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紓做了個夢,夢里她看見一個長發(fā)及腰的女子站在一白玉盤般的高臺之上。
女子戴著金絲網(wǎng)狀面具,一襲煙紅色蝴蝶紋對襟汝裙將她襯的更加白皙。
腳腕上的金鈴鐺,隨著蓮步輕晃,每一步都踩的讓人心癢癢。
“小孩,你怎么到這里來?”
女子一雙桃花眼望著高臺之下的男孩,眉眼微挑。
男孩抬頭,眼神清明望著臺上女子,一雙眸亮的像辰星。
“我已兩百多歲。”
“兩百多年,很多么?”
青衣少年聞言一怔,隨即道。
“聽說這里住著一位相貌極美的巫婆。”
“巫婆?”
“嗬,相貌極美的巫婆最愛吃俊俏的小狐貍。”
女子眉眼彎彎,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紓……兒……紓兒……”
容紓覺得有人在叫喚她。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林母瑩潤如玉的臉龐,今日林母身著石青色梅花紋齊胸儒裙。
墨發(fā)挽成隨云髻,髻上斜插著桃園藍色流蘇發(fā)簪,搭配著幾只桃花杈相得益彰。
“小姐,太后娘娘不知怎的,突然邀請小姐與主母一同前往春日宴。”
“太后娘娘?”
容紓剛醒,還沒緩過來,林母已叫翠兒為她梳妝了。
“太后娘娘怎會如此突然?”
翠兒撇了撇嘴道:“小姐你還不知道吧……”
原來那日花朝節(jié)容枚被二皇子選中,可這二皇子可是太后娘娘的心頭肉,怕是太后不喜容枚的身世,以我來敲打她吧。
嗬,這容枚是什么人?太后怕是沒看透容枚和白氏臉皮有多厚。
果然容紓剛梳妝完畢,白氏就帶著一盒冬蟲夏草來了。
“主母,二皇子看枚兒身體弱,特地送來了一盒冬蟲夏草,我看大小姐昏迷剛醒,正適合就送來了。”
【喲,來暗暗告訴容枚和二皇子關(guān)系不簡單了】
白氏一襲丁香色輕紗軟煙羅裙,款款而來,眼中滿含真摯。
“那就多謝了。”
林母示意林嬤嬤接下錦盒,這錦盒確實是上好的檀木,可見二皇子對容枚的用心。
只是,林母本就沒想讓容紓接觸皇子,將軍盡掌兵權(quán),嫁給哪位皇子都會使皇上忌憚,白氏想怎樣就怎樣不要拉著紓兒就好。
“主母這是要去哪?”白氏似一臉疑惑,溫聲問道。
“太后娘娘的春日宴。”
白氏還想開口,林母便知她想說什么,緊接著道:“事發(fā)突然,太后娘娘請柬中點名紓兒與我,沒有枚兒的名。”
白氏聞言一僵,隨即笑道:“原來如此,那妾就退下了。”
林母又將請柬拿給白氏看,白氏看完林母才道。
“請柬給王嬤嬤,你去吧。”
白氏在容紓那清麗脫俗的面容上停留了一會兒,就帶著丫鬟雅兒走了。
白芷院——
容枚正來回踱步等待白姨娘回來,聽到腳步聲已經(jīng)來到院門口。
“你出來做什么?”白氏呆了一下,望著面前焦急的容枚。
“娘,今早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嚴公公來的,女兒怎么安心?”
“放肆!誰允許你這樣稱呼我的?”
白氏四處張望,比起容汶,容枚讓她很是頭疼。
一身的聰明,從不用在正道上!也不知道像誰,臉皮又厚又沒眼力見。
“姨娘,先回屋說吧。”雅兒輕道。
這么多丫鬟中,只有雅兒是白氏可以放心之人,當初同白氏一同進府。
白氏一坐下,容枚就拉著她的手,略帶哭腔道:“母親,你是知道的,我心屬二皇子,為了他我設(shè)計了阿姐,阿姐怕是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白氏皺眉,怒道。
“你莫要再提這事!”說完示意雅兒出去門口探探有沒有其他丫鬟在。
雅兒走出,在門口放風,白氏才繼續(xù)道。
“你不經(jīng)我商討,竟害了你大姐掉入池中!如今才知道找你娘了?”
“我…我太心急了…”容枚紅著眼。
“你心急就罷了!你在你阿弟面前說什么話!你阿弟竟為了你差些害了紓兒!”
容枚一愣,什么叫阿弟害了阿姐?
“那日回來,國師問家中出了什么事,國師何等人!必有蹊蹺,你阿弟不知你先行推了紓兒下水!竟說紓兒昏迷的事。”
“母親我…我確實因為阿姐冷淡我覺得委屈…”
白氏氣的牙癢癢,府中這么多年,她從來都是做小伏低,沒有想害林母的心,如今倒是自己的女兒替自己先行開戰(zhàn)了。
“你委屈什么!為了一個男子害了自家姐妹!”
“母親不也是和林主母搶父親么?”
“那怎能一樣!我是真心愛你父親,想得到你父親的愛有什么錯!”
“可我也是真心愛…”
“你住嘴!你用的是下三濫的手段!我與你不同!”
容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雅兒這時走了進來。
“姨娘,二小姐也是因為心急了些,好好說,會好的。”
白氏聽了喝了杯茶冷靜下來,道:“你放心吧,你阿姐是不會看上二皇子的。”
“今日我特地說了,二皇子對你有情。”
“我是你母親,我當初也是厚著臉才到這的,為了你我也要厚著臉去打聽的。”
“只是這太后娘娘,根本看不上你!特意只要容紓和主母去。”
容枚手用力,手帕都絞在了一起。
“母親,我怎么辦?”
白氏望著容枚與自己相似的臉,嘆了口氣,她這女兒一碰到二皇子的事就失了分寸,這怎么會有好下場?
“枚兒,緣分都是注定的,若二皇子真的心屬你,你不用去他也會來。”
“若你父親那次沒有受重傷,我也救不了他,那你父親也不會因為報恩對我產(chǎn)生情愫。”
“你懂嗎?”
容枚咬緊了牙,她知道白氏是不會幫她了,她站起來說道:“母親你若不幫我,我就自己來!”
說罷把在偏廳候著的李嬤嬤等人喚走,白氏望著容枚的背影無奈極了,這女兒好的不繼承,這為了男子撕心裂肺反倒是繼承自己了。
而困的睜不開眼的容紓已打扮好坐在軟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