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暖終于把目光轉向簡澤峋,簡澤峋坦然地回視她,她又看向郝硯庭繼續說道“你覺得我是白癡啊,我在感情這個領域確實沒什么經驗,但不代表我不懂人情世故。別人是否待見自己,我感受不到嗎?”
最后這句話像是說給簡澤峋聽的,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梁冬暖離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姚曦一進來就看到簡澤峋走神的樣子,她調笑,“這次失戀后勁這么大嗎?”
“是啊”簡澤峋站起來,嘆了口氣,一行人向上走去。
不久之后,簡澤峋又談戀愛了,這次談的是個江州大學大二的學生,家里雖然比不上簡澤峋,但也挺不錯。小姑娘年輕漂亮,熱情開朗,在酒吧遇見簡澤峋,主動出擊,很快拿下。簡澤峋喜歡這類女孩,目的明確,簡單不矯情,偶爾任性也算是調味,他樂意哄著。
這天陪小姑娘逛街,小姑娘看上兩個包,不知道選哪一個,簡澤峋毫不猶豫兩個都給買下來,他對女朋友向來大方,雖然換得快,但在一起時不會三心二意,所以在前任里居然有良好的口碑。
在送小姑娘回家路上,小姑娘挽著他手臂,跟他說“明天我有場英語考試,你來送我過去唄。”
簡澤峋突然聽到這句話,有種荼害好學生的錯覺感,“什么?”
“四六級啊,你不是大學畢業才四年,干嘛這么驚訝。”小姑娘奇怪道,
“五年,寶貝。”簡澤峋停頓一下“那你今天怎么不住學校要回家?不需要復習一下嗎?”
“哈哈哈,臨時抱佛腳嗎?不用,我學習挺好的,我爸媽不干涉我玩,但是前提是做好本職工作。四級考試前幾次我不想去就沒有報名,被老師說了一頓,這次得去了。”
“行,我明天送你過去。”
因此第二天一早,兩人就站在了教學樓下,可是保安拉著警戒線,說八點半才能進場。簡澤峋看著時間才八點,已經陸續有考生在入場處排隊了,“那等一會吧?”小姑娘的點頭被‘砰’地一聲打斷。
好多人回過頭,看見一輛自行車由于剎車不及時,沖倒了旁邊停放的兩輛共享單車,自行車主人站起來,彎腰摸了摸腳踝,把倒了的三輛車扶起來,便一瘸一拐的跑向教學樓。
簡澤峋第一眼就認出那是梁冬暖,他看著梁冬暖穿過排隊的人群,跟保安說了什么,隱約聽見‘監考’兩字,然后保安放她進去。
梁冬暖也是服了,她們培訓時的要求是八點到工作室,結果她路上遇見車禍,堵在路上,她看著下個路口就是學校,跟師傅說了一聲,下車掃了輛單車狂奔而來,還是遲到了。幸好她考場靠后,她都坐在工作室了才點到她名字,她應聲然后跟主監老師一同去完成監考工作。
簡澤峋在小姑娘進去考試后就回車里睡了會回籠覺,十一點十分又回到教學樓下,等待考試結束。他百無聊奈地看著旁邊的展板,幾個鮮紅的喜報,最顯眼的就是:熱烈慶祝我校博士生梁冬暖團隊《高精度定位系統的核心技術解決方案》獲得科技創新成果銀獎。簡澤峋看向旁邊的團隊照片,梁冬暖站在最中間,對著鏡頭笑得自信又溫柔。他已經不意外了,甚至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即使是他簡澤峋,也必須承認,梁冬暖確實很優秀。
小姑娘出來就看見簡澤峋在展板前抽煙,她笑嘻嘻的跑過去抱住他,不意外的收到很多眼神,她毫不在意,拉著簡澤峋往車那里走,一邊抱怨“那個老師很煩啊,一會要取掉手表,我都說了不是電子的,她還是說統一保管,我沒帶鉛筆,讓她幫忙借,她也不耐煩……誒你知道嗎?連礦泉水都要撕掉外面那一圈有字的包裝。”
突然她停下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簡澤峋側頭看她“有啊,中午我們去吃……”
“你什么意思?”小姑娘不悅的打斷他,
“什么什么意思?”簡澤峋反問,
……
等上午的試卷提交完,梁冬暖的腳已經有點撐不住了,車也沒法騎,她低著頭一點一點的往校門口的藥店走,然后被“砰”的關門聲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前面的車旁邊一個女孩摔上車門自顧自往前走,那車啟動后緩慢的跟著女孩,跟了三米后,便停下來,她覺得這車有點眼熟。還不待她看車牌,就看見簡澤峋從車上下來,也不追那個女孩,就站在車旁邊。
梁冬暖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走上前去,她四周望了望,旁邊就有可供休息的長椅,她移過去,坐下來,等簡澤峋他們離開。她輕輕揉了揉已經腫起來的腳踝,嘆口氣,怎么扭一下這么疼啊。
片刻,一道聲音在頭上響起,“看到我,躲什么”簡澤峋問完干脆坐在了梁冬暖旁邊。
他在后視鏡里就看見梁冬暖,他下車之后,梁冬暖見到他反而轉身退開。
梁冬暖抬頭看向他,又低下頭,輕輕搖了搖,“沒有。”
沉默了一分鐘,簡澤峋開口道,“我沒有不待見你,只是……”只是什么呢,他停下來。
他本來想說,只是不想耽誤你,我不是什么值得的人。但對著梁冬暖,本來不擅長說這些話的簡澤峋更加說不出口,在他眼里,這些話太矯情也沒有意義,都是用來立人設的,最終只得突兀地轉折,“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梁冬暖言簡意賅,
簡澤峋站起來“走吧,難道要我抱你過去么?”
梁冬暖皺眉看向他,“剛才那個是你女朋友?”
“對”
“還沒有分手吧?”
“嗯,只是吵架,還沒有分手。”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梁冬暖問得更直接了,
簡澤峋哭笑不得,“跟這有什么關系?作為認識的朋友,我不能送你去醫院嗎?而且,”簡澤峋語氣正經起來,“而且,你確定你喜歡我嗎?”
“如果我喜歡你,你說‘抱我’這個詞就可能使我心存幻想,如果我不喜歡你,那你的行為是不是構成騷擾?”梁冬暖自動忽略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給你這個邏輯打八點五分,因為我有一點五(無)語。”簡澤峋想翻一個白眼。
梁冬暖沒有聽過這個梗,她反復咀嚼兩遍,回應道“那你應該給我打八點八,因為你有一點二。”
“哦”簡澤峋冷嗤,他低頭俯視著梁冬暖,“你去不去?”
“去!”梁冬暖出乎意料的站起來,“麻煩你了。”
“不矯情了?”
“你都說了作為認識的朋友”梁冬暖重復這句話,然后補充“那如果給了‘朋友’這么高的定位,我再拒絕就沒有意思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