夠開辟出新的途徑。
可在合作即將達(dá)成的時候,卻被朋友和愛人擺了一道,套空了公司的現(xiàn)金,帶走了技術(shù)成果和策劃方案。他從資產(chǎn)近億的富豪變成了負(fù)債累累的窮光蛋,為此還連累了父母。
“呵,都不希望我好呀,人心,真不愧是世界上最難的學(xué)科。”郭奉孝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那個背叛他的朋友和愛人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次合作達(dá)成后,他們的身家最起碼都會翻上十倍。
沒有后續(xù)的運營策劃和把控全局的人指導(dǎo),想要憑借著一本方案和那一群被養(yǎng)成溫性的綿羊做事,癡人做夢。
基本價值和全局觀念分不清楚,這么多年還跟在自己身后跑,真以為是自己不愿意放人嗎?
“砰。”
伴隨著一聲響動,漆黑的水面上濺起了些許水浪,一個漩渦打了出來,像是一條巨大的魚兒躍出了水面。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再次恢復(fù)如初。
他的人身保險足夠支付巨額的債務(wù),些許剩余父母安度余生不是問題。還好,自己有個弟弟能替自己照顧他們。
小時候渴望長生不老,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到了一定年紀(jì)就可以解除封印,繼承天帝意志,統(tǒng)領(lǐng)宇宙。成年后浪蕩人生,偶爾也會感慨人生短暫,畏懼死亡,幾十年的時間就將一具血肉之軀,由無到有,由小變大,最后化為一抹黃土隨風(fēng)而散。
可到了這個年紀(jì),卻會時常覺得,有時候,死亡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閉眼的那一刻,郭奉孝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那個炎熱的夏天,微風(fēng)輕輕地吹動那搖擺不定的木窗里,那個藏于疊加的書本后笑面如靨的女孩,是那么的干凈,清純,讓人難以忘懷。
遠(yuǎn)處,交錯的霓虹燈下,映射在河面上,透露出城市的五光十色和繁華盛榮。
這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就發(fā)生巨變,地球一樣的轉(zhuǎn),太陽一樣的亮,人們一如往常的生活。
如果,你是小人物。
…………
“叮鈴鈴,叮鈴鈴。”
枯燥乏味的鬧鈴聲吵醒了沉睡的郭奉孝,他煩躁的伸手拍了一下桌面,跳動的鬧鐘安靜了下來。
兩分鐘后。
郭奉孝猛然從床上站了起來,結(jié)果一腳踩空摔落在地上,他揉著腦袋艱難的爬了起來。
然而他還沒起來就楞在了原地,對面一塊用白木做撐架的鏡子里有一個穿著紅色褲衩的少年,腹肌鮮明,略顯白嫩,嘴邊還有著幾絲剛剛冒頭毛絨的胡須。
“嘉兒,都幾點了?今天是你報道的日子,可不能遲到。”
正當(dāng)郭奉孝愣神之際,外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ぶ翗O的聲音來,嘉兒,那是他的小名。老爹是個三國迷,當(dāng)中最喜歡郭嘉,于是就用字給自己當(dāng)名字,嘉兒淪落成了他的小名。
打開窗戶,大街小巷的建筑以及那略顯保守的穿著風(fēng)格,比起后世的燈紅酒綠和滿街晃眼的大長腿都十分具有年代感。
“砰。”
房門被粗暴的推開,郭奉孝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身子,幽閉的別墅縱然是自己的女友都沒能成為主人,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孤獨外加站在高位時,不會有人做出無禮的舉動。
“臭小子,說了幾遍了,就是不聽是吧?非要老娘過來抽你才舒服?”一個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走了進(jìn)來,手里面還拿著一根沾染白色面粉的搟面杖。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根搟面杖的時候,郭奉孝的雙腿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那埋于心底深層的回憶和現(xiàn)實中的身影逐漸重疊在一起,勾起了淚腺涌動。
“媽,我都多大了,你還闖我房間,我馬上出去行不?”記憶里的話脫口而出,此刻的他膩歪不出擁抱痛哭的場面。
上一世父母都活的不錯,并非生離死別了幾十年,更何況,比起那種神經(jīng)兮兮的畫面,這樣的方式反倒是更具有懷念意義。
聽到郭奉孝的話,張慧滿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
“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哪沒見過,還和我遮遮掩掩。”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張慧還是拉住了房門。
等到母上離開后,郭奉孝松了一口氣,把手放了下來。
“不對,你個臭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收拾東西,昨晚是不是又通宵看你的破小說了?”
看著去而復(fù)返的母上大人,郭奉孝揉揉了自己的腦殼,失算了,這么多年竟然忘記了母親當(dāng)年的模樣。看起來老虎溫柔久了,都忘記了她以前的‘兇殘’。
等到廚房里響起動靜后,郭奉孝快速的收拾了一遍屋子,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了電腦和幾本書籍,ok,完事。
洗漱過后,來到飯桌前,郭奉孝開口道:“媽,這次你就別跟我去了吧,我自己去學(xué)校。”
“說什么呢?你一個人去能行?從小到大,你離了我能做成啥事?”感受到來自母親的鄙夷,郭奉孝摸了摸鼻尖,顯得有些尷尬。
十八歲之前的他有種后世媽寶的味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性格中帶有一絲的柔弱,遇事總是心軟。一旦牽扯情誼兩個字,他就難以站住腳跟。上輩子善良讓他承受了許多人情,雖然也有磨難,卻也是安穩(wěn)度過了,但一個跟頭足以將他覆滅。
“媽,沒事,我跟同學(xué)約好了,一起去。”放到過去,郭奉孝說謊話,臉立馬就燒的和猴屁股一樣。
但是現(xiàn)在不同,好歹是商場沉浮的人,雖然不能說是謊話信手拈來,但也不至于和初生牛犢一般。
“同學(xué)?行吧,那你們注意點,記得到了地方給我打個電話,發(fā)個消息也成。”張慧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細(xì)問。
吃完飯后,收拾了東西踏出家門。
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肩膀上,綠色的樹葉在輕風(fēng)的吹動下微微的顫動著,空氣席卷起幾片垃圾飄入空中,最后再緩緩落下。
這,就是2002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