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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定風波

菩薩妖精,總是一念。若論本來,皆屬無有。

望舒御月,羲和駕日,不覺已經天明。

本以為是平平無奇,與以往并無不同的一天。

石山鎮上的居民根據作息照常從床上起來,沒過多久,鎮上的平靜氣氛卻被一陣陣的雜亂打破,逐漸擴大。

“孩子、我的孩子沒了……你、你快想想辦法,快去找啊!”

婦人家哭哭啼啼的要尋孩子,家里的老父老母得知自己的親孫兒居然在家里丟了,險些把身子一跌,面無血色,家里門窗緊閉,夜里也沒甚動靜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沒了?怕不是遭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可憐我家乖孫兒遇上那等不干凈的東西,還能好么……想著想著,老爺爺老奶奶的差點就哭瞎了眼睛,原本沒病的也給整出了個心病。

急的孩子的父親焦頭爛額,闖將出去尋人,又怕家里老父老母身子有恙,無人照看……好在孩子娘親也不是遇見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孩子突然不見大悲大急之下慌亂心神,可是覺得公公婆婆這幅病倒了的沒有也該是有人照顧的,總不能自己也跟著一味啼哭,全把家里事丟給男人吧?不妥。

于是婦人止了哭聲,只是還紅著眼,與丈夫再三保證說會照看好爹娘,你只管出門尋孩兒去便是……如此這般才讓男人徹底安了心,一路上火急火燎地出門尋人。

這樣的一幕還不止發生在一家。

丟了嬰兒無論放到哪兒都是頭等大事,尤其是男孩兒,在乾國那幾乎就是人全家的后代根……丟了男嬰,無疑是把人傳宗接代的根都給斷了,都趕得上刨人祖墳了。

說這是天都塌下來的大事兒,可一點也不夸張!

石山鎮上一向安寧,當得起民風淳樸,平日也鮮有鬧出過什么惡事,人們多也是熱心腸的老實人,一聽說鄰家有事,還是丟孩子這種天大的事,也顧不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立即出來幫忙一起找孩子。

一家人喊一家人,結果硬生生地驚了半個鎮子。

方家藥鋪前面被綁在柱子上的那個醉漢已經醒了酒,欲哭無淚地看著那尋娃娃的隊伍卷著煙塵跑來跑去,至少在他面前過了七八回。

他很想大喊一聲:“你們丟掉的娃其實沒事,都在方老爺家的廂房里面好好睡著呢!”

結果連著喊了十幾聲,沒一個人聽見他在喊什么……身上綁著的粗麻繩勒的又緊,可疼死他了。

又過去了兩個時辰。

這才忽然有人眼尖地看到方家藥鋪門口竟然還綁著一個兇臉大漢,不知道被誰綁得跟個孫子一樣……那人好奇之下開口問道:“你昨晚干了什么,怎么就被人綁成這幅模樣?”

突然又緊張兮兮看著他,警惕道:“該不是昨天擄了人孩子的,就是你吧?”

我滴親哥哥啊,你們終于注意到我了啊?

兇臉漢子被繩子勒的難受的緊,還被綁了好幾個時辰,整個人都懵懵的,聽見有人叫喚,立馬來了一個激靈,但剛一激動起來,就像被潑了一把冷水似的,整個人傻了一眼,都聽無語了。

你是傻逼么?

你見我這個被人綁的動不了樣子像是可以擄人的么?

兇臉漢子其實很想這么懟他一聲,可無奈自己現在就活像是個孫子,還指望他給自己松綁呢,于是和顏悅色道:“爺爺啊,你們看我像是干出那些個缺德事兒的人么?我的的確確是老實人家啊!”

然后不等人問,兇臉漢子自己就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這些話都是昨天把他綁起來的那個白衣公子哥特別叮囑說的。

主要就透露出兩點消息,一是孩子沒事,二是孩子就在方家后院的廂房里面好好睡著。

結果兇臉大漢巴拉說了半天,一晃神的功夫發現眼前的人又沒了影子,只剩下街道上煙塵滾滾,還有那句回蕩著的:“孩子找到了,孩子都找到了!!!”

