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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楠城無舊事

日落西山去,楠葉勝血紅。

黃昏的橘紅灑在城中這株最為高大的秋楠樹上,映得其本就火紅的楠葉像血正在燃燒。

將盡的天光中,紅色的火焰將半邊的天幕中燃起,多少故人眠昔日,焰陽如血作城妝。

這楠城最美的美景,總是看得楠城兒女如癡如醉。

因來因不明,女子只能先在前廳等候。

尹先攜啊啾推開內(nèi)門,映入眼簾的一位背對他的少女身影,和兩位正在高談闊論的中年人。

知人事,曉人意。

少年本就早慧,只一眼尹先就知道老爸要和他聊的那個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啊啾快跑!”

當(dāng)你對一個人太過熟悉的時候,不需要看見她的長相,也不需要聽到她的聲音,只是一個簡單的背影,就足以翻開記憶的書篇,回想那一切與她有關(guān)的過往。

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清風(fēng)灑蘭雪,回眸萬物春。

葉蘭雪,二八年華,楠國年輕一代第一美女,冰雪與生命雙絕體質(zhì)。

此刻的屋內(nèi)共有4人,正品著茶愉悅交談的蟒服霸氣男子一位儒雅青衫中年人,一位如冰雕雪砌般絕美,轉(zhuǎn)頭疑惑不解看向門口的女子,和一位正轉(zhuǎn)身準備奪門而逃的少年。

“那啥,葉叔你也在,你們忙你們忙,正好浠瀧叔找我有點事,我先去他那里一下。”

理想與現(xiàn)實的隔閡,有時只在回眸的剎那,往往窮盡一切不可及。

尹先的話語還未說完,甚至他都還沒有轉(zhuǎn)頭看到門外的風(fēng)景,他突然無法再移動分毫,展翅欲飛的啊啾同樣如此,一個人與一只藍鳥的身影,被畫進了一副色彩繽紛的畫中,畫中的人像描繪完成,畫也于此刻定格。

而這只是因為屋內(nèi)蟒袍霸氣男子的一個伸手,再一個平握。

此心不再駛此身,此間全握于掌中。

當(dāng)世封王強者尹樂成名秘技——畫之界。

“尹先,你可算回來了,十七歲的探花郎,我和你葉叔可太為你開心了,今天一天都是為你的回來而聊,浠瀧那里不急,快點坐到蘭雪旁邊來。”尹樂的語氣溫柔至極。

父親,這個尹先記憶中最熟悉的人,說出了最令人熟悉的言語。

不過,不加小字,不以我家這混小子代稱,

叫自己全名尹先?!

這個場景可不熟悉。

尹先眼睛呲溜溜的亂轉(zhuǎn),他知道父親放了海,所以還有顆眼睛可以動,而且自己也能感覺到,只要轉(zhuǎn)身那讓自己無法移動的壓力就會直接消失。

看見父子倆剛見面就這么和諧的一幕,葉生差點忍俊不禁,在他印象中老友這孩子最多是有點頑皮。

三年不見了長大很多,眉宇間也俊朗不少,這孩子還闖出了一點小名堂,是因為什么事情,一見面,老友就用了看家本領(lǐng)把他給制服,這是有多么怕他跑掉?

畫中卷畫中人,

還有溫柔?!

加上居然叫自己全名尹先?!

記憶中那一聲聲的小子、犬子、我家那說出去都丟臉的孩子,被尹先回憶了起來。

如果是其他人的父親,這樣很正常,但尹先知道,按自己對老爸的了解,只有在一些極其重要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叫出自己的全名。比如城主就任儀式,又比如祈神大典上,又比如十四歲那年自己偷偷離開家的那晚上。

而父親的溫柔?

上次對自己這么溫柔是什么時候?

