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們馬上死！”過往種種已不堪回首而就在今天卻有很不合理，人即尚未死絕自然是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所以和凌豐表過了態薛銘美幾乎是片刻未停，而電話僅響兩秒便已接通：“薛遠，轉移，留好手暗中盯著，不留活口，殺無赦，還有，讓薛平帶人盯著那秦醫生。”

“是，二小姐。”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一組收網，二組，收割。”

“是。”

無論拼能力還是拼效率薛家的雜牌軍和鬼王軍皆無可比性，不過十分鐘新聞推送便徹底瘋了：“嘩，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

“跟風及借力打力用好了辦這種事倒也不需要太多人手，敲山震虎，老土，打死了大老虎剩下的野猴子才好分片收編，唉，公事好辦私事難啊。”

“別難了，后邊有車跟著。”

連冬雪都能查覺的事又豈能瞞過專業一級的凌豐，不過冬雪的車技雖未到登峰造極應對此事卻是足而且夠：“知道，這些怕是職業殺手，若是業余誰敢在這連環山道上摸黑月夜狂奔，看樣子美兒懷疑的那秦醫生確實有問題。”

“那必須的，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且不說這不上不下退無可退，何況抓賊拿臟抓奸在床，只要不被堵半道上便一路下山，人家要不要命關我屁事，以最小的代價達成目標才是智者所為，保持眼下這速度，自揭其短可并不明智。”

“這些我都知道，但今天這人似乎多了點。”

“就這，小場面，一會你倆跟在我身后撿漏便好，當初我也是這過程。”

就對方的布置確亦無需將人堵半道，整整三層的車可直將山下這入口堵得密不透風：“瘋子，停車，以為這輛是坦克呢，一會你們往山上跑我后邊掩護。”

槍林彈雨之中都能殺到七進七出的瘋子又豈會被這些手里僅有短刀的三流殺手逼上絕路，兩手一伸指尖立時出現兩雨冰刃：“呼，淘氣…誰先來。”

凌豐一類另類在南城雖不常見卻并非獨一無二，何況近百名刀手對付一男兩女就凌豐弄出的這點冰疙瘩顯然無法左右戰局，可惜凌豐今兒的目標非是為了索命而純是迅速解決戰斗，鬼步一動這些狀似瘋狂的可憐蟲直連人影都瞧見便已失去了關于凌豐的所有一切，靜若處子轉身腿折，不過這些拿錢要命的刀手亦是夠狂夠喪，哪怕人已殘疾他們眼里依舊只有目標，哪怕以絕對速度優勢在人群之中盡情刷分撿漏體力方面的消耗并不過分過分的卻是精神力變態一級的高度集中，如此不是因為對手太強而是誰也不知道二女何時會自藏身處竄出加入戰斗。

在場的刀手之所以不拋棄不放棄不是因為不怕死而是他們并沒完全喪失戰斗力，而凌豐對這血色情趣顯然沒有進一步深入的打算：“滋，美兒，你買的這吉它真也就只能與貴沾邊。”

找純凈水翻出把吉它不得不說是誰的便只能是誰的，騷成他這樣挨個幾刀絕對是蒼天有眼，不過帶傷上樹夜彈吉它的凌豐為的卻不是悲春傷秋，因為他此時彈的是殺意澎湃的血色黃昏，二女的不作為他不急亦不會催，殺人不同于砍瓜切菜，天唐的太平盛世僅限于沿海以及兩河周邊的富庶之地，如南城這類邊城則只有表面上的太平，這種地方一流殺手集團飛機大炮不稀罕，二流則是長槍短炮兩不缺，三流不但難入主流且素質良莠不齊，這些家伙甚至百分之九十九不是天唐人，便宜而已。

便宜非是沒好貨，只是這些素質不高的外籍兵團遇上的是凌豐這矛之經典盾之極致，而曲終人未散凌豐停止了左躲右避：“死。”

月光之下冰刃不再俊臉亦秒戴血色臉譜，都在邊疆混就算是沒吃過豬肉尚見過豬跑：“這是，鬼王軍。”

戴上鬼面凌豐便再不是自己而是殺伐果斷冷血無情的鬼王，刀光現凌豐手上沒有刀刃卻多個了縮小版的鬼臉，一按身后一拋脖子上挨了刀子的才是真幸運：“搞什么飛機，連自己也一塊炸。”

“回家吧，這碗飯你們咽不下去。”

“…鬼王軍，邪乎，莫非是那面具。”

“應該不是，但上來便是近百嗜血成性的殺人狂魔，這躍幅換誰來亦無能適應，這棒打落水狗才對我脾氣。”

“美姐…你學壞了，上，不留活口。”

瞬間無蹤凌豐想倒是想，可惜耍過那帥無論他戴沒戴上面具身體皆近極限，所以一身血污的二女開走攔路車晃晃悠悠回到自己這車上才明白她們忙著拼命的時候凌豐在這睡得正香：“回家，要死了。”

“他。”

“好了，今夜注定無眠，多一絲活力便多一線生機，唉，忽然感覺自己好失敗。”

“習慣就好，又有誰生下來便能不顧生死為和平而戰，敢越界者，死。”

“你也差不多了，我的吉它呢。”

