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靜謐的星夜里，專注于手中地圖的征服王，猛地爆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將周圍棲息在樹杈上的黑鴉驚的四處亂飛。

“哈哈哈！真是渺小！朕花了一輩子南征北討的土地竟然就只有這么一丁點兒嗎！”

他一只手指著馬其頓和波斯，另一只手用力拍著大腿，笑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總之，只要獲得圣杯。你就能再次獲得肉身重新追逐‘世界盡頭之海’。”

韋伯安靜的待在一旁，“這也是你愿意響應圣杯的原因，沒錯吧。”

雖然他很清楚，圣杯其中容納的到底是什么，也知道這次戰爭的本質，但韋伯沒有選擇開口。

“啊，確實。”笑夠了的伊斯坎達爾逐漸恢復平靜，語氣變得低沉而認真。

“朕的目的始終只有一個，用此身永遠的探索未知，逐鹿天下！”

“那么你呢？”伊斯坎達爾的目光猶如一把開了鋒的寶劍，閃爍著寒芒上下審視著韋伯。“你渴望圣杯的愿望，又是什么？”

“我想與你并行，高唱著勝利的凱歌，歡慶這次征服。”

面對為王者的質詢，韋伯輕輕一笑，清秀的臉上充滿平和。

“我的愿望，僅此而已。”

“哈哈！我還以為你小子要許愿讓自己再長高三十公分呢。”

征服王發出了他那今晚不知已經響起了多少次的笑聲，一巴掌又再次拍在了韋伯的肩頭。

“明明看上去只是個不成熟的小鬼頭，竟放出這樣的豪言！”

“想與王并肩，那可是諸多豪杰都未曾達成的抱負！”

伊斯坎達爾大笑著說道，同時將大手放在倒地的韋伯頭上，用力地揉捏。

“Rider！”

韋伯惱怒地伸出手，將伊斯坎達爾的手用力撥開，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我再怎么著，也輪不到你這個曾經只有一米五的家伙，來說教身高！”

即便韋伯清楚自己日后的身高會如何，但再次從伊斯坎達爾口中聽到關于這個的調侃，還是不由得惱羞成怒。

伊斯坎達爾頓時被反問的一時語塞……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

韋伯卻已經滿腹抱怨的從地上爬起，走到召喚陣角落堆積的行李處，從背包里取出瓶瓶罐罐的材料。

“哦，魔術師的把戲啊。”

正奇怪韋伯為何對自己如此了解的伊斯坎達爾，看到正在地上寫寫畫畫的韋伯，不由奇道。

“這陣法有什么用嗎？”

“吸收地下靈脈的魔力。”韋伯頭也沒抬，“用來維持您一直保持實體化的魔力所需。”

“還真是可靠的臣子呢。”

伊斯坎達爾在旁捏著下巴，贊嘆道。

“不，我并非什么出色的魔術師，只能靠著這樣從外界取巧的辦法。”

韋伯搖了搖頭，平靜的回答道。

他心知自己的能力，也明白自己擅長什么。

早在來冬木前，韋伯就為了此刻，做足了準備。

但突然，韋伯那正在快速繪制術式的右手猛地一頓。

“奇怪！”

“這里大部分的靈脈，竟然都正在被其他更高階的術式汲取魔力？”

韋伯小心的伏下身子，刻出一道簡單的探知魔術打入地底。

“神代魔術！”

“這次圣杯戰爭居然有神代魔術師存在？”

當他察覺到地下術式的本質時，韋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伊斯坎達爾在一旁滿不在乎地說道，“在圣杯戰爭中召喚出神代時期的魔術師也是正常。”

但韋伯卻沒理他，心中不住的聯想。

想到那雙瞪圓的大眼……

他可沒聽說過這次的Caster會使用神代魔術。

韋伯頓時記起了自己之前在冬木市，聽到的陌生播報。

吃人野獸！

還有這不該存在的神代術式……

種種跡象無一不在向他表明，這次的圣杯戰爭，和以往截然不同！

如果他還按照之前的思路行動，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明白這點的韋伯，不知何時后背已然冷汗涔涔，不禁心生后怕。

“那魔力術式還能繪制嗎？”

伊斯坎達爾不理解韋伯的表情為何會變得如此難看，反倒是更關心魔力問題。

對于這個現代世界，他懷有極為強烈的好奇以及探索的欲望。

倘若無法時刻維持實體化，于他探索現代社會而言還是頗為不便。

“可以。”韋伯蹲在地上輕輕點頭，“還有很多被人瞧不上的逸散魔力，足夠我們收集。”

韋伯收斂著心情，手中動作不斷加速。

很快，刻刀最后一筆落下，韋伯頓時感覺身體一輕，魔力的負擔減輕了大半。

連他那狹窄稀少的魔術回路，也能靠吸收大源維持征服王的日常魔力所需。

“走吧，趁著戰爭尚未正式開啟，先找個地方落腳。”

不過僅有短暫的驚駭，韋伯便恢復了冷靜。

他從容的站起身，快速收拾好東西，沉穩地朝伊斯坎達爾喊道。

……

……

雨生龍之介認為自己是特殊的。

他能透過觀察，由虛構因素的糖衣所包裝過的死亡中，找到他認為的價值。

那些通過演出或戲劇演繹的“死亡”，在他眼中只是虛構的“娛樂”。

人類動脈出血時鮮艷的紅色、腹腔內那些東西的觸戚以及溫度。

犧牲者的內臟被扯出后到斷氣之前，他們所感受到的痛苦以及譜出的慘叫樂章。

這些……被他稱為“死亡的本質”。

或許是出于嫉妒，當他追尋“死亡的本質”時，世俗里的那些愚夫就會自然而然地對他抱有莫大的敵意。

甚至不可理喻的將他打成罪犯，稱為惡魔、稱為殺人犯……

要知道，地球可是足足擠了超過五十億的人口，每天都有數萬人出生，又有數萬人死去。

而他追尋本質，完成藝術所殺的人數加在一起也不過區區三十多人。

只需用一顆地雷，就能在數量上輕松完成超越。

所以他很不解……為什么愚夫們會用那種看待惡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明明自己……只是發現了他們未曾察覺的藝術。

因為長期抱持著這種疑惑，連帶著他追尋藝術的熱忱都有些意興闌珊。

為了解開心中的困惑，雨生龍之介結束了全國的藝術巡禮，特意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老家。

他想試著從自己出發的原點，找回一開始的初心。

雨生龍之介這樣真摯的內心，甚至連上天都為之感動。

在他的老家倉庫，贈予了龍之介一本，天賜的書籍。

上面記載了如何召喚真正的惡魔。

光是想象惡魔出現的光景，龍之介就興奮的渾身顫栗。

他并非想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惡魔頭銜是虛假的。

龍之介只不過想知道，除了那些掃興的處刑、凌虐。

惡魔能不能賜予他以前從未品嘗過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