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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府

  • 念青離
  • 吞云吐水
  • 4320字
  • 2024-07-12 11:39:57

如何當心,我實在不知道,不過嫁入侯府這十幾日里,我倒是過的十分快活。

每日早膳后,幾位姨娘到我房里來請安好像成了一道必修的功課,那張姨娘依舊每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陳嬤嬤若是在府里,她便安安靜靜的喝幾口茶便走。若是陳嬤嬤不在侯府,她便會像一只斗雞,跟幾位姨娘輪番吵。

可惜,除了徐姨娘,其他三位姨娘都不敢怎么回嘴,大多時候都是任憑她胡罵一通。偶爾她也會轉彎抹角的說我幾句,不過我當場是聽不出來她在諷刺挖苦我,都是事后秋月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那是在說我的壞話,我還以為她在夸贊我。雖然知道的時候心里是有些生氣的,但是我又迫不及待的想第二天見到她們在一起吵鬧的樣子。

簡直比看戲還要精彩。

也許是因為我嫁入侯府這十幾日以來,只見過寧弈一面,日子過的實在無聊。也許是因為我從她們吵鬧中慢慢了解了她們與我嫁入侯府的原因一樣,并不是自己所愿,心中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徐姨娘是幾位姨娘中年歲最長的,比寧弈還要大上五歲,三年前寧弈突出重圍身負重傷在山野被徐姨娘所救,又將他送到京城,寧弈重病不起的前兩年,幾乎都是徐姨娘日夜親自照料。她性子很冷,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倒是對我卻十分親昵,也許是因為當年助寧弈殺出重圍讓她有個好郎婿的人就是我二哥。

張姨娘是翰林院學士的庶女,她與寧弈年齡相仿,也是最早嫁入侯府的,聽上官氏有次跟她爭辯起來,說原本應當嫁入侯府的應該是她的姐姐翰林院學士的嫡女,可是她姐姐卻被三皇子相中,這才被她父親塞進了侯府。其實對于一個庶出的女兒來說,能嫁入侯府為妾也是相當榮耀的事情。可她出嫁第二年,她母親就因難產而亡,鎮北侯府有遭逢大難,自此之后,張府好像就再也沒想起她這個人。

至于上官氏和王姨娘,一個是太子府的歌姬,一個是二皇子妃母家的親戚,都是權利的犧牲品,如同貨物一般被扔進了侯府。

倒是與我年紀相仿的趙燕兒,實打實的鴻臚寺少卿的嫡孫女,去年剛剛及笄,因寧弈病情反復,欽天監監證說了一句沖喜,便選了她送進府里當了妾室。說來也奇怪,她嫁入府中不過三日,寧弈居然轉危為安,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來。有次與我一起踢毽子玩時,她悄悄告訴我,張姨娘雖然看起來跋扈,其實沒什么壞心思,對她頗為照顧,倒是侯爺為人深不可測,讓我多加小心。

我心里暗笑,自打嫁入侯府,我與寧弈只有成親那日見過,說的話也超不過十幾句。他深不可測便深不可測,與我何干。

谷雨過后,上京城的天氣一日比一日明媚,陳嬤嬤著人給我做的新衣也都做好送了來。

與衣服一起來的還有一人,慶國公的小孫女,宋安歌。

那日一早,我在院中耍了會劍,又逗了一會鳥,去池塘里捉了一條魚喂給大白吃了一半。又將大白抱到花園里跟張姨娘養的一只小黃狗對戰了一會,這才等到陳嬤嬤帶著婢女捧著做好的新衣往琉璃軒過來,我屁顛屁顛的跑回屋里,讓彩云沏了上好的茶,穿著中衣站在內間只等試穿新衣裳。

秋月一面埋怨我太心急,一面又讓人找來一面一人高矮的銅鏡。

陳嬤嬤進屋時,看著內堂里一群丫鬟忙忙碌碌,又是遞茶,又是拿衣裳幫我穿戴,只是看著我笑而不語。

還沒等我將衣裳全部試穿完,就聽有丫鬟站在門外通傳,國公府千金來訪。

宋安歌還未及笄,耳邊梳著兩個包發髻,插著一對蝴蝶金釵,走進來時,蝴蝶翅膀一閃一閃,顯得整個人十分靈動。

她微微欠身,聲音清脆如泉,道,“楚姐姐大安。”

我從未見過她,也不知道她來尋我做什么,笑著讓她坐下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陳嬤嬤悄然站在我身側,輕聲細語地向我介紹,“夫人,這位乃是慶國公的嫡孫女,與侯爺乃是姨表之親,更是當今太子妃的至親胞妹,閨名喚作安歌。”

我聞言,連忙頷首示意,笑著問,“安歌妹妹來找我可是有事?”