“在呢，毫發無傷，就是音色差了點，始終還是比較喜歡口琴，學習極易且攜帶方便，血色黃昏，每年我都得來上幾次，戰場上我們雖然無懼生死但鬼王軍從來都不是那些野心家可隨意舍棄的工具，東魅即毫無作為那便別怨我們西鬼越俎代庖屠盡一切魑魅魍魎。”

“會不會是東魅？”薛銘美這靈光一眼于凌豐全無異于睡前催眠的冷笑話：“呵呵，秀兒，就算知道在沒那板上釘釘的鐵證之前兩邊亦沒可能翻臉，我們西鬼之人雖說戰力超群卻也惹不起東魅那些能力一般卻人比沙多的攪屎棍，南城，東魅禁地，先不管手續了，局勢太亂天建明天必須入場。”

“天建！”天唐官方建筑公司共分三個擋次，拋開公司規模及實力最主要唯有能夠獨立承接海外大型基建及國內重點項目的天建安保人員才能合法持有槍械乃至重武器，此類存在凌豐在嘴里居然成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腿忠仆又讓薛銘美如何不驚。

“大驚小怪，鬼王軍原本便是天唐特種部隊的海外升級版，若我肯重回陽光之下軍銜較之林雨絕對只高不低，他有他的背景我亦不缺學歷及功勛。”

“這些你真能說。”

“有何不可，我們鬼王軍可沒簽什么保密協議，規矩只有一條，只看結果不論過程，被人欺負到了臉上還忍氣吞聲，就算我肯那些退下來的前輩亦絕不會置身事外，真要是那群隱世不出的老瘋子出手只怕天唐無論軍事還是經濟都至少得倒退十年，否則上邊那些大人物又豈會對南城之事睜一眼而閉一眼。”

“切，拿這蠢話忽悠誰呢，再牛不也就是一群恐武有力的退休人士。”

“雪兒，說這話之前麻煩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鬼王軍四十歲便能光榮退伍，過去這八年鬼王軍僅退伍六人，而鬼王軍歷年犧牲之人皆是兩手以上，這些事新聞上何曾報道，我那老班長原本只要完成那次任務便能光榮退伍，結果任務完成他卻自爆在撤退路上。”

“自爆？”

“很奇怪，只能說你們這是大驚小怪小見多怪，鬼王軍之所以是鬼王軍只因為我們就算死亦會給敵方造成毀滅性打擊，戴上那面具我們便再不是活人而是能快速移動的大殺器，若沒有死的覺悟堅定的意志那種日子絕對是生不如死，所以叛徒必須死對我們而言具有更深層次的，痛，斬草除根，雞犬不留。”

“這么狠。”

“我們舍命履行了義務自有應享的權力，看到肖家的鬼影已服役多年的我們頭一回感覺不值，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由始自終我都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哪怕最終結果是我將一無所有亦無怨無悔，千山鬼夜行、萬死塵埋骨，鬼王軍就是這么橫。”

“占山為王、改天換地。”

“雪兒，這種話你無論到哪都不能說，根本就是造反，不管多久鬼王軍的仇都非報不可，老子死了小的賠命，而雖說這是獨屬于我們鬼王軍的特權但這世道手里無論是有權還是有錢皆不如擁有自己的一方勢力，千里之堤決于蟻穴。”

“雪兒，別聽他的這些危言聳聽。”

真的假的在凌豐看來全沒有解釋的必要，動嘴遠不如動手，高層的斗爭普通人除了從新聞里了解大概，所以斗得再兇鬧得再歡于普通人的生活基本不會帶來任何影響，而無論布局如何巧妙又有哪個正常人類敢相信凌豐能在之前那樣的伏擊中存活，不過此一時而彼一時，之前是打了電話援兵亦是遠水難救近火如今則是各式各樣的汽車越聚越多，鬼影的底層從事人員戰斗力再低這車亦是貨真價實的鐵包肉。

其實冬雪有沒有這布置凌豐對自己的安全都沒啥好擔心，此一類事雖有利于凌豐恢復往日雄風但真要是危及性命又豈會冷眼旁觀，鬼王軍的鬼王一向都是表面風光隨時丟命的鬼門悍衛，惹事不怕凌豐若是那任人揉虐的歪瓜軟蛋才真會被遺棄，否則凌豐又怎會如此偏激，倒不是凌豐貪戀權勢，換誰但凡有些能力還不都是寧為雞首不做鳳尾：“美兒，忽然想起個事，之前那一百二十億似乎買的不是整個金龍匯。”

“天一公館是吧，徐阿姨說那是合作方的自留地，平日里雖有安排專業人士做相關養護，不過這種事并不稀奇，花再多的錢亦未必能和你師父那種隱世高人攀上交情，真要是遇上難這些隱世高人雖未必會幫忙但人有名氣樹有影。”

“哦，原來是美人計，滋，真不知道那是勾引還是惡心人。”

“艷遇？”

“艷遇，確實，我家那老宅子便是那冰山小美人給禍害的，不過看樣子徐姨亦并不清楚內情，總覺著那死老頭子知道些我不知道的黑幕，唉，死龜孫，往日只是借酒遁如今長本事了，居然跟我玩失蹤，最好別被我找到，否則，哼哼，上次是胡子這次給你全身退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