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
“小寒,小寒!你醒醒,你醒醒!”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叫醒了還在沉睡的上官青絲。“誰?誰在叫我?”上官青絲模模糊糊道。不過,這聲音對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好熟悉……不不不!”上官青絲瞬間驚醒,環顧了四周,卻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舒了一口氣。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倒沒事,孤有事。”上官青絲一轉頭,兩人視線相對,上官青絲驚恐道:“父父……帝……您怎來了?”天帝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后嘆了一口氣:“哎……(青絲啊,青絲……這終究還是你會算吶!)”上官青絲見天帝沒有說什么,舒了口氣,便問:“父帝,您是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能否告知兒臣?”“你告訴孤,你這孩子想要干什么?”天帝反問。“兒臣不解,但不知為何父帝卻問起這個?還望您指明。”天帝嘆道:“青絲,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上官青絲見天帝如此一說,便追問:“父帝,什么事叫兒臣做錯了,還是兒臣做得不好?如果是真的兒臣做錯了,兒臣無話可說,望您懲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天帝只是搖搖頭,也沒有說什么。于是,天帝起身離開。
幾日后,玉衡殿。“回太子殿下,陛下有令,請您親自率領天兵天將立即進攻妖界……”話音未盡,一聲“啪”,嚇得那侍從立即跪下謝罪。“殿下息怒,”那侍從解釋道,“屬下只是向您傳達陛下的口諭。”“本太子當然知道,你傳達的是父帝的口諭。可父帝他,他為什么這么做?”太子有些不解,但氣又打不出來。因為太子知道,妖界那還有他心心念念的人,而自己怎么可能去背叛他呢?太子嘆了一口氣,道:“哎,遇事難料啊……可是,如果本太子就這么去了,那他怎辦?哎……”在一旁的侍從見面前這位太子欲哭無淚的樣子,心里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正要開口,這時,太子卻問道:“你說父帝是不是遇事了,他才下令本太子要這么做啊?青絲,你來說說,這是為什么?”“屬下不知,還請責罰。”那侍衛謝罪道。太子搖頭,又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這樣。”“謝殿下,”那侍從起身道,“或許陛下可能真遇到什么事了,來不及向您解釋。”“父帝那么厲害,肯定是被什么人威脅了!不行,本太子要見父帝當面問清楚!”說罷,太子起身向外跑去。
“殿下!殿下……”那侍從喊著,卻見太子越跑越遠,怎么也叫不住,他嘆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呢?哎……”“或許,我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呢……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那個雜種能夠得到殿下的心芳,為什么我不行呢?憑什么,我就連那雜種都不如?!為什么?”那侍從欲哭又止,不知何時潔凈光亮的地板上多了幾滴血跡。而那侍從緊握著拳頭,握得更緊了。
片刻,暄翊殿。“父帝,父帝!”只見太子慌忙地跑進來大喊。“如熙?!”天帝抬頭,他的視線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大驚,“你來做什么?”見太子如此著急,天帝也沒有過問。“您……您為什么要這么做?這與他有什么關系?他只不過是一個戰神而已,您就要這樣對他,他做錯什么了?”天帝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回答。“您要誅,就連同我一起誅吧!我們……天族將萬劫不復。”此時太子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
天帝已不知道該如何說他,而氣又打不出來,但還是罵道:“你真夠糊涂!!孤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也能夠讓你繼承這天帝之位。哎,你知道嗎,如熙?”太子聽后都覺得好笑,便笑出了聲。天帝無可奈何,繼續道:“他,只是這天下的孽!”“哈哈哈,那又如何?孽?父帝你還能說的出口?我笑了……那是因為你不懂他!”只聽見“啪!”,一個耳光響起。這一巴掌下去,天帝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沒有辦法,天帝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你根本就不懂!你當真以為你真的是天界太子?你以為他就是一只妖?不,你錯了。他是天族之恥,他是妖族與天族的孽種!而你,只是孤撿來的罷了……”天帝不再看他,將頭撇向一邊。
