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做了一個極長極長的夢

昏昏沉沉地好像一眨眼就穿越了宇宙

宏偉的渺小的盛大的齷齪的

像是混沌的初生的時刻

我夢到了一個背影

像是一個女人

男人總是會夢見女人

好像他們腦子里意識里只有對另外一種性別的凝視與沖動

色欲

占有

連同對美好和夢幻的想象

像是貧瘠的牯嶺上的花

搖曳的

荊棘的

連同拔地而起的

空氣里飄蕩著皮脂和汗的味道

生理的惡臭和一種不可名狀的來自異性之間的

仿佛是基因本能的沖動

在我的血液里奔涌

重重地錘在戰戰兢兢的軀殼里

之所以是軀殼

無非是時間長了

已經風化定型

大抵變不了模樣

只任時間去雕琢塑造

她遙遙地

遙遙地站在前方

裸露的肌膚充滿著攝人心魄的誘惑

讓人想要接近

想要觸碰

想要熔化在炙熱的夏天里

舊鐵皮上的軟塌塌的鋼鐵

慵懶的貓咪膩在樹蔭下

就是那樣的滋味

她像獵手一樣牽引著我的目光

我曾篤定某一刻

我愛上了這個我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我驚喜地發覺

愛上一個人好像是一種完全基于本能的沖動

如果這樣的沖動也算是愛的能力的話

我還不至于

像死掉的樹一樣永遠留在光禿禿的冬天

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