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呢?”
是啊,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待在城中是絕對行不通的,先不說這數量巨大的感染者,光是那還沒現身的玄階妖魔和縣丞就絕不是眾人能應對的。
縣丞早已在玄階中品浸淫多年,一身氣血磅礴,非常人所及。
那妖魔雖未顯露什么實力,但單單是這一份操控人心的能力就讓人心生寒意,要是對戰起來,不知如何便會遭了它的道。
咚-咚-咚
一陣腳步的聲音緩緩傳來,聲音由遠及近。
楊銘心有預感,連忙催促眾人起身。
“都休息夠了吧?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徐大海攙扶著徐嬋衣起來,剩下的三個黃階武者也提起刀來警戒,空氣有些詭異的沉默,只剩那腳步的聲音越走越近。
“我沒說你們可以走了。”
來人正是那縣丞,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聲音不大,卻響徹了整個徐府。
楊銘當機立斷,大吼一聲:“你們都快走,我來墊后。”
眾人見他這般表現,便知道不是什么兒戲,也不過多糾纏,直接就走。
徐嬋衣還不想走,徐大海死命拉著她:“你走了,他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你要是留在這,只會害了他!”
徐嬋衣聽到這話也知曉事情輕重,只是嘴中說道:“銘哥,你一定要出來找我們。”
楊銘沒有轉身,只是嚴陣以待的對著縣丞,回應道:“好,你們先走,我等會就追上來。”
他們五個不做停留,而縣丞也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也不做阻攔,像是有自信篤定他們一定逃不掉。
“大話誰都會說,可是你該怎么阻攔我呢?”縣丞問道。
楊銘說道:“阻攔談不上,只不過是想和老前輩過過招,看看自身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還請指教。”
縣丞聽到這話卻是笑了,沒有嘲笑楊銘的不自量力,而是說道:“那就讓我來教教你,什么叫武者。”
縣丞雙手背負,淡定無比,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著急,只有臉上迎面而來的勁風讓他的發絲微微凌亂了。
太快了,楊銘根本就看不清怎么回事,自己這一刀就被攔下了。
只見到一道黑影閃過,楊銘就被打飛出去,狠狠的撞在柱子上。
“慢,太慢了,你師傅就是這樣教你練武的?”
楊銘不做回答,只是默默將神行術施展在自己身上,他再一次試探,高高躍起,雙手拿著刀柄,從上而下劈砍。
縣丞還是那般快速,抬起一只手,一下就將楊銘的攻勢抵擋,楊銘就那樣懸在半空中,畫面就此定住了,只有山鬼在好似不服氣般劇烈顫抖。
縣丞驚疑一聲,將楊銘撥開,看了看掌中的一條血紋,饒有興趣般看了楊銘一眼。
“這刀,有點意思,居然在吞噬我的血肉,你能得到它說明你還是有點實力的。”
“這刀名為山鬼,現在是我和它,一起挑戰你。”楊銘橫刀在前。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你知道玄階和黃階差別有多大嗎,甚至你還只是個黃階下品。
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如溪流與江河一般,萬千溪流才能匯成江河,多少人止步在黃階,一輩子也沒機會摸到玄階的門檻。
我與你師傅聊過天,他是個見識很淵博的人,我還從未見過像他一般見多識廣的,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兩者巨大的差距嗎?
他也出手治療過我的女兒,但是并沒有什么效果,我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還是記得這份情誼。
所以我本來不想殺你,你當時只要一直跑,就一定能走脫,門口那些人可攔不住你。
但誰讓你就是不走呢,不僅不走,還在這里耽擱這么長時間,被那妖魔發現了,那我只能來取你性命了。
畢竟現在是我有求于它,所以對不住了,明年清明我會為你上一支香的,要怪就怪這狗日的世道吧。”
縣丞說了一堆,楊銘默默聽著,他讓自己跑,可嬋衣和徐大海都在這城里,自己怎么可能放棄他們而茍活呢?
“玄階如何?黃階又如何?差距再大又能如何呢?做不到我就不做了嗎?打不過我就不打了嗎?”
豆大的汗滴從楊銘臉上滴落,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敵人,尋常妖魔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那玄階的黃鼠狼兄弟雖然強悍,也許是和松岳老道激斗過實力并不是巔峰,但同樣是玄階,給楊銘的壓力就沒有這么大。
這種壓力,不像三少爺那般如同螻蟻見到大象般無力,而是像你眼前有個膘肥體壯的屠夫,他要屠你全家,而你舉起劍才發現,自己才剛學會走路,連話都說不清楚。
正是這般差距,才讓縣丞目中無人,他見過太多不自量力的人了,下場往往都不是很好。
縣丞見他這幅模樣,面容悲戚,眼中有著同情:“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好讓他們走得更遠,那我就如你所愿,好好陪你玩玩。”
縣丞一抖袖子,兩道凌厲的勁風就擊打了過來,發出響亮的破空聲。
楊銘雙手交叉呈十狀做抵擋,手臂和肩膀上的衣物就被打爛了,破裂的地方鮮血緩緩滲出。
“氣血也可以像真氣一樣外放,不過不同的是武者還要修煉到玄階才能夠氣血外放,但是修道修煉到黃階就可以真氣外放。”
縣丞緩緩靠近楊銘,一邊還解釋道。
“黃階武者一般都比黃階練氣的強,不過遇到一些會玄奇術法的讓你無法近身,那同樣也得飲恨當場。
但是入了玄階之后,我們武者一樣能夠做到殺人無形,甚至威力還遠大于真氣,現在你所感受的就是我的氣血。”
楊銘不是只挨打不還手的性子,山鬼刀上燃起烈焰,全身附著神行之術,真氣和氣血在丹田激蕩,楊銘飛速地運動起來,速度相比之前,快了何止幾倍。
縣丞瞳孔微微縮了縮,眼珠子四處亂轉,像是在鎖定楊銘位置。
“哦?這招有點意思,但是你又能堅持多——”
他話還沒說完,楊銘的刀裹著烈焰已經到他臉上了,他有些錯愕,但是血氣一鼓蕩,就將楊銘擊飛出去。
楊銘牙齒咬著刀,雙手一撐地面,向后穩穩站立。
這也太無奈了,近身打不出傷害,遠離又會挨打,楊銘深感無力。
但到現在還沒過去多久,徐嬋衣她們想必還沒逃到城外,楊銘也只能繼續咬著牙和縣丞對峙。
風還在吹著,吹亂了兩人的頭發,卻吹不散這凝重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