好像也是自己離開家的時候。

……

時間回到十四歲那年,城主府內(nèi)尹先發(fā)誓,除了在母親眼前時,他從未見過這么溫柔的父親。

“尹先,你母親為了突破,昨日已經(jīng)閉關(guān),所以今天我要和你說一件很重要事情,但又暫時她不會知道的要事。”

尹樂眼睛瞇微,聲調(diào)低沉:“你母親這次閉關(guān)非常重要,你絕對不能去打擾她。”他再次強調(diào)。

“哦,好的。”尹先雙

“我先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你們的書院院長是個怎么樣的人?”

彼時稚嫩的尹先如實回答:“葉老師絕對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只差一點點就和浠瀧叔一樣好了。”

半歲軍營,半歲書院,尹先的年少時光基本上都在這兩個地方度過,從不茍言笑的浠瀧將軍,在看到尹先時都會帶有笑容,浠瀧自然是尹先最親近的長輩,只比浠瀧叔差一點,已經(jīng)是男孩能想到的最高的評價了。

尹樂:“那好,那你葉老師和我對你說的話你會不會聽。”

男孩拍著胸膛保證:“那當(dāng)然,只要老爸和葉老師說的話,尹先一定會聽。

尹先沒有注意到聽到此話時,他的老爸臉上露出一抹充滿玩味且深沉的笑。

似是感覺自己的發(fā)言還不夠證明自己的決心,尹先接著補充:“別說聽你倆的話,只要老爸你和葉老師讓我做的事,我尹小游俠一定義不容辭。”

行俠仗義,義不容辭,做一個游俠是男孩尹先最大的夢想,老爸與葉叔是對自己有大恩之人,你們的要求,再怎么艱難,自己也不會推辭。

“好。”尹樂開懷大笑。

“那尹小游俠,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楠城那個女孩最好看?”

“那肯定是葉小蘭,咱書院里面最美的女孩。”尹先不加思索的回答。

“那好,那我也答應(yīng)了,明日你就去提親吧。”

“好,我明日就去提……”

“提……提親?”尹先的聲音突然哽咽,像是咽下了一口毒藥,毒啞了他的嗓子,張著口卻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

是的,尹樂以作為父親的絕對強勢蓋棺定論:“沒錯,就是你親自去葉府提親,你葉老師說你是他最喜歡的學(xué)生,他家葉小花已經(jīng)十四歲,該有對象了,所以我同意了讓你明日便去提親,后日便大婚,按照楠城的風(fēng)俗,十四歲的少城主也得有少城主夫人了。”

趙國男女成年的定齡是男女同為十八,但對婚俗不做統(tǒng)一規(guī)定,完全依據(jù)各地風(fēng)俗,由各城的統(tǒng)治者自行決定。

楠城隨趙國主流奉行一夫一妻制,但楠城的法定結(jié)婚年齡,為男女同為十四歲。

不過因沐野的環(huán)境因素,十四歲的楠城子女,便普遍比趙國其他地方的成年男女更加高大與強壯。

楠城婚律有定,凡男女已至十四歲,尚未有心儀的對象,其父母將有權(quán)為其擇定婚約。

但隨著此任城主尹樂上任,從未責(zé)令行政司監(jiān)察督辦此事,楠城民間有一種說法,這位尹城主對這項傳統(tǒng)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在明面上從未公開反對,但私下里總是建議楠城的父母在這方面,應(yīng)該多考慮子女的想法。

尹樂輕笑到:“再說這可是你尹小游俠親口答應(yīng)的,這可無論如何都不能反悔了。”

尹小游俠正想狡辯,尹樂已轉(zhuǎn)身離去,不給他任何機會,門口等待許久的侍從,帶著各式婚服魚貫而入,后日就是大婚,他們必須得抓緊所有準備時間了。

尹小游俠想要反抗,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靈力被老爸封印,連儲物空間都打不開,轉(zhuǎn)眼間他的身影就被喜慶的人群淹沒。