那兇臉漢子都快哭出來了。

不是哥們。

您是我親爺爺啊,您傳話前能不能先幫小的松松綁再跑啊?

草!怎么還越跑越遠了?

我特么昨晚是造了什么孽啊,活該讓我遇見這么一出?

媽的!昨天老子我就是想找個小娘子快活一下嘛,還是她勾引的我,招誰惹誰了我!結果小娘子沒見到,還莫名其妙的被人綁了一個晚上到現在……晦氣!

兇臉漢子一肚子罵罵咧咧,忽的生出了幾分委屈,在柱子上哭唧唧的,不題。

丟了的孩子找回來了,而且還沒事,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他們甚至都沒有去追究為什么孩子會在方家藥鋪……他們的印象中,方郎中是十世難得的好人,如今更是生了不知名的怪病,走路說話都難,真要有人偷了他們的孩子,那也一定不會是人家方郎中。

至于他家娘子?

不說方娘子的善名,就憑借人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哪里有什么辦法會無聲無息的摸到那么多人家里面去把人孩子偷了,一點都不現實。

對了?

剛才怎么沒見到人方娘子的?

但也沒多少在意。

許是人家有什么事不在藥鋪的,不也很正常?方郎中病重,一家子的事情可都壓在人娘子身上,忙點正常的。

于是人人歸家,小鎮子重新恢復往日的平靜。

唯一有區別的便是那幾個丟人孩子的人家在回了家后,家里面的老人竟然吩咐著要去鎮上找人做牌位,原因居然還出奇的一致。

“咱家孫兒許是遇見了不干凈的晦氣東西,這次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多虧是遇見那個糙臉漢口中說的白衣公子……能降服住那不干凈的東西能是一般人?保不準是哪尊大(dai)悲大(dai)愿,大(da)圣大(da)慈的真靈顯化,可得把人好好的供奉起來才行!”

但是不知道具體名姓,只是以「白衣」為稱,信仰道的就稱「天尊」,信佛多的就喊「靈感菩薩」。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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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風與顧瑾瑤早早就離了石山鎮,未犯天光的時候他們就出發了。

轉眼日已三竿,離那石山鎮已經有三四十里路遠,眼下又是山林小道,枝葉層層疊疊,篩落光耀斑斑。

昨日李乘風與顧瑾瑤去石山鎮投宿一宿,本意是想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整頓精神,沒曾想天色才暗不久,就碰見了「姹女求陽」這件麻煩事,還把自己卷了進去。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一點兒不小。

李乘風后來聽顧瑾瑤說,那只白毛老鼠精不僅是要他的心肝心血,同時還擄走了九個男嬰,這幾乎就是直接壞了九戶人家,雖說還未真正成惡,可如果他們昨晚不入鎮,這頭白毛老鼠精興許已經成事了。

所以即便是又聽說了方遠志的癡心鐘情,李乘風也絲毫沒有后悔把老鼠精給除去了。

老鼠精擄嬰兒為藥是一點,想要殺他取心又是一點,雖然一開始的出發點未必是想為惡,但追究本質,的的確確是作惡,這一點怎么洗都洗不白的......并且,李乘風昨晚也不是沒給過她機會。

假若在昨天那一道雷訣下去之后,老鼠精沒有暗偷偷的選擇蓄勢偷襲,而是真的收了念頭,李乘風也不會選擇下死手,其實說開了這只白毛老鼠精一開始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救她夫君。

解了這一件事后,她自然而然的也沒有繼續作惡的理由。

辦法朱幼儀就有,并且還很簡單,僅僅只需要停了房事,再分房住上一段時間,保證不讓本就虛弱的陽氣被過分濃郁的陰氣侵蝕就行,繼而取來遠志磨為粉末,以一刀圭為量,以酒沖服,即可。

怕還不夠,也可以佐以人參,磨成粉末然蒸熟后一起服用,又或是買些豬心、或者是各種鞭子......也有同樣的效果。

何須人心人血?