“什……什么……”太子聽后,大驚失色,直接跪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帝,待他回過神來之時,卻笑了,笑得如此猖狂。“哈哈哈哈哈……”而天帝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心想:“哎,或許這就是命吧……”太子像瘋子一樣,瘋笑道:“父帝,你不覺得好笑嗎?嚯哈哈哈哈哈……好了,您也不必說了。至于青絲,本太子知道了……這一切,入戲,如戲,如熙……哈哈哈哈,嚴如熙……今日本太子終于知道了自己只是您的提線木偶罷了……”太子落魄起身,一搖一擺地離開。太子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我至死都不會怪他,并護他生生世世。至于您,好自為之。”說罷,天帝大怒:“你給孤回來!”只見太子停下腳步回過頭,那輕蔑的眼神如至。“陛下,您還想說什么呢?”太子回道。
“你給孤回來!你……你……”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天帝的絕望,此時天帝的話中都帶著顫,“若若不是命中劫,孤會對你關懷懷有加?你若不是天族純種,流著天元之血,又因先帝,孤才不會管教你!若神樹的預言不是真,孤也不會卷入這紅塵殤恥之中?”天帝還想繼續說下去,他卻打斷道:“夠了!”這兩個字表達了他積怨已久的憤怒與不滿。
“呵,現如您所愿,可這世間的因果早就變了。”他繼續道,可他的言語中帶著些對天帝的嘲諷。“這這還不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嗎?”天帝強詞奪理道。“呵呵,一己之私?那陛下您呢?難道?”他一步一步逼近天帝,逼問道,“哦!我懂了,另有隱情,對吧?陛下?”天帝隨之后退了幾步,直到不能再退。他拎起天帝的衣領,掄起拳頭就要打下去。就在這時,一個對他熟悉不過的聲音響徹整個暄翊殿:“殿下,住手!”他瞬間停手,轉身向那聲音而去,可他并不知的是那個音源的主人是不是他心中所想。但音源的主人并沒有在意他的情感如何,見他如此落魄,只是笑笑。
此刻的他目中無神,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想:現在只想見想見之人。當他回神看清時,卻……發現眼前之人不是所念之人,只是一個幻象……他倒下了……他的身體變得沉重,倒入血泊之中……“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是他……”他喃喃道,“而你……為何要殺我……我們……咳咳……無冤無仇……為什么……”面前之人還沒回答,他死不瞑目!
天帝見狀,感嘆道:“這未免太快了些吧……如熙這孩子,你就這么對他使用幻術,你讓那孽種如何想?還有,你這樣對待如熙,到時候青絲怎辦?”“呵,你想啥呢?小舅子?”那個人解除幻術,上前道,“要做就做一個局外人吧!不過,吾看你挺心疼他的。”“這好歹是孤養了多年的兒子,如今說沒就沒……哎……”天帝嘆道。“怎么?小舅子,你該不會入戲出不來吧。”面前之人嘲諷道。“哪里哪里,”天帝連忙解釋,“孤后面只是在想青絲那孩子,孤該如何向他交代。哎……”“不過,”天帝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道,“你與青絲應該溝通好了吧。”“小寒啊,”面前之人若有所思,道,“他還行。不過,他還有些接受不了。但小舅子等你要向他解釋時,估計你見不到了。”天帝嘆氣。
“對了,那個孽種呢?”天帝問。“暫時被關著,你放心就好,小舅子。”面前之人笑笑。可他這么一笑,事情又變得復雜了。隨后,天帝……駕崩。但不過,天帝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是:“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孤終究還是老了……”片刻,上官青絲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在暄翊殿。他環顧四周,卻驚掉了下巴:“什么!父……父帝!太太子……殿下……”他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害怕了,但他的內心卻一直告訴自己:“一定不是我,一定不是我,這一定另有其人!”“來人!”上官青絲讓自己鎮定下來,提高了自己的嗓音,于是,大喊道。
不久,一個侍衛進來,來到上官青絲身旁,道:“大人。”“太子殿下與天帝同歸于盡,我剛到這里之時,就已經倒下了。如果別人問起,你就把吾剛才的話傳出去,明白嗎?”“是。屬下明白。”“好,你下去吧。這里吾來就行了,吾不想讓他人知道現場如何,如果,你敢說出去一個字,你等著提頭來見。”“是,屬下告退。”待那個侍衛退下后,上官青絲叫來了暗衛。
“大人。”一個身影出現在上官青絲身后,跪拜道。“你把太子殿下的尸體給那戰神捎去。”上官青絲淡淡道。“嗖”那個身影帶走了太子。“蕭卿炎,你終究還是九族的雜種。”上官青絲自言自語,他一想到蕭卿炎就開始冷嘲熱諷,“如今你的心上人歸西了,你會有怎樣的想法呢?我好期待啊!呵呵……不過,父帝,太子殿下走了,我是否可以當上天帝,并繼承您的遺德呢?”上官青絲笑著離開了。