于是乎,這天夜里,楠城十年來十大奇事之首誕生了。

因不明原因,城主尹家的公子連夜裸奔十里離開楠城,楠城四俠從此再少一人。

“那就是尹家的公子,我絕對不會認錯,他當(dāng)時什么衣服都沒穿,從大街上就一路狂奔出了楠城,當(dāng)時不只是我,好多人都看到了。”一名在城主府當(dāng)了五年侍衛(wèi)的士兵興奮回憶到。

數(shù)周后,離開楠城千里的尹小游俠聽聞此消息,氣得直接摔下馬來,想找棵歪脖子樹上吊自殺算了。

他當(dāng)時明明只是上衣被扒了下來,儲物空間也打不開,只能赤著上身,仗著身體優(yōu)勢一路挑陰暗的小巷離開楠城,什么鬼的沒穿衣服,什么鬼的專挑大路走,什么鬼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裸奔。

他想立馬千里奔襲,找到傳播謠言的人,回去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想到回去又只能面臨死局,完全回不去,只能找一個安靜的角落默默擦掉自己的眼淚。

十四歲的尹先立誓,自己功成名就回去時,定要將散播謠言的這個人,當(dāng)著所有楠城人的面狠狠的暴揍一頓,要讓他邊哭著邊還自己清白。

……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趙國新令,凡考取功名有官職在身者,皆可選擇脫離原籍,入戶京都。

趙國京都法定婚齡是男子二十,女子十八。

尹先可是此屆殿試第三甲,他特地向皇上討要了一個九品京都巡查史的官職,雖然這官職可有可無,可就是為了有合適的理由,正大光明的拖延這份婚事,他都已經(jīng)想好,趙律規(guī)定戶籍在何處,適用法律法規(guī)就應(yīng)遵守何地規(guī)定,只要父親繼續(xù)拿楠城人十四就該結(jié)婚來強迫自己,自己馬上遷戶京都,讓這個理由不再存在,大不了以后再遷回來。

富貴好還家,你看如今的探花郎的耳中,哪里還聽得到當(dāng)年的事跡,滿大街都是夸贊好不好?

可,

奈何有些時候天高皇帝遠,再牛的神仙也救不了近火。

兒子再了不起,翅膀再硬,也不妨礙父親管兒子。

十四歲的尹先和十七歲的尹先一樣,還是無法解決這個困境。

好在這次父親和那次一樣又大意了。

尹先咕嚕著眼睛望向啊啾,啊啾領(lǐng)到少年的意思,下一秒醞釀許久的冰藍火焰自它的身體涌出,定格的畫卷中出現(xiàn)現(xiàn)一筆本不存在的藍色,畫之界的基本規(guī)則產(chǎn)生一絲動搖,借此機會尹先短暫掙脫束縛,展開自三年歷險中所學(xué)最強遁術(shù)。

尹樂察覺不對,伸出手掌將周圍一切定格,一幅畫卷再次于其握手間完成,卻晚了一步,畫中沒有了尹先的存在。

尹先已帶著啊啾先一步遁出門外,正像一只飛鳥一樣向城主府外翱翔而去。

“那啥,浠瀧叔那里真的很急,刻不容緩呀,我就先去了。”

正說話間,尹先突然感到一股與父親等階的強大威壓傳來,沒有刻意針對他,但還是令尹先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瞬。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耽擱,畫之靈的邊界擴張,尹先和啊啾的身形被收錄畫中,這次尹先連眼咕嚕都轉(zhuǎn)不了了。

“天行商會趙國第三分會分會長周誠攜女來拜訪尹城主,和為祝賀尹公子榮獲殿試第三甲,獻上禮物。”