真有區別,估計也僅在修復的速度上面......人與天地共稱三才,本就有一定造化,這點不奇怪。

況且遠志本身便是定心腎氣、補不足、除邪氣、利九竅的良藥。

雖然說這是藥草名,但方家相公既然以此為名,病重時也的的確確需要它,這是否也算得上是一種返本還元?

《道篇》有言:勸君窮取生身處,返本還元是藥王。

可惜姹女求陽,迷了本性......換個角度來看,也算是種歷劫不過,落得身死的下場。

李乘風騎在馬上悠悠遠行,心里面完全沒有斬妖除魔后的暢快,反而十分郁悶,悶頭趕路:“以后還是多遇些正經妖怪才好。”

“什么叫正經妖怪?”顧瑾瑤擺頭,不解問道。

“正經妖怪就是那種惡的純粹一些,事后不會讓人感到郁悶的妖怪,這種的就是正經妖怪。”

李乘風道:“像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那只丑蜘蛛,它就老正經了。”

話落。

斬妖劍第一個表示不同意,“嗡嗡嗡”的開始抗議。

在它看來。

哪有什么正經不正經的妖怪,只要是妖怪,就都該砍了!

至于朱幼儀……現在只不過是暫時服個軟,等它日后強大起來了,也得“啪啪”打她屁股,以報之前被揍成傻子的仇!

斬妖劍一想到今后的快意恩仇,忍不住哼哼兩聲,興奮的劍尖兒都在發顫,就差沒流口水了。

李乘風覺得不是它沒流,而是因為它沒這個功能。看著都替它感到丟人……

李乘風沒眼去理它,顧瑾瑤是已經習慣了這把劍的小孩子氣,也沒理……眼看空氣逐漸尷尬,斬妖劍沒人理的怪可憐的,晴兒巴眨巴眨眼睛,以小蜘蛛的樣子爬呀爬地就順到斬妖劍的劍柄上去了。

晴兒與斬妖劍都是被朱幼儀經常欺負的那個,有些同病相憐,晴兒摸摸斬妖的腦袋(劍首),遞過去了一個小眼神:“沒事沒事不哭不哭,我和你一起反了朱幼儀!”

斬妖劍微微一愣,看著小蜘蛛眼底小表情,心里面忽的涌出暖流,這才是我的知心人啊!

小腦瓜子里面馬上浮現出「晴兒持斬妖,降服朱幼儀,然后一起啪啪啪打她屁股」的名場面,剛才只是哼哼幾聲,這回直接嘿嘿嘿傻笑起來。

治好了也得流口水的那種。

半晌斬妖劍擦擦口水……呃,是回了神。

斬妖劍與晴兒可謂是一拍即合,斬妖劍當即就要與晴兒下拜,認作義父。

晴兒這個小丫頭自然心底欣喜,這波屬于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李乘風:“……”

顧瑾瑤:“……”

李乘風捂頭,顧瑾瑤失笑……當初晴兒一身靈性,一肚子聰明伶俐的勁兒呢,怎么遇上了斬妖劍這個笨蛋之后,也跟著憨了起來?雖然還是可愛的。

按照晴兒本質上就是朱幼儀的這個公式……李乘風心里才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忽然一聲“咻”的抽絲聲,晴兒“嗖”地一下被朱幼儀抓了回去。

大蜘蛛就壓在小蜘蛛身上,朱幼儀睜著大眼睛,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大聲密謀,小丫頭反了你了,于是朱幼儀啪啪啪地開始打著晴兒的屁股。

“哎呦——”

晴兒痛的嗷嗷叫,蜘蛛狀態下又護不住小屁股,只能不斷撐著腿掙扎,但然并卵,最后只能一邊咬著聲音嗚嗚嗚,一邊與朱幼儀斗嘴。

“嗚~朱幼儀你又打我!”

