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康咬著雪茄，露著缺了顆牙齒的嘴，煙霧從那里出來，他在看著蝙蝠，他在等一個答案。

一個名為‘犧牲’的答案。

太多平日里看起來正義凜然的家伙，但其實一到了這個時刻，都會變成軟蛋。

蝙蝠，你會是這樣虛偽的家伙嗎？

你會為了這三十七萬個無辜的民眾，去犧牲你自己嗎？

康斯坦丁剛才說了很多，所以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這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容器，成為哥譚黑暗的容器。

羅夏沉默著，他走到了超人面前。

毒藤女艾薇跟哈莉都舒了一口氣，而康斯坦丁則是面露失望之色，這無可厚非，因為沒有誰是天生的英雄。

但是下一秒，所有人竟又都被蝙蝠跟超人的對話擊中自身的羞恥之心。

“克拉克，如果我失控，不要猶豫，殺了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超人面露難色：“布魯斯，你不用這么做的，這是三十七萬人的惡念以及小丑的污染，你的身軀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超人看向了康斯坦丁，他雖然不高興渣康剛才對他的貶損。

但是超人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讓我成為容器吧，相信我！”

“我曾經飛出過地球，我的身體能在極端的太空中環境中生存，就算是小丑的污染與瘋狂，我也能做到不被他操控，就算我被腐蝕了，我也有能力離開地球，放逐自己。”

超人的話語堅定，因為他代表著正義的黎明，他是希望，他是陽光下的存在。

但羅夏是徹底與之相反的一面，他是絕對的正義，他是罪惡的懲罰者，他是絕不妥協的黑暗。

他們倆像是硬幣的兩面，相反，但又相似。

小丑閃電俠在地面上醒了過來，但是饑餓與背后的劇痛，讓他連高頻震動都做不到。

“他說的沒錯，你這個滿口倫敦味兒的黑巫師，你怎么能歧視我們的大藍童子軍呢！”

“他讓你相信他，聽到了沒有？”

小丑巴里夸張地笑著，但是渣康看出了小丑內心的害怕。

“小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敲掉了我一顆牙，你以為我會輕易上你那些低劣把戲的當嗎？”

康斯坦丁抬起腿，他想一腳給小丑臉上也添上一道疤。

雖然閃電俠能超速治愈，但羅夏依舊開口喝止了他：“你現在踹的是巴里，小丑只會在你傷害他后更興奮，更高興！”

“你想讓他得逞嗎？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聽后只得悻悻地收腿，‘待會兒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惡狠狠地對小丑比劃著口型。

“怎么？你聲帶忘家里了嗎？你這個二流的小巫師。”

很明顯，小丑是一個挑撥人情緒的高手，他能敏銳地捕捉到任何人的性格弱點。

但是康斯坦丁只是笑了笑，因為他要開始動真格的了。

黃色的風衣被渣康脫下，直接鋪在了地上，內里一些小物件瓶瓶罐罐的被他一件一件整理出來。

“啊，你還會做標本？這是什么，用一塊爛白布包裹著的，里面藏著什么好東西？讓我看看，嗯，一小塊腳皮是嗎？哈哈哈哈！”

康斯坦丁也跟著笑了起來：“腳皮？不，這是圣包皮！耶穌的割禮，上帝的遺物！”

“其實我這里還有一塊他的圣裹腳布！”

“圣牙齒、圣水，我這里有一堆圣物，你一會兒要選哪一種？”

小丑閃電愣住了，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那上面的氣息讓他不得不信。

在場的所有人，連同哈莉在內，都嫌惡地避開了眼神。

上帝的包皮？

這聽著也太褻瀆了，尤其是像哈莉這種從小信教的家庭。

渣康這種操作，是要上十字架的，火刑十字架，還是下面鋪滿干枯樹枝的那種。

“這是我的城市，超人。”

“但我更有資格成為容器，蝙蝠！”

