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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夸贊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盛家學堂的每一個角落。

盛墨蘭身著淡雅的衣裳,帶著幾分緊張與期待步入學堂。

盛如蘭早已等候在此,見她進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喲,這不是我們的墨蘭妹妹嗎?怎么,也跑來了?”

盛墨蘭聞言,臉色微變,卻強忍著沒有發作。

而一旁的盛明蘭,則是一臉困倦,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只是偶爾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淡然與疏離。

孔嬤嬤步入學堂,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盛墨蘭身上。

她沒有立即開口,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她,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讓盛墨蘭感到一陣不自在。

終于,孔嬤嬤開口了,語氣平淡卻充滿力量:

“墨蘭小姐,今日你既已踏入這學堂,便需遵守學堂的規矩。老身不求你成為最出色的學生,但求你能虛心向學,日有所進。”

說完,她便轉身開始授課,對盛墨蘭的態度雖不冷不熱,卻也并未刻意刁難,只是那份威嚴與距離感,足以讓盛墨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

夜色如墨,盛家的燈火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溫馨。

盛明蘭坐在窗邊,燭光搖曳下,她正一絲不茍地為余嫣然的那幅畫作細心裱邊,神情專注而寧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孔嬤嬤茶經上的教誨,在她耳邊輕輕掠過,卻未能在她心中激起太大的漣漪。

“茶經雖好,卻非我此刻所急。”她心中暗想,并非因為懶惰,而是深知在這府中,守拙方能安身立命。

“墨蘭姐姐與如蘭姐姐都未曾深究,我又何必急于表現,引得不必要的注意呢?”盛明蘭輕嘆一口氣,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丫鬟匆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來自揚州的信件。“六姑娘,您的信。”

盛明蘭接過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姨娘即將來京的消息,讓她既期待又感慨。

她輕輕拆開信封,仔細閱讀起來,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

而此時,在盛老太太的屋內,孔嬤嬤與盛老太太正低聲交談。

孔嬤嬤作為宮中舊人,心思細膩,眼光獨到,她一眼便看出了盛明蘭的大智若愚,遠比其他姐妹更為聰慧。

“老太太,您別看明蘭平日里不言不語,實則她心里跟明鏡似的,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在心里呢。”

盛老太太聞言,卻是愁容滿面,她最擔心的便是盛明蘭的一手字,總也寫不出個樣子來。“這孩子,騎馬投壺樣樣精通,偏偏這字,唉……”她嘆息道。

孔嬤嬤見狀,寬慰道:“老太太,您也別太操心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原想著多教教明蘭,您卻讓我別在她身上費心思,這話說得,我都要起身走了。”她故作生氣,實則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這話卻觸動了盛老太太的心弦,她眼眶微紅,聲音哽咽:“嬤嬤,你是不知這孩子的辛苦。明蘭雖聰慧,但她無依無靠,若是太過出眾,定會引來那兩個孩子的嫉妒。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為她撐幾年,可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她可怎么辦啊?”

孔嬤嬤一聽,連忙坐下,握住盛老太太的手,溫言相勸:“老太太,您放心,明蘭這孩子心有成算,她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況且,有您在,這府里誰敢輕易動她?咱們只要多留意些,讓她慢慢成長,將來定能獨當一面。”

兩人一番長談,直到夜深人靜,才各自安歇。

而盛明蘭,在得知姨娘即將來京的消息后,心中更添了幾分溫暖與力量,她知道,無論前路如何,她都將以守拙之心,繼續前行。

盛府后花園內,陽光斑駁,花香襲人,卻難掩一片嘈雜。

盛如蘭坐在石凳上,手中的點茶工具被她隨意擺放,顯然已失去耐心,眼皮漸漸沉重,最終抵擋不住困意,頭一歪便進入了夢鄉。

王若弗從遠處走來,見狀搖頭苦笑,輕嘆一聲:“這孩子,真是心粗如斗,這點茶之藝,日后若嫁入尋常人家,怕是要被笑話了。”

她心中暗自思量,若真如如蘭所愿,不僅她自己顏面無光,更怕旁人議論起盛家女兒的教育來,尤其是墨蘭若真能如愿嫁給齊衡那樣的高門子弟,對比之下,她這個嫡長女的懶散更顯得家族教育的失敗。

林棲閣內,盛墨蘭正襟危坐于室內,面前是孔嬤嬤精心布置的點茶器具,她雙手微顫,試圖復刻嬤嬤的每一個動作,但結果總是差強人意,不是水溫不對便是茶末未勻,她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另一邊,衛姨媽風塵仆仆地踏入盛府,臉上帶著幾分旅途的疲憊,但眼中閃爍著對盛明蘭深深的關切。

盛明蘭早已料到姨媽的到來,提前打點好了一切,親自下廚烹制了香氣撲鼻的炙羊肉,等待著姨媽的到來。

“姨媽,您可算到了!”盛明蘭迎上前去,笑容溫暖如春日陽光,她輕輕挽起姨媽的手臂,引她至早已備好的宴席旁。

丹橘,作為盛明蘭的心腹女使,見狀更是機靈地上前,笑容滿面地行禮道:“衛姨媽,您一路辛苦了,快請坐,這飯菜都是六姑娘親手為您準備的。”

然而,衛姨媽并未立即落座,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緊緊抱著懷中的包袱,仿佛那里面藏著她所有的安全感。

她環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眼前的碗筷上,微微蹙眉,隨即站起身,親自拿起熱水壺,將每一副碗筷都仔細涮洗了一遍。

“姨媽,這是何故?”盛明蘭見狀,雖心中明了姨媽的謹慎,但仍不免有些驚訝。

衛姨媽微微一笑,解釋道:“明兒,姨媽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人心險惡,這習慣一時也改不了了。你別見怪。”

說著,她又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在菜肴中一一試探,確認無誤后,才終于放心地坐下。

這一幕,讓周圍的下人們不禁偷笑起來,但更多的是對衛姨媽這份細致入微的關懷感到敬佩。

夜幕降臨,衛姨媽拒絕了盛府為她安排的客房,堅持要留在盛明蘭的房間過夜。

兩人躺在床上,如同幼時一般,分享著彼此的心事。

“明兒,姨媽這次來,除了看你,還有件事要告訴你。”衛姨媽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前些日子遇到了小蝶,她告訴我,當年那件事,她絕對沒有做過,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盛明蘭聞言,心中一震,她緊緊握住姨媽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

“姨媽,我信她。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這件事。”

衛姨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繼續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放心不下你,特地趕來看你。明兒,你要記住,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堅強,姨媽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次日清晨,盛明蘭再次踏入廚房,準備為姨媽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林噙霜的得力助手周娘子恰好路過,見狀便上前套近乎,提出邀請衛姨媽一同用膳的提議。

但盛明蘭婉拒了她的好意,解釋道:“姨媽明日便要離京,我想讓她嘗嘗我做的家鄉菜,以表心意。”

周娘子聽后,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轉身離去,徑直向林噙霜的住處走去。

不一會兒,林噙霜便得知了此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吩咐手下繼續暗中監視盛明蘭的一舉一動,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一信息達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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