“還不是被你給小反骨氣的?”

“你不欺負我,我會氣你嗎,還不都是你的錯……嗚,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晴兒要變笨了。晴兒變笨了朱幼儀你也要一起變笨,公子不喜歡笨蛋的。”

“......”朱幼儀額頭迸出井字,但一想到李乘風,強吸口氣平靜心緒,道:“那你以后還氣不氣我?”

“嗚嗚,不氣了不氣了……”晴兒抱頭認慫,又小聲道:“老狐貍精,明明是自己喜歡被公子打屁股打的亂叫,公子不打你,你就打我……呸呸!不要臉!”

認錯了,但沒完全認,甚至不需要等到下次,晴兒的反骨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朱幼儀哪里受得住晴兒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把什么話都往外面說,什么叫我喜歡被相公打的亂叫,搞得她很放蕩一樣……你個小反骨你被相公打你也叫。

朱幼儀被晴兒一番話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剛剛有所保留,現在是真的毫不留情,又是一頓啪啪啪。

“嗚嗚嗚,別打了別打了!唉,晴兒錯了,晴兒知錯了。朱幼儀你不是騷狐貍精,也不喜歡被公子打的亂叫,也沒有被打的水流一地……都是晴兒胡謅的,你不是騷狐貍,晴兒才是騷狐貍……”

不說話還好,晴兒一開口朱幼儀臉更紅了,什么叫被打的水流一地?于是手下更狠了。

斬妖劍在一旁看的心驚膽顫,瑟瑟發抖。

顧瑾瑤今天還是男裝打扮,但還沒易容,僅僅只是覺得扎了頭發,清麗可人又不失秀氣,英姿颯爽的女俠。

她今天坐在前頭,一手持著韁繩,聽著后面的口無遮攔,微微側頭,目光斜睨著李乘風,似笑非笑地道:“看不出來,李兄原來還喜歡這種調調?”

李乘風大窘,心里面什么郁悶啊感慨的想法直接被晴兒的一通操作創沒了,看著顧瑾瑤笑吟吟地揶揄中還帶著些許古怪之色,他現在只想找個縫鉆進去。

無計奈何,他只能硬著頭皮胡掰道:“嗐,都是晴兒這個小丫頭瞎說的……”

“幼儀姐姐的表現可不像是有假的。”顧瑾瑤不信。

她昨天晚上就被折騰了一個時辰。

雖然沒有到那最后一步,但那時李乘風心火旺盛至極,又是被朱幼儀挑撥到了極點的時候被自己突然打斷……

這種情況下,李乘風粗暴談不上,但比以往粗魯許多是真的。

沒有那啥,只是單純的撞玉,顧瑾瑤就受不了……

主要是他身上的勁兒是真的大,像個耕牛一樣一波又一波不帶停的,誰受得了。

她最后都忍不住求饒,還是靠著靜心口訣才解決了心猿意馬。

一想到昨晚的那事。

顧瑾瑤火辣辣的覺得身子有些發燙,還隱隱有些疼,紅著臉輕啐一口,“呸呸,我看你分明就很喜歡。”

“哪里有。”李乘風揣著手,擺正姿態:“硬要說的話,我還是喜歡你幫我念訣的。”

顧瑾瑤臉蛋連著耳根子都是一紅。

鬼知道為什么正兒八經的「念訣」和「口訣」會突然成了那啥的意思......呸,下流!

顧瑾瑤抿著嘴巴,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半是嗔怒半是羞:“我再說一遍!我練口技可不是為了幫你念那啥口訣!你少整天在哪里不想好事的。”

李乘風嘿嘿一笑,沒有回這句話,只是雙手從顧瑾瑤手上接過韁繩,“啪”地一甩,一夾馬腹,喝聲“駕!”,胯下的駿馬“唏律律”嘶鳴一聲向遠處飛馳。

因為這問題沒啥爭論的必要。

心知肚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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