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已到,斬!”
紅木斬首令隨宣判聲重重摔在石臺上,復彈起,叮啷跳躍,停在李云澈腳邊。
李云澈身著青布短衫,腰系紅布帶,頭戴紅頭巾,雙手持斬首大刀,殺氣騰騰站在跪地犯人身側,赫然是一名劊子手。
他高舉雪亮大刀過頂,帶著呼嘯惡風劈下,砍向犯人頸項。
噗嗤!
頭顱應聲滾落,熱血自斷口噴射到五步之外,血腥氣彌漫開來。
臺下聲浪如潮。
長須老漢拍手叫好:“百花蜂罪惡滔天,沈家仙人擒拿此獠,今日伏誅,當浮一大白!”
“逛青樓,逗窯姐兒豈不快活,何必做采花賊這等殺頭買賣,”白衣書生搖頭嘆息。
“……”
臺下人聲鼎沸,李云澈持血刃僵立原地,雙目失神,瞳孔中倒映出通天巨塔虛影。
在斬首百花蜂的一剎那,九層玄色巨塔虛影自眼底浮現,虛影之巨,仿如撐天之柱。
“【鎮魂塔】:殺生奪魂,抽絲剝繭,掠奪天賦、記憶、技藝……”
與【鎮魂塔】一同覺醒的還有前世記憶,記憶如堤壩閘門大開,洪水洶涌而出。
在一顆蔚藍色星球上,他出生于一個和平且強大的國家,人生軌跡和許多同齡人一樣,家中小寶貝、無憂小學生、忙碌中學生、自由大學生、社畜出欄……
記憶最后一幕,一輛滿載大運重卡迎面飛馳。
興許是前世記憶時間更長的緣故,前世人格蓋過今生人格,占據主導地位。
“前塵往事,如夢如露,”李云澈抬頭望天,眼神流露出滄桑。
這一世,他重生到修真界,生于富商之家。
仙門修士每年中秋降臨凡間,為八歲孩童檢驗靈根。
靈根是修真的基礎,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天賦,兩三千凡人中才有一兩個幸運兒。
很遺憾,他并非幸運兒。
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
十年過去,李家家道中落,李云澈從富家少爺淪落成劊子手。
第一次殺人就發生了今日之事。
“掠奪天賦,如此想來,靈根也是可以搶的,”李云澈仰望藍天白云,蔚藍色天空藍得那般清澈。
刑場事畢,他快步穿過石板街道來到縣城東區,鉆入一間胡同巷子。
前行間,蚊蟲嗡嗡飛舞,狗屎、污水坑不斷,惡臭刺鼻。
對此,他早已習以為常。
咳咳。
李云澈走到家門口,聽聞院里傳來母親的咳嗽聲,以及拍打衣物的梆梆聲。
他推開院門,看到母親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彎下腰用搗衣杵拍打木盆里的衣物。
她頭發用舊桃木簪簡單束著,其間摻雜著縷縷白發,白發在黑發中是那般醒目。
聽到開門聲響,母親扭頭看向院門,見到兒子歸來,眉開眼笑。
這一笑落李云澈眼中,眼前身影和記憶深處的身影重合,雖容貌不一,但眼中笑意別無二致,他感到鼻頭發酸。
“你這孩子,到家了站門口干什么?”母親問道。
李云澈驚醒,走過去抓住搗衣杵:“娘,這種粗活兒我來就行,你身體不好,回屋歇著。”
“我這咳嗽是老毛病了,歇也好不了,趁著還能動多做點事兒,你和箏兒也好多些空閑。”
母親捶著腰,疲倦面容露出慈祥笑容。
好說歹說,李云澈將母親推進屋。
他耐下性子將衣服洗干凈,掛在院子里的繩索上晾曬,期間屋內母親時不時咳嗽。
李云澈聽得煩悶,回想起母親頭上的縷縷白發,越發糟心。
何曾幾時,母親頭上還滿是青絲。
自五年前,父親遭難,家道中落后就開始出現白發。
如今白發越發多了。
“雖說母親只有三十來歲,但封建社會人均壽命本就低,四五十歲離世之人不知凡幾,再加上母親本就身體不好,怕是沒多少年好活了。”
李云澈憂心忡忡。
母親三十來歲仙去,不算夭折,但對于穿越者就很難接受了。
干完活兒,他囑咐母親不要打擾自己,回到房間鎖好門窗,盤腿坐到床上,將意識沉浸入識海查看鎮魂塔。
一片混沌當中,九層玄色巨塔貫連天地,氣勢磅礴。
塔角雕刻著銜環惡鬼頭顱,塔身刻畫著玄妙符文,符文線條發出時明時暗的慘綠熒光,似是會呼吸的活物。
李云澈昂頭仰望,目露震撼看著眼前奇觀。
看了好一會兒,他拾階而上,注意到黑石門扉。
黑石門扉上雕刻著九名牛蛇鬼神浮雕。
浮雕刻畫得活靈活現,祂們圍繞著一口咕嚕嚕冒泡的大鍋,揮舞刀叉棍棒,似是狂歡,又似是廝殺,將失敗者用刀叉高舉投入鍋中。
門口上方立著一塊黑色牌匾,黑底紅字書寫著“鎮魂塔”三個大字,字體的紅漆好似流淌的污血。
這塔看著不像好物!
