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措不及防”
我有一本日記,很厚,裝滿了我的喜怒哀樂。
周暢笙說這有什么可寫的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
“才不是呢。以后翻開看的時候我都記得,很幸福的。”
她撇撇嘴,她說本來就活不長寫下來會不舍得走了,我抬頭很認真地搖頭“你會活很久,我會記得你。”她拉著我的手,笑我傻。
畫畫哥哥拉著我們坐在院子的長椅上,他仰著頭看著陽光,他說看一次少一次了要再努力看看。
“每一天都有啊,為什么是越看越少的?”
“你不懂,這很深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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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拿著畫紙,到處畫,每一幅畫背面都寫了字。他說這就像我寫的日記一樣,是用來記住這個世界的。
“好想時間慢一點,讓我再看看四季,故事明明還是開頭啊。”
他自言自語著,我聽不懂,就去找周暢笙。她帶著我放風箏,風箏的彩帶飄在風里,和白云嬉戲。周暢笙把風箏往右邊拉我就控制著往她相反的方向。
“李玟!故意的是吧!”
我朝她吐吐舌頭“略略略........”
她舉起手就要拍過來,我側身跑開,她過來追我“你追不上我的。”
風箏不平穩的搖搖晃晃,終于還是落在地上。我倆坐在地上喘著氣,她比我吃力很多,可我記得我們初識時她能追上我,每次都是我停下來求饒。風水輪流轉,我樂呵呵的“你要多鍛煉了哦。”她聽見,楞了一下沒理我,只轉身回了病房。卷毛“刷”的湊過來“她是不生氣了?“我沒說話,看著腳下,我知道了,這意味著她身體較之前更差了。
我回病房拿了糖去找周暢笙,我輕輕敲門,她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和爸爸媽媽的合照,窗戶有光透下來,她的影子悲傷的躺在身后。我走過去給她手里的糖“對不起。”她氣沖沖地回答“不原諒!”眼神卻看著我手里的糖果,我把糖果放在她手心,她嘴角上揚了一秒“看在糖果的份上,好吧。”
她給我看她手里的照片,她說這是住院前一天爸爸媽媽帶她去照的。
“那天,我們都很開心。這是我的第一張和爸媽在一起的照片。”
她看著照片,眼淚滑下來,滴在手心“我還以為,一切都是剛剛開始。我們換了新房子,媽媽找到了新工作........”
她放嘴里一顆糖也放我嘴里一顆,好像這樣日子就越過越甜了一樣。
她的病危通知單一張一張放在小盒子里,她說這么多我都沒死,以后也不會死的。
這句話,她說的咬牙切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后來,她轉院,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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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那句話還有后半句。
“故事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