與此同時,鳶羽殿的地下暗室。在晦暗的燭光中,一個血淋淋的十字架矗立著,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十字架上,只見一個男子被一旁的小廝折磨著,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雙目緊閉,仿佛在承受著無盡的苦難。他的雙手和雙腳被粗大的鎖鏈綁住,而鮮血從他身體上的傷口中不斷流出,滴落在地。可他的血不會因時間的流逝而停止流出,滴落在地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響著,顯得格外沉重。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讓人感到窒息。“嘖嘖,真是可憐。戰神大人,你可要好好享受,來自青絲大人的賞賜啊!”在一旁的小廝陰陽怪氣道。“你你……你們倒是好,一個個背叛我!”那個男子憤怒地吼著,但他的憤怒卻遭人諷刺。可他身上的鐵鏈時不時發出光芒,他的法力卻使不出了。
這時,“咚!”一聲,一個尸體從階梯上滾下,血已模糊那容顏,就連尸體上潔白無瑕的衣裳血跡斑駁,而那個男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么也沒有說,他面色瞬間陰沉下來。不久,一個聲音響起:“對不起……屬下沒保護好您的心上人。”這讓男子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的眼里滿是怒火。“上官青絲!……你到底想怎樣!……你……你想要的我都給了,你還想怎樣……”那男子忍痛怒吼著,他恨不得把面前的上官青絲五馬分尸
“那……那是陛下的意思,屬下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抱歉,戰神大人。”上官青絲卻笑里藏刀,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火鉗,夾起一塊微熱的煤炭向那男子逼近。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上官青絲卻招架不住,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算了,不伺候了,屬下改天再來伺候您,戰神大人。”說罷,上官青絲瀟灑離去。至于,站在一旁的小廝們也紛紛離去,只剩下那男子一人默默無語。那男子遙想著往事,上官青絲落難只有一息之時。此時的他,卻笑了……而淚落幕。
晚上,一盆水從那男子的頭上倒了下來。那男子醒來,第一眼就見到了上官青絲,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官青絲,你想怎樣?這一回你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呢?”上官青絲輕笑道:“呵,那倒不想怎么樣。只是恨你太深,晚上睡不著覺罷了。”“哈哈哈哈哈哈……”那男子突然大笑了起來,“上官青絲,這可不像之前的你呀。前幾日混元金吞從千封洞里出來,這事是你干的吧?不過,以金吞的想法。他絕對會把你給‘買通’。從而達到他的目的,而你只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哼,”上官青絲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蕭卿炎!你給我等著。”說罷,上官青絲轉身離去。至于那戰神蕭卿炎,他只有笑。在上官青絲,臨走時,他卻道:“行,看誰能夠笑到最后,哈哈哈哈哈哈……”上官青絲只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太子嚴如熙的尸體,還在一旁晾著呢。
待青絲回到暄翊殿,潑口大罵道:“蕭卿炎!你不得好死!”“別氣啊,氣壞子可就不好了。”一個溫柔的聲看從青絲的后身傳來,并安慰道,“區區一個雜種,有什么好計較的?都說:‘大禮不詩小讓’,何必在于這一時傷了身子?小寒,你說是不是?“對,你說的對,唉……”上官青絲長嘆,“明日是先帝的葬禮,也是登基大典。我也該稱自為孤了。”
此刻,鴦羽殿的暗室里。匿藏于蕭卿炎身體里的心魔,終于浮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天族,吾回來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卻道:“你們真以為這樣就能鎖住吾了”他一聲令喝,鎖鏈全部被掙斷了。他從十字架上下來,活動下筋骨道:“沒有人能夠阻攔我端木炎的。”突然,他再道:“嗯?這不是他的心上人上官溯石嗎?”他走近看了看道:“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啊上官溯石。算了,只要他還活著,吾就沒有好日過,辦正事先。”說完,他抱起太子的尸體,離開了這里。
就在剛才,他端木炎將鐵鎖鏈錚開之時,蕭娜炎留下了一句:“送如照去忘川祭臺,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直到忘川祭臺到了,端木炎道:“端木徹,吾將你送到這兒了。”說完,蕭卿炎搖頭道:”看來這一世還不能夠讓本尊像師尊一樣清閑啊。不過,本尊也難得感謝今生的我覺醒前生的本尊。可憐懷中人卻是他的轉世啊。既然,這里是忘川祭臺,那就護他入輪回吧。”說著,蕭卿炎將自己的血滴在輪回壺上,送了太子嚴如熙,并留下一句話:“等我!”就離開了。
洛寒青絲,這一世,你讓本尊生不如死。上一世,你讓本尊悲慟欲絕,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