此時前門處并立站著一位有著少許白發(fā),面容精練的老人和那位打著白紙傘,隨尹先而來的素衣女子。

從老人身上顯露出的威壓只持續(xù)了一瞬,這不是示威,反而是一種示好,是強者之間首次見面時的一種問候方式,表明自己的實力的同時,也表明自己并無惡意。

可是這無意的舉動卻害苦了尹先。

眼看逃跑無望,尹先索性放棄了抵抗,散開了靈能,畫之界不再對他束縛,尹先理正衣衫,上前親自為貴客打開了門。

跑不掉了,這可真是倒霉,但貴客到訪,這事情好像又多了一個轉(zhuǎn)機,尹先眼睛明亮。

尹先作禮,同時道:“貴客登門,喜不自勝。但老先生,在談?wù)撜轮埃梢韵却认忍幚硪患遗c父親們的私事嗎?并懇請老先生和周小姐一同見證”。

老人回禮:“客隨主便,本就是為了同小女一觀當(dāng)今探花郎的風(fēng)采而來,自無不可。”

素衣少女微微點頭,視為認可。

“小女生性淡漠,且因一件往事靈魂受損,如有禮節(jié)不到的地方,望城主和公子多見諒。”

“完全無妨,老先生和周小姐里面請。”女子靈魂可能有損,在同來的路上,尹先和啊啾就有過此猜測,如今算是得到證實。

少年轉(zhuǎn)身再次理正衣冠,堅定的向葉蘭雪走去。

天子眼下的殿試自己也沒有害怕分毫,如今趙國史上最年輕的探花郎,將直面這一場人生中的又一大考,為這場早已準備了整整三年的大考落下完美的絕筆。

尹先終于敢正視這雙如冰雪般干凈,又如秋水般溫柔的眼眸。

眉似新月,眼若秋波,膚白如雪,唇為霞凝。

一對冰雪的耳墜隨風(fēng)輕轉(zhuǎn),一身錦繡的長裙綠意悠然。

七年同窗,朝見夕別,這記憶中的女孩如今已經(jīng)亭亭玉立,眼眸卻仍是那么溫柔。

“好久不見,尹小游俠,本次探險又收獲滿滿了吧。”卻是葉蘭雪首先開口。

尹先微笑:“是的,葉大女俠,本次探險滿載而歸,老規(guī)矩,一切收獲中最好看的東西都歸葉大女俠所有。”

少年于袖中取出一只滿溢華光的毛筆,為少女畫就月眉。

“這是我和啊啾送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啊啾向畫筆發(fā)出歡快的輕鳴,示意這是由自己最珍貴的羽毛制成的。

眉有彎月彩,眸躍而生光,一輪新月在少女的眼中燦然升起。

“千年大材,冰月之花。”周誠贊嘆,這份禮物可真珍貴而用心。

珍貴且年份達到百年以上的藥草才可稱為大材,百年已難遇,千年不可求,更何況是這仿佛專為葉蘭雪冰雪天絕體質(zhì)而生的冰月之花。

這月之美,令葉蘭雪恍然失神,只能物我兩忘,站在原地閉上雙眼,耐心接受這份禮物。

素衣?lián)蝹闩油菑澰旅迹届o的神色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抹波瀾。

尹先雙手微合,俯身而拜,為父親與葉師行了個標準的楠城禮。

尹樂一臉溫柔的看者尹先,用靈力將尹先的行禮面向葉生,示意此禮先敬他葉叔即可,有什么話也先對他葉叔先說。

沒有人注意到,此刻尹先在袖子中飛速掐了一個靈決。

葉生欣慰,這個曾經(jīng)的頑皮學(xué)生,三年不見,已經(jīng)成長了一位知禮懂禮,還略有幾分俊郎的少年。

“頑昧學(xué)生尹先見過老師,三年前不告而別,未與老師知會,且學(xué)業(yè)未畢,甚為遺憾,在此向老師致歉。”

博古通今,誠信禮謙,如今楠城書院的院長,是毫無疑問的世間大儒,七年學(xué)子生涯,尹先對恩師的尊敬,已無無可附加。

“無妨,雖然我們知道那是個謠傳,但畢竟你離開的事情,第二天就全城皆知了,真正頑劣的學(xué)生,可寫不出《清平策》,如今的探花郎,已無需我的教導(dǎo)。”

