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畔凄厲地呼嘯,似要將一切都卷入無盡的黑暗。
覃墨川帶著我如鬼魅般在京城的屋頂上飛馳,他的黑衣在風中烈烈翻飛,猶如一只翱翔的夜梟。
約莫半刻鐘后,我們輕盈地落進一座廢棄的茶樓。
茶樓內腐木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一種陳舊衰敗混合著腐朽的味道。
從窗欞漏下的幾縷微光里,無數浮塵肆意翻涌,仿佛在演繹著它們最后的瘋狂。
覃墨川迅速反手合上雕花窗,動作嫻熟而敏捷。
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青玉令牌,精準地嵌入窗欞上的暗槽。
隨著一陣細微而清脆的齒輪輕響,整面墻壁緩緩滑開,一條通往地底的石階出現在眼前,幽暗中透著未知的神秘。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的右臂,那傷口滲出的鮮血已經將衣袖染得殷紅,在這昏暗中顯得格外刺目驚心。
“這是皇城建造時預留的備用通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冷靜地撕下自己的衣擺,簡單而粗暴地包扎著傷口,語氣平淡得如同在講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如今蕭家勢力滲透到了禁軍之中,宴府和周府也都暗藏他們的內鬼。你要是現在回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沿著石階緩緩下行,盡頭處是一間四壁都鑲嵌著夜明珠的密室。
夜明珠散發著柔和而清冷的光,將整個密室映照得如同白晝。
在密室的中央,一方玄鐵匣靜靜擺放在石臺上,匣子周身刻滿了精美的云紋,每一道紋路似乎都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覃墨川輕輕走近,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那些云紋,隨著他的動作,機關悄然啟動。
玄鐵匣緩緩打開,一卷明黃的絹帛展露在眾人眼前。
“先帝遺詔,立我為儲君。”
他冷冷地笑了,那笑容里滿是嘲諷與不屑,“當年蕭貴妃狠心毒殺我母后,還偽造我墜崖身亡的假象。自覃君輝登基后,蕭家便成了這南定國真正的掌權者。”
聽聞此言,我只覺得后背一陣發涼。
在原著之中,僅僅提及二皇子覃君輝性情暴虐,卻從未透露過這皇位背后竟隱藏著如此血腥的真相。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原主宴夢溪與覃君輝的婚約,不過是蕭家用來掌控宴府兵權的一枚棋子罷了。
“你救我,是打算拉攏宴家來對抗蕭氏嗎?”
我鼓起勇氣,直視著他那深邃如同浩瀚星辰的眼眸,試圖探尋其中的真實想法。
他卻忽然毫無預兆地逼近我,帶著血跡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發間那支殘存的簪子,動作看似輕柔,卻讓我瞬間全身緊繃。
“這支鎏金點翠簪,是我母后特意留給未來兒媳的信物。宴三小姐,你真以為自己能在這場風云變幻中獨善其身?”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
密道像是遭受了地震一般劇烈震顫,無數塵土簌簌落下,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覃墨川反應極快,迅速合上玄鐵匣,而后從石臺底部猛地甩出一把通體玄黑的窄刀給我,同時簡潔有力地說道:“這刀由玄鐵鍛造而成,專門用來破除蕭家死士的軟甲。”
緊接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快速逼近茶樓。
覃墨川一把扣住我的后頸,他的呼吸滾燙地噴灑在我的耳邊,語氣嚴肅而又帶著警告:“記住,接下來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許出聲。”
話音剛落,東側的磚墻在一陣煙塵中轟然倒塌。
一個頭戴青銅面具的黑袍人緩緩從煙塵中現身,他手中的鏈刃正不斷滴著血,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寒意也如潮水般瞬間籠罩了整個密室。
此人正是蕭家那神秘莫測的“影閣”首領。
“大殿下果然好算計。”
黑袍人嗓音猶如銹鐵相互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竟然不惜用自己當誘餌,就為了讓這丫頭去送詔書?”
覃墨川聞言,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從袖中緩緩抽出一支赤金鳳釵,那笑容就像一個即將收網的獵手,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