宋安歌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直接詢問給驚了一下,按理說初次見面怎么也該寒暄幾句,可是我實在惦記我還未試完的幾身新衣裳。所以,話一出口,便顯得有些急切了。

宋安歌微微頷首,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輕聲細語道:“聽聞家姐提及,楚姐姐你初來上京,對上京城還不是很熟悉。她特意囑咐我,若是有空閑,定要帶你出去逛逛,感受這京城的繁華,免得你獨在府中感到無趣。”

我聞言,心中一喜,連忙答道:“好啊!我也正想出去轉轉呢。”然而,宋安歌卻輕笑著打斷了我,她眼眸流轉,帶著幾分俏皮:“不過,今日恐怕是不行了。”

我微微一愣,只見她繼續說道:“今日我特意來探望燕兒姐姐,她前幾日托我去漢云齋為她訂購了一塊硯臺。昨日掌柜的已經通知我,硯臺已經到貨了。我想著,既然已經取到了,自然要先讓燕兒姐姐過目,看看是否合她心意,免得出了什么差錯。”

我有些失望,嘴角勾起一抹尷尬的微笑,輕聲道:“哦,原來你是來尋趙姨娘的,那你直接去找她便是了。”

陳嬤嬤在一旁,見狀急忙解釋:“姨娘若要踏出府門,需得夫人點頭,方可自由出入。”

我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吩咐丫鬟速去請趙燕兒過來。

許是趙燕兒早已得知宋安歌入府的消息,她早已在琉璃軒外靜靜等候,只待一聲傳喚。不出片刻,趙燕兒已輕盈步入屋內。

宋安歌與趙燕兒二人,當著我的面,表現得異常客套,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彼此寒暄了兩句。然而,我敏銳地察覺到她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分明透露著深厚的熟絡與默契,仿佛只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意。我甚至覺得,她們此刻若有機會,定會毫不猶豫地拉著手一同離去,留我獨自在風中凌亂。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悅。昨日,趙燕兒與我逗貓時,那份親近與歡樂還歷歷在目,她的笑聲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甜美。怎料今日面對我,她卻換了一副嘴臉,客氣得有些疏遠,讓我感到十分不適。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探著問道,“我來上京城還從未出過侯府大門,不知今日能不能跟你們一同去那什么斎瞅瞅?”

宋安歌的臉上瞬間浮現出為難的神色,我心中便明了了幾分。她口中所言的太子妃擔心我在府上憋悶,抽空帶我出去逛逛,不過是些冠冕堂皇的托詞罷了。

她在那里猶豫了片刻,仿佛經歷了一場內心的掙扎,最終,她點了點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若是楚姐姐愿意一同前往,那便一同去吧。”

我瞥見陳嬤嬤并沒有表示反對,便迅速換下了身上的衣裳,帶著秋月,與她們一同走出了府邸。

坐上馬車,我幾乎高興的要叫出來,曾經,我聽聞“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的凄涼,仿佛那侯門之內便是牢籠,囚禁了所有的自由。然而,此刻的我,竟如此輕易地踏出這片曾經的禁地,讓我感到一陣不可思議的輕松與歡愉。

趙燕兒與宋安歌端莊的坐在我對面,似是看穿我的內心,悠悠說道,“妾身與夫人不同,夫人嫁入侯府可以自由出入,我等妾室便是要出府必須要得到夫人與侯爺的首肯才可。”

我驚呼道,“原來我是可以隨意出府的?早知道我就早出來了。”

宋安歌掩嘴而笑,咯咯之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回蕩在寧靜的空氣中。她笑了一陣,才緩緩停下,輕聲細語道:“楚姐姐,你莫要多心。方才并非安歌有意不邀你同游,實在是自從你嫁入侯府后,上京城的街談巷議便如潮水般洶涌,關于姐姐的議論聲不絕于耳。我深怕此時邀你出門,會讓你感到委屈或不適。因此,我想著等這陣風波平息之后,再與姐姐相約游玩。”

我心中滿是不解,眉頭輕蹙,疑惑地問道:“議論我?她們都議論我什么?”