《清平策》正是尹先在殿試所獻給趙王的答卷,少年憑借此為趙國知。

“感謝老師理解,今日恕尹先冒昧,想向老師請教一個所考良久,但無法解答的疑問。”

“但說無妨。”

“昔年尹先曾于一小城游歷,見到一對奇特游魚,彼此纏綿,形影不離,通體赤紅,須若游龍,行若流光,食其血可壯筋骨,通五臟,震驚神,其肉極為鮮美,被有名的美食鑒賞家稱贊,其絕對可以名列趙國百鮮之列。

更為奇特的是,有一盜賊盜走了雌魚,想憑此大賺一筆,可不料七天雄魚不見雌魚,便為之殉情而死,同天盜賊也被抓到,奇特的是,雌魚在不知雄魚已死的情況下,同樣也選擇了自殺而死。

抱雙而生,雖死不離,因一方身死則另外一方同樣會殉情而死,所以被當(dāng)?shù)厮心贻p學(xué)子追慕,冠之以鴛鴦魚之名,用之喻比最美好的愛情。”

“此魚最早是一位捕魚人誤入一處秘境而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秘境,卻單調(diào)的只由一個巨大的水池與零星散布的浮巖構(gòu)成,池水溫度極高,呈血色的鮮紅。

有智者專門對其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因池水溫度過高,鴛鴦雌魚無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孕育幼魚,只能等待一年一度的秘境寒冬期交配,可秘境寒冬期又極短,導(dǎo)致雌魚只來得及產(chǎn)下一子。

同時鴛鴦魚在交配時會分泌一種特殊的物質(zhì),能保護幼魚初步適應(yīng)水中的高溫,可這種物質(zhì)也會散發(fā)特殊的氣味,引來天敵,所以幼魚剛一誕生,其父母便會離它而去,幼魚從出生開始,便只能獨自生存。

以上種種,導(dǎo)致了鴛鴦魚的數(shù)量極為稀少。

人們這才知道,此魚的一生,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一場孤獨的旅行,每一條鴛鴦魚的長大,都要經(jīng)歷太多困難險阻,不只在于無處不在的天敵,更因為生存環(huán)境實在過分惡劣。

哪怕成功長大,可這個世界太大,大到那怕那時的它快若流光,哪怕它從出生就開始尋找,也很難遇到自己的同類。

所以當(dāng)兩條陌生的鴛鴦魚相遇,從它們相見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會相伴一生,死生同往,形影不離,哪怕生為同性,也會有一方會為了彼此而改變性別。”

尹先于此停頓。

“所以你對自己所堅持的道路感到疑惑,為找不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而苦惱?”葉生道。

不,尹先搖頭,接著講述:“其繁衍太過艱難,是此魚數(shù)量稀少的根本原因。因其本身價值珍貴,于是有一商人進行了一場豪賭,他散盡家財,斥巨資收購十對鴛鴦魚,以中等靈池為基池,珍貴藥草作餌料,企圖通過人為改變環(huán)境,來實現(xiàn)鴛鴦魚的人工繁殖。

這是一個相當(dāng)美好且確實可能成功的設(shè)想。

這是一個無比成功的設(shè)想。

待尹先一年后再次路過這里時,當(dāng)初的小商人已經(jīng)是當(dāng)?shù)仫L(fēng)頭一時無兩的名商,更被當(dāng)?shù)刈畲蟮纳虝顬樽腺e。

設(shè)想成功,鴛鴦魚一年一度的發(fā)情期后,大量的鴛鴦幼魚被孕育而出,從原來的一年一子變?yōu)橐荒臧僮樱倘藦拇嗣暣笳瘢坏扔佐~長大,便是一筆源源不斷的不菲財富。

