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聽了這話,并不做回答,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著,他的笑容非常僵硬,看得人心里直發毛。
他揮手示意,周圍的少女們便全都乖乖走出門外。
周圍的人都奇怪的望著他,他不做回答,倒是反而問道:
“今日來赴宴的,已經是我們縣衙大半的好手了吧?”
大家不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典使站出來回道:“除去縣丞坐鎮縣衙,還有值班的,休沐的除外,應當是都到齊了?!?
“都到齊了好,都到齊了好啊?!?
不知為何,房間內的空氣有些壓抑和沉重。
縣令好像發了瘋一般,不斷重復著那句話:“都到齊了好啊,都到齊了……”
他一直重復著,口水不斷分泌,因為沒有吞咽而流了出來,拉成絲不情不愿地掉落在地面匯集成一灘口水。
他的眼珠已然睜到最大,露出的眼白里布滿了血絲,就只是瞪著,不斷重復說著那句話。
見到如此邪異的一幕,眾人神態各異。
有的已經是額頭冷汗直冒,悄悄握緊了刀柄。有的不以為意,還在吃著糕點,只是眼睛不時地偷瞄房間大門。
月光不知何時被層層黑云擋住,房間里突然就暗沉了下來,明亮的燭火岌岌可危,好像有人在吹風一般。
突然房間內的燭火全部熄滅,最后那一刻,縣令的腦袋爆開了,噴出來的不是腦子的紅白之物,而是一堆蒲公英,它們都長著人臉,尖叫著極速向所有人飛去。
縣令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整個房間內傳來砍殺聲,這聲音不過幾息就平靜了。
整個春江樓沒有一絲燈光,這個平日通宵達旦燈火通明的場所此時寂靜的可怕,不過無人在意今天的反常。
燈光燃起,天字號包廂大門緩緩打開,里面走出來的每一個人都帶著笑容,仿佛與來時無二。
……
夜幕緩緩退去,晨光籠罩大地,今天仍然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楊銘很喜歡這種感覺,沒有什么麻煩事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幾日自己只管修煉,能感受到一點一點的進步。
楊銘盤膝坐在床上,體內真氣自行運轉一個又一個的周天,丹田中血核微微浮在半空中正放著光芒,龍鱗也好像死物般一動不動。
“快了,終于摸到黃階中品的門檻了,等師傅回來之前應該就能突破了。”
這個修行速度說出去實在讓人震驚,哪怕是天才,也不能做到幾個月就突破一層。
等松岳老道知道了,一定會驚掉大牙的,沒想到自己徒弟天賦這么好。
但楊銘知道有這么快的修行速度,其實多半還是因為血核的功勞,一開始發現只能提供血氣,實際上每吸收一個妖魔,對精魄也有好處,提煉真氣更加凝練。
開心之余又有些心驚,不知道如此會不會埋下什么禍患,但提升實力才是首要目標。
在這些東窗事發之前都可以忽略不計。
過兩日便是三月三放河燈的日子了,到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到臨江縣的河里放燈,表達美好的祝愿。
到時候還得帶著徐嬋衣一起去看,這一天會有很多表演,到處都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
徐府大門口,今天站著值班的仆役老遠就看到楊銘了,連忙揮手。
楊銘見狀也走了過去,還以為有什么事發生。
“銘兄弟,你這幾日不來,我們小姐可想念得勁,總是嚷嚷著要讓人請你過來,但都被我們老爺給拒絕了,說你每天修煉都刻苦,不宜被打擾。
不過小姐念叨了這么多天,我們都頭大了,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這仆役有一些討好的說道,畢竟眼前這人名義上算是徐府的客卿,小姐好像對他有意思,師傅還是徐大海的座上賓,所以無論如何,小心對待總是沒錯。
楊銘拱了拱手,感謝道:“多謝兄弟告知!”
又掏出幾枚銅錢,“兄弟,這天熱,這點錢兄弟你們拿著買碗茶水喝?!?
“嗨呀,這算什么事?!北砻媸沁@樣說,這仆役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現,才把錢收到手里。
楊銘便進去徐府里面了,等到楊銘走后這仆役咳嗽一聲,噴出來的居然都是蒲公英,順著風緩緩飛走了。
這仆役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對著太陽又罵了兩句。
……
“媛兒,你說,銘哥兒是不是討厭我呀?”徐嬋衣一只手撐著腦袋杵在石桌上。
旁邊還站著一個小丫鬟,烈日炎炎,兩人正在亭子里面乘涼,桌上還擺著些名貴糕點,不過只被吃了幾口,便再也沒被動過。
“怎么會呢?小姐你這么漂亮,那人怎么會討厭你啊?!毙⊙诀唛_口道。
“可是為什么他從來都不找我玩,每次找他他都推脫呢?”徐嬋衣有些郁悶,對這個閨中少女來說,楊銘是她接觸的唯一一個正常的同齡異性。
平日里接觸的不是什么管家之子,就是馬夫之子,先不說長的歪瓜裂棗吧,平日里偶爾遇到徐嬋衣,他們就連抬頭都不敢抬頭,這更是讓徐嬋衣覺得無趣。
但是楊銘的出現就好像枯燥生活里面的一道光,點亮了少女的生活。
楊銘修道,徐嬋衣就在旁邊聽;楊銘練武,徐嬋衣就在旁邊看。
雖然她們之間的交流很少,但看著少年俊俏的臉滿是認真,為了提升自己練武大汗淋漓,這已經是每天徐嬋衣都要做的事情了。
徐嬋衣一只手還把玩著一個未完成的香囊,嘟著嘴說道:“銘哥兒,什么時候能主動來找我玩呀。”
“哎喲,我的小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好像很嚴格,整天就跟一個悶木頭一樣,一直枯燥地做事,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堅持下來的。你看他師父好像對他也很嚴格,所以他才沒空找你呀?!?
小丫鬟想了想關于楊銘的一切,每天陪在徐嬋衣旁邊耳濡目染也看到了許多,所以她還是幫楊銘說道。
“再說了小姐,你為他都學習了女紅,手上都扎壞了,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又得責怪我們了,他平日可最是心疼你了?!毙⊙诀咭舶欀?。
“可是,可是我想給銘哥兒送個香囊啊,這樣他……”
“這樣他每次看見這個香囊,就能想到你了,對不對呀。”
“哎呀,你……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徐嬋衣被說得面紅耳赤,起來追打小丫鬟。
楊銘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慨這主仆二人關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