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很無聊,被圈在一個地方的人,會向往外面的五彩斑斕。
那時候,我的手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后來再輸液,護士姐姐都不知道在哪里下針了。一開始,我很抗拒扎針,小孩子很敏感,看著針意識到了危險就會胡亂掙扎,緊接著突如其來的痛感讓眼淚隨著大喊大叫流下來。
媽媽不喜歡我哭,所以都叫我閉嘴安靜。慢慢的扎的次數多了,也就不痛了。
小時候總向往著長大,想離開醫院,想回家。苦的藥水被霧化器弄得更苦,苦到胃里。藥物的不良反應讓我吐得到處都是,高燒不退,半夜也掛著水。我問周暢笙是不是所有生病的人都要這樣,她說不是的。
“有的人不用吃藥。”
“那太好了呀,藥都是苦的,他不用受苦了。”
“可他不一定還有救啊。”
原來,哪一條路都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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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有時候會帶我出院,醫院的外面是公園,有李大釗的石像,有種的滿池荷花。夏天是最美的,我總想著去摘池塘中央的那一朵,最美的總是被荷葉托著,高高的接受人們欣賞。
后來長大,回到曾經住的地方,再去逛公園時也是夏天,原來近處的花也是美的。
畫畫哥哥最喜歡這里的荷花,因為離著醫院很近,身體情況好了就來公園涂涂畫畫,他畫了滿池的荷花,畫了涼亭。
他說,幸好,留住了夏天。
畫畫的人總是會觀察到自然里細微的變化:這里開了一朵花,那里長了一株草。所以,他總是走那條不好走的小路來。
“為什么要走這條路?”我疑惑地拉住他“這條路蚊子蟲子很多啊。換另一條路吧!”
“可是,這條路會有更多鮮花。”
他指給我看百日花,太陽花還有鼠尾草。我無奈地點頭。
好吧。我必須承認,這條沒什么人走的路確實充滿藝術色彩。
“誒!拜托那也不用往泥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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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正在走的路就是最好的路。”
“才不是這個意思!”
卷毛拿著魯迅的《故鄉》一本正經的分析,周暢笙在一旁給她搗亂。
“哎呀,你個文盲”
卷毛眼睛轉向我“你說對吧,她是不是文盲?“
我和卷毛哈哈笑著看周暢笙裝生氣,故意不理她。她“蹭”地一下站起來。
“好好好。”
一個枕頭朝我們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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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卷毛說的對的。
周暢笙你不要生氣啦。大人有大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