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兒知道蘇蕓雖然少言寡語,面上看著性子十分軟弱,但她和蘇蕓一起長大,劉杏兒對蘇蕓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知道她不是個沒分寸的人,屬于外柔內剛的性子。
而且這光天化日的,劉杏兒倒也不擔心她的安全。
蘇蕓這邊,她一路跑到品味居門口,眼神急切的四下張望著。
雖然面攤和品味居還有些距離,但蘇蕓敢肯定,自己剛剛肯定沒看錯人。
那熟悉的身形,走路時習慣的之勢,分明與記憶里的顧易安身影重疊。
可她剛剛明明就看到人在這,眨個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見了?
蘇蕓想進品味居找,可門口站著一小二把門,再看看自己穿著補丁的衣服,說是進去吃飯,人家也定是不信的。
蘇蕓只好上前,從袖中拿出兩文錢遞過去,笑著問道:“小哥,麻煩問下您,剛剛可見著一個穿著灰衣長褲,身高八尺的年輕后生進了這里?”
小二看著手里的兩文錢,又打量了眼眼前的蘇蕓,想著剛剛只有送山貨的顧老三符合她的描述,便說道:“姑娘說的可是顧老三?”
“對對對,就是他。”蘇蕓急忙點頭。
“哦,他是來給酒樓送山貨,剛剛去了后廚,現在估計已經從后門走了。”小二再次打量著蘇蕓,問道:“姑娘是他什么人?”
知道人可能已經離開,蘇蕓急切的想要追上去,敷衍道:“我和他是一個村的。”
說完人就朝著品味居邊上的巷子口跑去。
正在這時,只見巷子一側的小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衣長褲的年輕后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蘇蕓見到那人,看清他的臉,整個人當場僵在原地。
曾經多少個午夜夢回,這張臉像夢魘一般,不停出現在她夢里。
如今再見,恍如隔世!
顧易安死時也才十九,與現在的容貌沒太大來去。
想到夢里他憎惡的眼神指責自己護不住一雙女兒。
兇狠的罵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嫁給了別人。
蘇蕓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仿佛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快呼吸不上來了。
視線變得模糊,身子搖搖欲墜。
蘇蕓再也承受不住內心對顧易安的愧疚,在顧易安看過來是,腳步踉蹌的轉身就跑。
蘇蕓此刻內心是自棄的,是自我厭惡的。
曾經的她改嫁過是不爭的事實,還給那樣一個不堪的人懷過孩子。
雖然是上輩子的事,但它畢竟發生過,現在的蘇蕓盡不知要怎樣去面對顧易安。
蘇蕓上輩子活了四十幾年,歷經磨難,她以為自己早已嘗過人間疾苦,可以用平常心去看待一切的人事物。
可原來,再見顧易安,那種直擊內心的沖擊,不管她經歷過什么,活了多久,有些情緒如排山倒海,是她無法控制的。
蘇蕓這一跑,直接跑回了面攤上,劉杏兒已經吃完了,正不停的東張西望,找著蘇蕓的身影。
當蘇蕓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劉杏兒臉上一喜,起身朝她走去,剛要開口詢問她去了哪里,再看到她滿臉淚痕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