羅夏看著超人的眼睛，兩者互不相讓，都想讓康斯坦丁將自己作為容器。

羅夏看著身前偉岸的超人S說道：“S代表希望？那你見識過這座城市的絕望嗎？克拉克？”

“哥譚市的黑暗你又親眼見過多少呢？

不會是坐在某處高樓餐廳里向下俯瞰到的黑暗吧？不會是這幾日通過你的超級視力掃了幾眼的黑暗吧？

你只是在哥譚的上空飛過，你親自下來過嗎？你走進過那些巷子嗎？你看過那里的污水在地面上肆意橫流的場景嗎？”

克拉克還想辯駁什么，但是那些話卻被堵在了嘴邊說不出一句。

因為蝙蝠說的是對的。

他從沒有了解過哥譚這座城市，雖然這里的人瘋狂到讓他感到詫異的地步，但是也僅僅是感到詫異而已。

這回輪到克拉克自己沉默了。

而蝙蝠看著超人身后的哥譚市，他的腦海里全是這些日子里，他為哥譚所做的一切努力。

司法的不作為，導致各種無下限的罪惡在這座城市里上演。

生命在這里成為了最低賤的東西，那些污穢流的到處都是。

羅夏的手上沾滿了罪惡的血。

但是他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了。

那種緊繃的，無時無刻都在面對黑暗的日子。

“克拉克，如果我失控，第一時間殺了我，不要猶豫。”

這是羅夏第二次說這句話，但是這回，超人不再反駁。

因為克拉克在內心里，也認同了剛才蝙蝠口中說的一切。

能承受哥譚這座城市黑暗的，也許只有蝙蝠。

因為他真正做到了將自己融入到這座城市。

“那我不會留手的，布魯斯，我會給你一個解脫，在你變成怪物之前，就殺了你。”

羅夏頭也不回地走向那邊的‘黑巫師’康斯坦丁：“那必將是我的榮幸，克拉克！”

身后，超人目光復雜地看著蝙蝠的身影。

那純粹的黑暗在他身上，一如既往。

從未變過。

“哦，你們兩個沒有整上一口嗎？我看氣氛都快到了，你們兩個貼那么近，我以為好歹會來上一口呢。”

“別逼我給你最后一顆牙也拔了，康斯坦丁！”

渣康訕笑著擼起袖子，手臂上露出畫好的紋路。

他指了指遠處的戈登：“要讓他過來嗎？我看他一直在忙著打擊小丑。”

另一邊，吉姆-戈登確實在忙碌著，不同于這邊他們處理的泥臉、鱷魚、‘蝙蝠’、閃電。

戈登那里，主要面對的是那些黑幫小丑，還有那些罪犯小丑。

他們很容易辨別，衣服、紋身、奇形怪狀的，居民普通人變成的小丑，就用震撼彈。

罪犯小丑，就直接上大口徑霰彈。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渣康搖了搖腦袋，他將手臂靠到一起：“好吧，聽你的，你現在簡直像極了電影里的那些悲劇角色……”

羅夏摘掉耳麥，里面是阿爾弗雷德從剛才就沒停下的勸阻：

“少爺，我們可以一起想別的辦法的，我們實驗室那么多科研人員，韋恩集團的財力，不是不能建造一個容納三十七萬人的隔離監獄的！”

“盧修斯！你怎么現在沒主意了，平常跟我講那些顏色段子的時候，不是話挺多的嗎，你說啊！你告訴少爺，我們一起想辦法！”

………

“來吧。”

下一秒紅色的符咒從渣康的手臂上鉆出，如同波紋一般迅速向四周擴散。

它們鉆進每一個小丑的身體內部，然后拖拽著那些扭曲的靈魂。

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

那里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在他四周，是高聳的宛如綠色屏障的藤蔓。

它們拔地而起，帶著毒刺將蝙蝠與康斯坦丁還有超人，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