宋安歌似乎有些猶豫,她瞥了一眼旁邊的趙燕兒,見她并未阻攔,而是神情依舊,才鼓起勇氣說道:“姐姐你性格直率,行事不拘小節,這在許多上京城的貴女們看來,或許過于剛烈。她們心思細膩,說的話……怕是不中聽,我怕會污了姐姐的耳朵。”

我微微頷首,心中雖有所波瀾,但眼下的京城繁華卻如畫卷般展開,令我暫時忘卻了那些瑣碎的思緒。

馬車緩緩停在漢云齋前,這是一家享有盛名的文房四寶店鋪。掌柜的眼尖,一見國公府的馬車,便急忙迎了出來,臉上堆滿笑意,手腳麻利地為我們斟茶,又備上精美的糕點,示意我們三人可在此處隨意挑選。

趙燕兒與宋安歌如同孩子般,被店內的珍寶所吸引,不時地拿起這個,又放下那個,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歡喜。我對這些文房四寶并無太多興趣,便坐在一旁的茶幾旁,靜靜地品嘗著那精致的點心。

東西還未挑完,就見幾個穿著華服的女子搖著扇子走進來,掌柜的眼眸一亮,瞬間換上了一副殷勤的笑臉,疾步迎上前去。

“郭姑娘來了,不知今日想要買點什么?”

為首的郭姓女子并未搭腔,而是徑直走到趙燕兒和宋安歌面前,“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慶國公府上的宋二小姐和趙姨娘啊,真是巧了,在這里都能遇到。”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樂子。

趙燕兒立時紅了臉,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低著頭原地站著瑟瑟發抖,宋安歌則攥著拳頭擋在趙燕兒身前,強撐著身子站的筆直,氣鼓鼓的說,“郭萱,你我與燕兒姐姐一同玩大,你怎么能隨意羞辱她。”

郭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里帶著幾分輕蔑:“她?她怎么配做我的玩伴?在我看來,她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宋安歌聽到這番話,心中氣憤難平,小臉漲得通紅,但畢竟年輕氣盛,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回應。

與郭萱一同進來的三位貴女,也手持精美的扇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時發出幾聲譏諷的笑聲。其中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更是直言不諱:“鴻臚寺少卿之女,也敢妄圖成為禮部尚書千金的密友,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才恍然醒悟,那貌美的郭萱,竟是禮部尚書府的千金。這樣的身世,在這朝中無疑算是舉足輕重的地位了。我輕手輕腳地捧起一把瓜子,悄然將凳子向前挪動了幾分,想要聽得更真切一些。

郭萱微微側目,眼神如秋水般澄澈,她輕輕地拿起柜臺上那方趙燕兒已經精心挑選的硯臺,指尖在硯臺上輕輕滑過,隨后,她轉頭對掌柜輕啟朱唇,“這硯臺,我瞧上了,勞煩掌柜為我包起來吧。”

掌柜面露難色,唯唯諾諾答道,“這方硯臺是這兩位姑娘預定的,若是郭小姐喜歡,老朽再為小姐尋一塊。”

郭萱的目光在趙燕兒與宋安歌二人身上輕輕掠過,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蔑。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緩緩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這物件,本姑娘出雙倍價錢,稍后自會派人送到郭府。”

宋安歌聽到此言,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大聲反駁道:“郭萱,你未免太過分了!這明明是我精心挑選,準備送給燕兒姐姐的禮物,你欺負她我管不著,但連我也要一并欺負嗎?”她的聲音雖然響亮,但到了后半句,卻有些底氣不足,顯然是內心有些畏懼,卻又不得不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朋友。

郭萱卻不為所動,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哦?是你買的又如何?慶國公府如今早已風光不再,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至于你那長姐,能否一直穩坐太子妃之位,還是個未知數呢。”

宋安歌此刻怒火中燒,她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微微顫抖。站在她身旁的趙燕兒,見狀只得緊緊地抓住宋安歌的衣袖,輕聲細語道:“安歌妹妹,算了吧,我們不要了,就讓給她們吧。”

“不行。”宋安歌從懷里掏出荷包,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案上,“你出多少,我出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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