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在看啥呢?瞧你樂得這樣?!?
正當任良倚于窗欄之邊,笑吟吟地望向窗外,看著陳庭其等匆匆離去的背影時,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從身側響起。
任良聞言轉頭一看,發現正是楊熙坤的義子,先前于珍寶齋有過一面之緣的楊呂,正手握酒盞,隨和地看著自己。
“小弟見過師兄,只是一想到真得償所愿,拜入師尊門下,便不由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正身于夢中?!?
楊呂雖為楊熙坤義子,并非弟子,但畢竟同為府主門下,故而也是以師兄弟相稱。
“呵呵?!?
楊呂聽見任良所言后,意味不明地輕笑了幾聲后,拍了拍任良肩膀寬慰道:
“無需擔憂,雖為兄也不知道你獻上的星髓究竟為何,但見義父模樣,顯然定是至寶。
如此大功一件,被義父收歸門下,倒也不足為奇,只不過……”
提及楊熙坤之時,楊呂眸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欲言又止,但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抿了口酒。
“走吧,此處不是相談之地,且隨義父一同回府先吧?!?
楊呂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后,便隨意地將杯盞一拋,示意任良一同離去。
相較于前幾日于珍寶齋所見的運籌帷幄、氣宇軒昂,此刻的楊呂卻是給任良一種頹敗蕭瑟之感。
【他好像一條狗呀!】
任良見狀,心中不由冒出這句經典臺詞,再回想起之前于陸勇處聽來與其相關之事,若有所思。
不過任良并未表現而出,面色如常,順從地跟于楊呂身后,與其走至楊熙坤面前。
“義父!”
“師尊!”
二人走至楊熙坤面前后,皆是恭敬一禮,直至楊熙坤微微點頭,示意二人免禮后,方才直身。
“義父,先前各大家族所奉上的壽禮皆已收入乾坤袋中。”
楊呂畢恭畢敬地將一個一丈長寬的皮袋托于手中,遞于楊熙坤面前。
“嗯,干得不錯?!?
對于楊呂,楊熙坤只是頗為冷淡地微微頷首,便伸手將皮袋接過,掛于腰間后。
又轉頭望向正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任良,楊熙坤又不由輕笑一聲,開口發言:
“怎么?你第一次見過芥子袋么?”
【倒也不是第一次,我主要是在想如果現在出手,能不能搶過來……】
任良表面雖是頗為困惑地點著頭,內心卻是腹譏道。
而面對任良,楊熙坤卻是一改冷漠模樣,頗為和善,耐心講解道:
“芥子袋乃是取名至‘納須彌于芥子’,其內銘刻一重秘傳陣法,使得可存入極大之物……”
芥子袋此物雖說珍貴,倒也不算稀缺。
通常而言,如揭陽陳氏這等勢力,便偶有獲取此物,更別說楊熙坤貴為府主。
也就唯有任家這等不上不下的勢力,方才孤陋寡聞,不曾見識。
“原來如此,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神奇之物,弟子屬實是大開眼界!”
任良這一副不曾見過世面的模樣,看得楊熙坤也是不由一陣訕笑,隨后轉念一想,轉頭對著楊呂吩咐道。
“為父記得你前不久剛收得一個芥子袋,稍會便取來送予你小師弟吧,權當做入門禮了,如何?”
言至后截,楊熙坤又望向任良,詢問道。
任良自無不可,連連行禮致謝。
而楊熙坤見狀還欲開口詢問什么,但思慮一番,覺得此地不適商談
于是便欣然起身,領著任良、楊呂二人折返府邸當中。
楊熙坤身為府主,自然其府邸便位于城中最為中心之處,同樣亦是富麗堂皇,周邊樓棟與其相比,皆是相形見絀。
“義父,那孩兒便前往齋中取來芥子袋,先行告退?!?
來到府前之時,楊呂并未隨任良等人一同進入,而是朝楊熙坤一禮,便欲離去。
楊熙坤見狀也只是輕抬眼眸,允諾之后,便讓其離去。
【這對“父子”,可有點意思……】
任良見狀,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但腳下動作卻是不停,跟隨著楊熙坤一同入府。
“老爺,您回來了?”
楊熙坤與任良二人剛踏入府邸當中不久,便見一名宮裝女子款款走出,朝著楊熙坤低聲恭迎。
任良循聲望去,只見那女子容顏清麗脫俗,宛如山間初綻幽蘭。
眉宇間卻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怯懦之態,恰似林間小鹿,惹人憐愛。
她眼波流轉,帶著幾分不染塵埃的純凈,又似藏著無盡哀愁,端的是傾國傾城之貌。
連任良見得其貌,也不由有一瞬恍神。
好在任良并未沉浸其中,回過神來后,腦中頓時便浮現關于此女的情報,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徒兒任良,見過師娘!”
“??!老爺,這是……”
面對任良這突然之舉,那女子頓時便被嚇得捂嘴驚呼一聲,連忙躲至一側,不敢受禮。
而楊熙坤見狀不由哈哈大笑,上前數步,不顧對方意愿強行拉著女子的柔荑來到任良跟前,受其一禮。
“哈哈哈,夫人無需驚慌,此人乃是任家家主,立下大功,故而被為夫收為弟子。”
聽聞楊熙坤解釋之后,那女子便也鎮靜了些,但一雙明眸還是怯怯地掃視于任良周身。
似對于任良如此年輕,便已為一家之主而頗為驚異。
而楊熙坤在寬慰一番夫人之后,望著仍長跪不起的任良,也不由調笑道:
“起來吧!你倒也是個機靈的,還識得師娘何樣!”
楊熙坤此時雖是笑容和煦,但言語間卻滿是試探之意,聽得任良不由心中一警。
“師尊與師娘可是一段佳話,街頭巷道可是人盡皆知,不知為多少閨中少女津津樂道,弟子自然也是曾聽聞。”
【畢竟一枝梨花壓海棠……老夫少妻這種風韻事,能不流傳廣泛嘛?】
任良于心中譏笑道。
眼前的這位府主夫人可不似楊熙坤那般修有駐顏之術,確為雙十之齡,也就比任良大上幾歲。
而楊熙坤雖說看上去只有而立之年,但實際可是年已過百。
如此禽獸之舉,連任良也不由于心中唏噓不已。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位師娘,與其楊呂當初可是同鄉,一同逃難而來的……
思到此處,任良不由目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