尹先有幸,求得一對鴛鴦幼魚,同樣好生料養(yǎng),原本三年才可長大成年的幼魚,在半年后便有了和成魚一般大小的身型。

可我卻發(fā)現(xiàn)一件怪事,自己的這一對鴛鴦魚卻沒有當(dāng)年所見那一對的通體赤紅,須若游龍,行若流光,反而是灰撲撲,須若黏鞭,行動遲緩,不像游龍,反而像一條加粗版的灰泥鰍,且對另外一半的存在毫不在意,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的親昵,在進食時,甚至?xí)驗榱硗庖环綋屖扯l(fā)生爭斗。

我于是聯(lián)系此城相識的熟人關(guān)于此魚的情況,發(fā)現(xiàn)鴛鴦成魚是這般模樣的人,不止我一個,而是所有好生喂養(yǎng)的人都是這樣,只有那些任其自然生長的,還有一點原本的模樣。

不止模樣大變,此魚的血也沒了原本的功效,肉也變得枯柴,無一點鮮美,這曾經(jīng)的奇魚,再也不剩半點奇異。

而那名商人也在見到此幕后大為失落,變賣了十對原本的鴛鴦魚后,選擇離開了這里。”

“所以尹先于今日有一疑問想請老師解惑,是否正是因為有那些艱難險阻的磨練,才造就了它們成年后的奇特?也是否是因為知曉了相見、相識、相愛的何等艱難,才有了被人們所為之傾慕的抱雙而生,雖死不離?”

“尹先,你問了我一個不用回答的問題,你已經(jīng)親眼看到了你問題的答案。”

葉生望著那個依舊在執(zhí)著楠城禮的學(xué)子,溫和的笑了,少年郎啊少年郎,不知情字愁又愁。

尹先望見了葉師的溫柔眼光,深吸口氣,向前再次一拜。

“書未通讀,未能明智,

行未遠在,未能正心,

歲未長依,無以功成。

所以尹先懇求葉師,請恕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別,請暫時收回我與葉蘭雪的婚約,請恕后學(xué)末進生尹先暫時無法許下去愛某人一生的承諾。

那怕我知道這是葉師的好意,那怕我知道這太過美好,所有窮盡我所有的智慧,我也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但請葉師允許,請?zhí)m雪允許。”

聽到自己名字,葉蘭雪似有所感,但掙扎了一下,還是沒有睜眼。

葉生的笑容凝刻于臉上,像畫之卷又悄然展開,將所有人描就,令此刻安靜無聲。

一向儒雅的葉生眉羽間突然有了一抹根本掩飾不住的怒氣,令他額頭青筋狂跳,這是火山爆發(fā)前的預(yù)奏!

尹樂心虛的望了葉生一眼。

“婚約?尹老匹夫,你竟敢拿我女兒開這種玩笑!”

尹樂知道大事不妙,事先在袖中掐的靈決運轉(zhuǎn),身形一閃間,已消失無蹤。

“今天你死定了,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

下一秒,葉生洶涌而出的怒氣直接掀翻了城主府的房頂,沒錯,是字面上的掀翻了房頂。

世有靈力,而后有人。

妙法·賦靈予智,神為我用,一切有靈眾生,皆可被賦予智慧,為我所用,數(shù)以萬計的火紅楠葉自空中落下,龐大的楠樹樹根蜿蜒而出,將城主府的每一寸地面刺破,所有屋頂皆被掀開。

這棵數(shù)千年樹齡的楠城祖樹被賦予靈智,隨后其智被沖飛而起的葉生所掌,借由其楠葉與樹根探測城主府每一寸空間。

不在?

葉生神情憤怒,一掌拍于楠樹樹干,更甚之前十倍的楠樹樹葉與根系涌出,楠城除陣法以外的所有土地翻涌,在此刻龍蛇起路。

就算把楠城翻個底朝天,他今天也要誓抓尹賊。

城東,尹先入城的方向,一道鬼魅般的身形借著陰影正在移動,眼看即將抵達城門,可瞬間無數(shù)的楓葉攀附而上,楠樹樹根突出地面,攔住其去路。

尷尬的尹樂同憤怒的葉生四目相對。

兩大封王強者就這樣在全城人的目光中開始了一場單對單的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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