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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神世的殘渣

昏暗的燈光在花園中搖曳不定,天穹夜幕閃爍著的微弱星光。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刺目、耀眼的金光,剎那間將這處原本極度昏暗的空間,映照成宛如白晝般的明亮。

無盡的洶涌魔力,猶如滾滾浪潮一般,在摩根那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中不停地勾勒。

從其中因魔力而生成擴散的暖風,無比輕柔地吹拂著眾人驚異的臉龐。

“怎……怎么可能!”

愛麗絲菲爾按著小腹,用著近乎顫抖的聲音喊著。

被愛因茲貝倫以“那個目的”打造出來的她,此時比誰都驚駭萬分!

但堅定的事實,不會因為她的意志而產生變動。

那刺人眼球的灼目金光,隨著那熾烈魔力的聚集收束,濃郁的光圈開始一寸寸地縮小,仿佛都被緊鎖于摩根的掌心之中。

虛幻的奇跡在她手中,漸漸被勾勒成型。

而原本因這突兀的變故而有些發愣的遠坂凜。

察覺到了其中那貫穿她一生的熟悉魔力,臉上也不由展露出喜悅的笑容。

她稚嫩又凜然的面容,掛著淺笑,高聲誦道,

“其為既是唯一同為無限的奇跡。”

“其為傳說。”

“其為神世的殘渣。”

“其為終點。”

“其為希望──盡管追求它便是絕望的證明!”

少女的呢喃縈繞在風中,如同悠悠的絲線穿過夜空,抵達所有人的腦中。

摩根封印的術式已經消失,龐大的聚集魔力光是余波蕩漾就在周圍形成高溫。

那圣潔且無穢的神圣之物,終于凝聚成實質,落在了摩根的手中。

此時此刻,四周的靜謐如同無形的寒流,滲透到每一個角落,令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摩根那始終如一的平淡語調,簡單地劃破了這般凝重的氣氛。

“不是那么了不起的東西,凜。”

她取下金杯,輕笑著將身前被視為劣酒的蘇格蘭威士忌,倒入其中。

“再如何鮮艷的杯子……”

銀發的妖精舉起“酒杯”,里面的酒液輕輕晃動。

“亦不過是個容器。”

伴隨著平靜如水的話語,綿長柔潤的麥酒如絲般順滑地被其甘甜飲下。

“……”

最無法接受的,并非是王的威嚴被挑釁的吉爾伽美什。

而是亞瑟王——阿爾托莉雅。

她難言的看著,摩根手中的奇跡造物,說不出話……

“王太過憎恨不列顛的滅亡,而拒絕了自身的救贖。”

“對王來說尋求圣杯,就從此時開始。”

相隔愛因茲貝倫城堡甚遠的深山町,夢魘的目光同樣見證了這一幕。

“她墜入了永遠都無法得到救贖的無間地獄中。”

她哀嘆著喃喃自語。

王寧愿拒絕成為英靈,即使是墮成守護者也要追尋的圣杯……

卻被毀滅她摯愛王國的姐姐,如此輕易的握在手里。

這一幕的可悲,令在遠方默默關注的她,都不由得感到悲嘆。

阿爾托莉雅的眼中燃起了渴望。

那萬能之釜,是能夠改變命運的奇跡,是她追尋渴求一生的造物!

只要能取得圣杯的話就可以彌補一切,償還所有罪孽。

“摩根,本就是要打倒的惡人……”

“將圣杯,從她……”

此時此刻,這個惡毒的念頭不可遏制的出現在騎士王的腦中。

“哦,這就是圣杯嗎?”

“真是了不起的東西。”

但旁人的吵鬧,將她從這丑陋的念頭驚醒。

“遵守道德、以身護民、使主君存活、戰場中不顯畏懼、不為己欲。”

阿爾托莉雅閉上眼,回想起養父曾教導的話語,心中滿是對剛才萌生出的搶奪想法的羞赧。

她緩緩吐氣,整理著情緒才慢慢再次睜眼。

就看到伊斯坎達爾正滿臉驚喜的伸長脖子,仔細打量著那難得一見的寶物。

他好不害羞大聲道:“將這圣杯讓予我如何?”

面對這豪放的男人再次出言不遜,摩根卻并沒有惱怒。

她輕輕的搖頭:“這是送給凜的禮物,已經約定好了。”

“那還真是可惜啊。”征服王無奈撓撓頭,露出憨笑,“但朕還是想要圣杯,想要得不得了啊。”

他表情不知不覺變得嚴肅。

“我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想要的東西就會去掠奪。”

“那位不列顛的王姐啊,待之后時機合適,我會再度向你發起征服。”

伊斯坎達爾看向摩根的眼神中,沒有落敗的怨恨和對圣杯的貪婪渴求,只有對未來熱忱的期待。

“并非為了報斷臂之仇而發起的挑戰嗎……”

伊斯坎達爾這散發的豪氣,略微沖淡了摩根對他之前不遜的厭惡。

“他所謂的‘王道’,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在『搶奪』與『侵略』之上啊。”

摩根輕輕點頭:“如果你想,我會親手幫你回歸英靈座。”

“可笑……”

正當伊斯坎達爾對摩根接受他戰斗邀約而高興時。

一直保持沉默的吉爾伽美什突地開口。

“寶物的持有者就在眼前,卻去尋求區區贗品。”

“真是可笑。”

吉爾伽美什不屑的看著眾人,冷笑的說道。

全知全能之星保持常態的他,自然能看出摩根手里東西的真實。

用遠超愛因茲貝倫家的學識看透天之杯系統,再借助純粹的魔術復寫術式,強取豪奪其中存放了六十年的魔力,最后實現了升格鑄造。

雖然是遠比真貨更令人驚嘆的奇跡。

但對吉爾伽美什來說,摩根擁有的圣杯,依舊是粗陋的贗品。

若非如此,他早就按耐不住脾氣,出手制裁妄圖染指自己財寶的狂徒。

“說起來,金閃閃你確實是那位最古之王。”

伊斯坎達爾愣了愣神,回過了味。

“如果是曾經將‘人類智慧的原典’盡數收歸己有的你,那確實也理應擁有這奇跡之物。”

“也?”吉爾伽美什雙手抱胸冷哼,“雜修,注意你的言辭。”

“只有本王持有的寶物,才是真品。”

“那這樣如何,英雄王!”他那般自信的模樣,令伊斯坎達爾不禁高興的撫掌大笑,“能否將你的寶物取出,供我們欣賞?”

或許是摩根制造的圣杯,讓吉爾伽美什提起了難得的興致。

他側過臉對伊斯坎達爾投以譏嘲的微笑。

“區區一兩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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