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森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手上拿著一份布丁，那是他剛走到餐桌時，面前這個穿著奇怪風衣的家伙遞給他的。

甚至耳邊，現在還飄著他剛才說的話：“布丁……布丁，你知道布丁變好吃的關鍵是什么嗎？”

杰森腦海里，畫面閃動：那微微蜷曲的頭發下面，藏著一雙平靜但癲狂的綠色眼睛，就像是瘋了一樣。

杰森搖搖頭。

“是冷藏，他們一般被完成后，就立馬用保鮮膜覆蓋住，然后把他們放進冰箱里，溫度調到最低，讓他們在里面待上幾個小時，一份好吃的美味布丁才算完成了。”

杰森一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說錯了，因為他們、她們、它們，在語境里都是不同的單詞。

但是現在，謎底揭開，他說的就是他們！

“最后一個問題：冰箱沒有那么大，該怎么辦？”

杰森環顧四周，驚慌的人群，被突然出現的黑幫拿槍頂著，漸漸被聚攏在一起。

杰森下意識就鉆進了身邊桌子下面，這種情況下保護自己不添亂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但是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家伙，端著槍，一腳就踹翻了桌子。

他從這小子與那個有錢人出場的時候，就盯上他了，富人牽著的孩子。

綁架了，一定能勒索出更多的錢。

“老大，我抓到他了！”面具小丑拎著杰森的衣領，直接將他給拖了出來，“他應該值不少錢，我想布魯斯-韋恩愿意為他支付更多鈔票的！”

小丑拿著單反，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他沒說話，只是舔舐嘴角的動作更頻繁了。

單反移動著，攝像頭挪到了這名劫匪的臉上。

小丑另一只手在淡紫色的風衣上擦了擦，剛才顧著用餐，手套沒摘，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做著這個動作。

擦去手套上的油污，但油污并沒有消失，只是轉移到了風衣上。

“老大……”戴面具的小丑，似乎意識到了不對，他想后退，但是其余戴面具的家伙圍了上來。

小丑舉著攝像機，然后面無表情地開口：“把頭套摘了。”

“我……”但小丑在他們中似乎有著很高的威信，他們應該是見過小丑的手段，否則，不會這么聽話的。

就像法爾克尼曾經說過，養過狗的人知道，哪怕是瘋狗，你只要當著他的面，殺一次他的同類或者比他還瘋的家伙，他就會立馬從瘋狗變成最聽話的乖狗狗。

威懾，服從，然后屈膝跪下。

就像現在這樣，在小丑的眼神中，在單反攝像機不斷靠近的過程中，面前這個戴面具的家伙。

慢慢跪了下去，他左手松開杰森的領口，右手緩緩放下槍示意臣服。

然后接著是頭套，一點一點從下巴拉到頭頂。

周圍的小丑成員，一句話沒說，只是安靜地看著。

會場內，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們都看著這一幕，好奇、震驚、害怕。

所有人都成了最開始的那條瘋狗。

也即將在小丑手中，成為一條聽話的乖狗狗。

小丑滿意地看著大家的反應，他像是展示一件作品一般向著周圍介紹著：

“唔——”

“沒想到？拿槍頂著你們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像是學校里老師的角色？”

“唔，該死，他看起來像是我的中學老師，哈哈哈，你沒猜錯，瘋狂的永遠不是那些在街頭敲詐勒索的黑幫份子，他們哪里懂什么是絕望呢？”

在地上跪著的家伙，面色白皙，長相與中學里教化學或是物理的老師一模一樣。

就差一副眼鏡，但是小丑同樣想到了。

他走到一位富豪面前，這個老白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目光威嚴，看來當了一輩子的管理者，身上的氣質讓他看到小丑逼近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我不會向你屈服的，小丑，你休想！”

小丑伸手摘下他的眼鏡，輕蔑地看著他發抖的手，他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那你在等什么呢？papa？”

小丑轉過身，將眼鏡戴到正確的位置，“完美！”

然后他繼續舉起攝像機，猶如局外人般解說道：“特維奇，埃文斯頓高中的化學老師，他真是教化學的，只不過他的女兒在一場黑幫暴亂中被大面積燒傷！”

“他把她送到了醫院里，但是那幫該死的醫生，連最后一面都沒有給這個可憐的男人就直接宣布了她的死亡，但其實，她有救，只是醫生在看完家屬信息后，覺得就算加上他的醫保，剩下來的錢，這個男人也拿不出，所以……”

“三十萬！”

“三十萬，就買了他女兒的命！”

“那些街頭的惡棍，可滋生不出他這樣心狠手辣的家伙，因為就在剛剛，我們剛從那家醫院里出來。”

“快來猜猜，猜猜我們干了什么？哈哈哈嘿咯咯哈哈。”

小丑狂笑著，在他身后，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開始親吻著大廳的地面。

他抬起頭，臉上沒有面具，但是那副面孔上，此時是與小丑一模一樣的狂笑。

“嘿嘿嘿，哈哈哈哈！”

“我把那些該死的黑醫，綁在一起，然后聽著他們嘴里的求饒，最后一把火，讓他們絕望，就跟我當初經歷過的一樣！”

“聽著他們的求饒，簡直是世上最優美的音樂！”

說完，他看著小丑的背影，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癲狂的笑容，此刻脫下面具，意味著什么后果，他知道。

所以在一聲槍響中，這個男人倒了下去，他手里握著一只手槍。

而小丑露著后背，都沒回頭看一眼。

他只是微微欠身，朝著布魯斯-韋恩的方向，施著貴族間的那套繁瑣禮節。

但是向上斜睨的眼神中，是與這個古板動作最不貼切的癲狂。

“那家醫院是在布魯斯-韋恩的名下，你猜猜我在那所醫院里，還發現了什么秘密呢？”

“或者說，布魯斯-韋恩，為什么他要把那些女孩送到你的醫院里治療呢？”

“你們之間認識？別說謊，我知道很多，別想騙過我。”

小丑舔舐著嘴角，他不斷向前走著，穿過人群，就像一位在舞池里做著優雅動作的演員。

“你們這些喜歡蒙面的家伙，總是愛聚堆兒，先是給自己取一個可有可無的名字，然后跟要出唱片出道似的，再取一個組合名字，唔——”

“讓我想想，笑臉殺手？蝙蝠人？不不不，后面一個不成立，當我從GCPD那個胖子局長，哦不，現在應該是前局長了，管他呢，總之……”

“在他替我打開的檔案室里，有一份很有意思的資料，是關于十字幫的，一個喜歡亂扔硬幣的家伙，開著一輛跑車，在雨天里，屠殺了整整一個街頭幫派。”

小丑抬起手，他從風衣口袋里，抽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里面只有簡單的幾枚輪轂螺絲。

他拿著螺絲向著四周展示：“哈——蘭博基尼，雨天殺手，億萬富豪，慈善晚會？”

他每說一個單詞，臉上的表情就夸張一分。

但是更震驚的，是此時在大廳里的人，他們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億萬富翁的變態癖好，以前類似的新聞曾經層出不窮。

就連哈維-丹特，都看著這場鬧劇，一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