李云澈目睹巨塔大門無聲敞開。
門后幽深的黑暗仿佛一只大手,攥住來者心臟。
他毛骨悚然,駐足不前。
僅猶豫了一小會兒,他便堅定邁步前行。
鎮魂塔來歷是謎。
然前方是尸山血海也好,是上界大能的魚餌也罷,就算明知道蜂蜜摻了毒藥,他也得吃下。
“‘明天如何’這個問題,不是凡人該考慮的。”
李云澈步入塔內,看到百花蜂虛幻的魂體猶如犯人被困在大廳中央。
數十道虛幻的符文鎖鏈從墻壁中延伸出。
另一頭沒入百花蜂魂體,將他困在原地,神情渾渾噩噩,似是喪失了自我意識。
李云澈旋即被天花板吸引了目光。
天花板上有一篇豎行書寫的文字。
文字鮮紅似血,如波紋飄動。
這些文字超越了文本范疇,是一種精神層面的信息載體。
李云澈一個字都不認識,卻能看懂。
文字內容是一篇法門,教導他如何翻閱、抽取魂體記憶,乃至檢查、提取魂體蘊含的天賦。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以吾之名,現爾過往。”
他口中念咒,雙手掐訣,指向百花蜂魂體。
下一刻,鎖鏈散發出朦朧熒光,百花蜂的人生經歷在他腦海中浮現,似是百倍速度播放的電影畫面。
出生青樓,父不詳。
四歲母亡,青樓女子施虐,苛責打罵。
六歲賣身入商人家,刁蠻小姐鞭撻凌辱、人體痰盂。
年少俊美,入夫人眼,小馬拉大車,處境得到改善。
好景不長,老爺撞破奸情,遭閹割,打半死,逐出家門,淪為乞丐。
得奇遇,練內功,習輕功。
李云澈看到習武內容,精神一震,默念法訣。
立馬有縷縷如幻似霧的煙氣從魂體飄出,沒入李云澈眉心。
百花蜂習武的記憶絲毫不漏鉆入他的腦袋,清晰得就好似親身經歷。
瀚海功!
踏雁十八式!
李云澈汲取記憶,發現百花蜂在習武過程中突飛猛進,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難道百花蜂身具特殊天賦?”他心中猜測,手中轉變法訣。
這一探查,發現可汲取天賦——百脈俱通。
【百脈俱通】:百脈通暢,肢體協調,習武之材。
“運氣不錯!”李云澈臉上露出笑容。
須知道,這世間普通人占絕大多數,擁有特殊天賦者數量極為稀少。
能撞到【百脈俱通】這等能大幅提升習武資質的天賦,不容易。
李云澈手掐法訣,汲取【百脈俱通】。
靈魂煙霧似開閘洪水自百花蜂魂體中涌出,自口鼻耳灌入李云澈身軀。
從靈魂到肉體,由內而外改造肉身,這種感覺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體,身體暖洋洋,精神懶洋洋,舒服得讓人不禁閉眼體會這種美妙。
許久,汲取天賦完成。
“舒坦!”李云澈感覺身體好似泡在溫泉里,渾身暖暖的。
他緩緩睜眼,面露錯愕。
眼前,百花蜂靈魂由實轉虛,隨時可能消散。
“有說汲取天賦對魂體傷害極大,卻也沒說會讓魂體消散啊。”
李云澈擔憂百花蜂魂體消散,連忙接著汲取記憶。
習武三年,觀大雁起落推陳出新,將《踏雁十八式》提煉改進成《踏雁十三式》,《瀚海功》亦是登堂入室,綜合實力邁入一流高手之境。
從此,破廟里少了一個乞丐,城池中滅了一戶人家,江湖上多了一只百花蜂。
百花蜂削了一根木棍,取名為黃龍,專門禍害青樓名妓、大家閨秀。
他從不招惹世家豪門,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就這樣逍遙法外十七年。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百花蜂飛躍在樓棟間,撞見一名灰袍中年男子在樓頂撫琴。
僅僅一個眼神,百花蜂便動彈不得。
再然后的事兒,李云澈便知道了。
百花蜂被趕到的衙門捕快抓獲,服下軟筋散,穿了琵琶骨,被判斬首示眾,行刑時萬人空巷。
百花蜂魂體化為一縷云煙散去,鎖鏈亦虛化消失不見。
“百花蜂一生所學,盡數化為吾之資糧矣,”李云澈退出鎮魂塔。
然想到灰袍男子,他目光復雜。
灰袍男子的身份在風波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沈家仙人——沈夢仙。
沈家原本只是佃農之家,只因家里出了一個修士,短短幾十年時間便成為一方富甲,縣太爺街上碰到沈家老太爺都得下轎。
這樣的例子,在修真界多如牛毛。
然而李云澈的關注點不在財富上。
“堂堂江湖一流高手,飛檐走壁,快如驚鴻,卻敵不過修士一個眼神。”
“當真是,萬般皆下品,惟有修真高啊!”李云澈魏然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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