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周言就找到她。
“收手吧,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媽也已經被公司辭退了,別鬧了,好嗎?”
看來周言已經知曉了真相,卻還是選擇維護家族利益。
周桐佳氣不打一處來,“她慘不慘關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我媽,你有什么資格來阻止我,如果當初死的是你媽,你也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嗎?”
“我可以,如果你能負擔我的衣食住行,我也懶得管!”周言眼睛里滿是血絲,“當初你還欠我兩個條件,只要你不再追究,就算抵消了。”
周桐佳冷笑一聲,世界上哪會有這么簡單的事情,再說她憑什么要為仇人的兒子做嫁衣。
既然談不攏,也無需再多費口舌,她抬腳就走。
“你非要把這個家毀掉才甘心嗎?”周言拉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道。
明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在周言嘴里倒變成她咄咄逼人了,那當初往她身上招呼的時候,怎么不見他們手下留情。
周桐佳氣極反笑,“周建業不還活的好好的,等他什么時候咽氣了,我們再談。”
說完,她甩開那只手,連多看他一眼都欠奉。
距離開學還有二十多天。
這期間周桐佳也沒閑著,沒事就雕刻幾個娃娃給芳麗華送去。
看著那因驚嚇過度,而昏厥過去的女人,周桐佳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別的什么,她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不管再怎么折騰,那腐爛的傷口終究無法愈合,每每夜深人靜時,都會從夢里鉆出來啃噬她的靈魂。
不過最應該下地獄另有其人,他藏在所有女人后面,圍觀著這出好戲。
周桐佳當然不能厚此薄彼,也給周建業準備了驚喜大禮包。
李翠翠生前受過的罪,當然也得讓他嘗嘗滋味。
通過蔣彥昂合法的幫助,周桐佳成功在一個社交平臺上找到周建業的賬號。
她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單純又缺愛的女高中生,捏著鼻子和他聊了好幾天,言語里盡顯崇拜,果然獵物順利上鉤。
水蜜桃:建建,我好難過呀。
叔還年輕:怎么啦,誰欺負我寶貝了。
水蜜桃:嗚嗚,我給我媽做了兩小時的青草蛋糕,她連碰都不碰,我是不是做得很差勁呀[圖片JPG]
叔還年輕:那是她不懂欣賞,我光看著就要流口水了。
水蜜桃:真的嗎,那我以后都做給你吃好不好?
叔還年輕:行,那我可有口福了。
聊完,周桐佳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她將網上買的蛋糕拆開,添上一些小裝飾,害怕周建業覺得難吃,她還特意涂了些蜂蜜抹勻,快遞到周建業公司。
看著發過來的照片,周桐佳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畢竟周建業失眠還挺嚴重的,她這個做子女的也該盡盡孝。
因為快要開學了,周桐佳就將這個孝敬父親的任務交給了蔣彥昂,坐上火車回了學校。
日子一天天過去。
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周桐佳只能奔波在教學樓和自習室之間,不僅得學醫學知識,還得給高中生講課,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中途還進了趟醫院,周桐佳無奈只得轉去相對輕松點的專業,這才有時間喘口氣。
某天中午,她收到晏莊橋的消息。
膽素:你最近很缺錢?
梧桐:跟你有關系嗎?
膽素:是沒什么關系,我這有份工作月薪兩萬,還想著要不要介紹給你,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金錢使人墮落,周桐佳沒了剛才的硬氣,就差發誓表決心了。
膽素:今天下午四點,來這個地址。
周桐佳打開鏈接,發現竟是個別墅區,打了輛出租車就往那邊趕。
一下車就給晏莊橋發信息,沒過多久就出來一個老伯,“你就是少爺的朋友吧。”
周桐佳點點頭,就跟著老伯進了別墅,那奢華的裝修,她頓覺來到了皇帝的宮殿。
漢白玉鋪設的地面,比足球場還大的游泳池,旁邊還有幾個阿婆在修煉枝丫。
似乎有人在盯著她,那冰冷的視線如刀劍般刺來。
周桐佳猛地抬頭,就看見晏莊橋坐在陽臺上喝茶,穿著個浴袍,還戴個墨鏡,沖她招手。
周桐佳也沒有心情看他耍帥,收回視線就跟著老伯上了三樓。
“怎么樣,有沒有后悔當初和我分手?”
老伯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彎腰鞠完躬就消失不見。
周桐佳聽到這話,頓覺那工作只怕是個幌子,沒好氣道:“一點都不,你叫我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多多。”
晏莊橋叫完,一只白色的拉布拉多不知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也不怕生,熱情地撲進她的懷里。
“看來你和狗挺有緣的。”晏莊橋端起茶杯小酌一口,“以后你每天都這個時間過來遛狗。”
有錢人的世界,真的很難理解,看在那兩萬塊的工資上,周桐佳點頭答應。
晏莊橋忽地打了個響指,周桐佳剛拉住狗鏈,就被拽著往下跑。
她現在確信晏莊橋就是想耍她玩。
那狗跟瘋了似的沖進泳池,周桐佳來不及剎車,也跟著掉進水里。
她剛撲騰出水面,就聽見一陣刺耳的笑聲,抬頭就見晏莊橋舉著手機拍照,就算他戴著墨鏡,周桐佳也能看出那眼里戲謔。
這錢果然不是那么好賺的,但為了生活,周桐佳忍了。
她爬上岸,冷風一吹,就止不住打了個寒戰。
衣服粘在肉上,不停滴水,周桐佳只能樂觀的想,這水就當灌溉草坪了。
一個阿婆帶著她去換了身衣服,剛出來就看見晏殊挽著個年輕女人進入室內。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被那一聲“媽”給驚住了。
這夫人保養的可太好了,周桐佳忍不住感嘆道。
晚飯時間,晏莊橋非得拉著她一起,周桐佳被迫坐下,那位夫人眉頭一皺,訓斥道:“阿辭,你也太沒規矩了,一個下人也配和我們一起吃飯。”
這都什么年代了,這里竟還藏著個封建余孽,周桐佳頓時對她的好感降到冰點。
“這是我家,這棟房子也是我媽留給我的,該出去的應該是你才對。”
晏莊橋語氣平靜,像是在談論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