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生，我又坐到了餐桌，還是同樣的時間，還是那一盤糖醋排骨，還是原來的父母。

“爸媽，我想先去歇歇，待會吃。”

“行，那你先去睡一覺吧，有事找我。”同樣的話又從母親口中說出，還是攜著溫柔的語氣。

“恭喜你！你把自己獻祭給了舊日支配者！”

“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話說剛才發生了什么？我為什么會發瘋？”

“我被屏蔽了，你先把剛才的事情給我復述一遍。”

我把下了水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悟

“我明白了，是頌歌的事情，你現在的精神力還是太過脆弱，在它們唱完頌歌后你就失神了。”

“那我要不要再去一遍？”

“再去送人頭嗎？現在我們起碼知道了它們的頌歌會影響神志，爬蟲人應該也是從這里起源的。”

“那接下來？”

“我帶你去吸收能量。”

“行，但是咱們去哪？總不能天天去坦星吧？”

“走，你跟我來！”

一陣天旋地轉，“跟上我！”我和悟在量子風暴中翻涌，穿過坦星的暗面。浸染在玄色中破碎的星環如同揉碎的月光，漂浮在靛藍色的能量霧靄中。

隨著我和悟慢慢向暗面飛去，我的視網膜突然灼痛，在暗面之中緩緩顯現出一個龐然大物，它巨大的身軀橫跨空間，嶙峋的背鰭刺破時間。

“那是克蘇吉亞深淵的星骸鯨，”

悟的聲音在精神網絡里震顫，“別直視它的眼睛，除非你想被它侵入大腦，將你的前額葉攪成掙開的湯圓。”

“那你還帶我來這？”

“反正你也可以復活，不是嗎？”

“雖然也對，但是你?”

“準備降落了。”

巨鯨的鰓孔噴發的不是水，而是濃稠的行星際物質，那些粘稠的絮狀物附著在星環殘骸上。

我的指尖亮起幽藍符文。

“去劃開他的肚子。”

“啊？”

“你還想不想吸收能量？”

“這是不是有點惡心。”

“起碼比爬蟲人和那些蟲卵干凈。”

我們在星骸鯨的腹腔喇開一個豁口這里充斥著血管般的能量導管，管壁隨著某種韻律收縮舒張。

“你用靈識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散發著能量的光球。”

我動用意念，控制靈識在星骸鯨腹腔內四處尋找著，突然一個散發著巨大能量的光球映入眼簾。我把光球從腹腔深處帶出。

“接下來怎么弄？”

“張嘴，吃下去。”

“啊？”

“吃就行了。”

我半信半疑的將光球放到嘴邊，剎那間，這團躍動的光球鉆進進我喉嚨。能量在食道炸開的瞬間。胃部突然翻涌，我跪在地上吐出大灘熒光血液。那些血滴沒有落到地上，而是懸在半空中，勾勒出十七道相互交錯的時間線。

深淵傳來一陣低沉的哀鳴。星骸鯨的肋骨開始開始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嗡鳴。能量導管集體爆裂，噴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凝成固態的三氧化硫，那些扭曲的楔形文字鉆入我的毛孔，重新連接我的神經，改變我的思維方式。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有什么東西正在取代我的想法。

“悟！你要干什么！”

“將你塑造。”悟高高在上而又冷淡的語氣令我感到強烈的不安。

我感受到那個光球在我胃里翻江倒海，四處亂撞。潮濕的皮下組織泛起疼痛的瘙癢，無數帶刺的口器正在吮吸骨髓。蒼白的皮膚凸起游移的肉瘤。

劇痛來得毫無預兆。仿佛有人將暗物質注入我的骨髓，每個細胞都在超新星爆發中湮滅重生。渾身承受著伽馬射線的沖擊，視網膜上炸開無數光斑，我看到平行宇宙的碎片在眼前閃爍，燃燒的戰艦、坍縮的黑洞、在虛空中綻放的玫瑰星云。冷汗還未滲出毛孔就被能量場蒸發，喉嚨里涌上鐵銹味，我想要吶喊，但發出的卻是超聲波。

“要來了......”悟的語氣中透露著不屬于碳基生物的激動。

慢慢的，疼痛漸漸消失，緊接著的是細微的瘙癢感，像是天鵝的絨毛掃過，接著整個脊柱突然迸發出超新星爆發般的光芒。銀白色能量從尾椎骨螺旋攀升，每塊椎骨都在量子共振中迸發清脆的爆鳴。

“我?我這是怎么了？”

“死都死不了的人還怕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怎么了！”

“你試試你的靈識就明白了。”

我控制靈識觸碰坦星地面，地面重新生長出晶簇。金屬碎屑在掌心匯聚成微型星環，每個電子軌道都清晰可辨。太陽穴突突跳動著十一個維度的坐標，坦星大氣層外的暗物質像絲綢般纏繞著我的靈識。

“走，先回你家。”

又是一陣眩暈，再次回到家后外面天已經黑了，我看向門，我看到了它從樹苗到參天，從被我買回再到被爬蟲人打爛，我看到了它的一生。

“你可以嘗試打破這個門。”

“為什么？”

“你可以去修改它的結局。”

“開始你之前不是說過你不能干涉我的宇宙嗎，這難道不算是干涉？”

“要說干涉我當初就不該和你說話，但你忘了你的能力嗎？創造一個平行宇宙，五維人都不敢說自己有這個能力。”

“行，你能不能再把你的全息面板調出來？”

“為啥？”

“我覺得全息面板和這個能力很配。”

“沒有事情就別讓我動用一點能力。”

“好吧。那接下來我該干什么？”

“用你的頭去攻擊水泥地。”

“我的身體現在強化了嗎？”

“沒有，我只是想驗證一個事。”

“你驗證也不能用我的命驗證！”

“你要么自己噶要么我給你傳送到火山口讓你噶。”

“你不帶這樣的！”

“我要傳輸記憶了哦。”

“行行行，我去。”

啪一聲，我從25樓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渾身的骨頭幾乎全部炸裂。再重生我又來到了餐桌前。

“再多死幾次。”

就這樣我體驗了什么叫100種死法。

“你叫我死這么多次是什么意思？”

“你沒有發現你每次死都會來到餐桌嗎？”

“然后呢？”

“我去查看了無數個平行宇宙，只要你死，能復活的宇宙都會依靠一個氣味為時間錨點。”

“所以呢？”

“我懷疑在這個宇宙中你的時間錨點是糖醋排骨的氣味。”

“不是吧？這太離譜了！”

“你信我，我要干一個大事，你不是在燎原生物工作嗎？”

“對啊。”

“你去弄幾罐子液氮，再弄個巨型的特斯拉線圈，最好能在一瞬間是個幾千萬伏電的。”

“我怎么去？現在外面雖然看著比較安全，你還把我當人嗎？這些東西沒一個是合法的。”

“我都為你帶來這個新能力了，你不去用你的新能力回報回報我？正好也當練習了。”

“反正咱倆就互相不讓對方好過。”

“還有，你還要和我練習一下溝通。”

“怎么？我和你還要用鶯歌李事溝通嗎？”

“不是，聯系溝通的頻率，用你們人類的頻率就是正弦余弦什么的。”

“為什么要練習這個？”

“我懷疑爬蟲人可以通過某種頻率能去追蹤到你，乃至偵測到咱倆對話。”

“那咱們現在這樣說話會不會被聽到？“

“所以我才要和你聯系。”

“不是大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能說，反正等著到時候你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