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不知道的是,封朗此刻就在江州桓英董事長蘇笑英的辦公室,手上拿著梁冬暖的資料,“她是梁工的女兒。”
“嗯”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五年前,陰差陽錯,她晨跑遇到突發心臟病的老爺子,在感謝之前查一下她是不是別有用心,結果,越查越心驚。”
“你怎么不早跟我說,兩年前你也只是告訴我,她是你的人,讓我別動。”
“哼”蘇笑英冷笑,“我都說了讓你別動,你還非上門去打擾一下呢。”
“我動靜那么小,你都發現了,我不得看看是誰讓你那么緊張。”封朗嘆口氣,“不過,有你在江州這樣護著她也好,我們多少也安心一點。”
“不敢太過,她很聰明,而且很敏感,本來想借著欠她人情多照顧一下,結果她轉頭把人情送給了簡家那小子。”
還不待封朗問簡家的誰,蘇笑英又補充道,“不過現在主要的是,一年后鷹頭就出獄,我擔心梁冬暖會有危險。”
“新仇舊恨,如今他們要報復的恐怕不止梁冬暖了。”
“對,你還得回去提醒徐辰。楊沐跟那件事沒有關系,你想辦法讓她回北淮吧。”
“知道了。”
回到家的梁冬暖并不知道她平靜的生活在不久之后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打開電腦,準備讓工作擠走因為簡澤峋跑出來的煩惱,可是煩惱還會主動追蹤上門。
“睡了么?”簡澤峋消息來得很意外,
“還沒,怎么了。”
“我買了點夜宵,咱倆喝點?”
“你現在在哪?”
“你門口呢”
“那你進來唄”
“你不給我開門,我怎么進?”
梁冬暖走過去打開門,簡澤峋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拿著手機對著梁冬暖笑,梁冬暖無語“你什么毛病,不是給你錄了指紋嗎?”
“這畢竟女孩子的家,還得看你方不方便。”簡澤峋覺得自己很紳士。
“你小區大門怎么進來的?”
“刷臉進來的”簡澤峋據實已告,
“你表演性人格吧,你要真關心我方不方便,不應該在小區門口問嗎?不對,你計劃這件事的時候怎么不問我方不方便。”梁冬暖不理解。
“昨天不是約好了今天喝酒嗎?那我現在走?”簡澤峋挑眉詢問。
梁冬暖不說話,簡澤峋把東西放在餐桌,盯了梁冬暖幾眼,得出了結論,“你今天不高興,是因為我么?”
這句話使梁冬暖泄氣,她不確定今天為什么不高興。
簡澤峋輕車熟路去梁冬暖酒柜里拿出紅酒給梁冬暖,又去冰箱拿了啤酒給自己,順便問道“一直想說,你廚房裝備齊全,為什么每次我打開冰箱里面除了護膚品就只有酒和飲料,你做飯嗎?”
“現在做得少。干嘛?”
“我以為你這樣的不做飯。”
“我怎樣的?”梁冬暖來了興致,她收起筆記本,坐在簡澤峋對面,期待地看著他。
簡澤峋想了想,“學歷高,長得好,家境不錯。”
“從你嘴里說出我家境不錯這話,我感覺你在開玩笑,在你那里,年收入至少得以小目標為單位才能稱為不錯吧。”梁冬暖知道簡澤峋只是講了別人眼里的梁冬暖是怎么樣的。
簡澤峋沒有反駁,低頭吃東西。
梁冬暖自己又把話頭續上了,“不過你說的擁有這三個特點的女生不做飯,這是刻板印象;就像我曾經以為你和郝硯庭這樣的人,不會去人均兩千以下的餐廳。”
“你讓我怎么接?”簡澤峋無奈地抬起頭看梁冬暖,不知道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你能不能提示一下?”
“沒有,我沒想到你今晚會來找我喝酒”,梁冬暖搖了搖頭,直接挑明,“以我的了解,如果你喝的意識不清,那么你應該會獨自回家;如果沒喝多,那么你現在應該跟沈意或者其他人待在一起。”
“這你都知道?”簡澤峋驚嘆,他家里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從來不管,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出現掌控不了的被動局面;因此即使是應酬喝醉,他也會堅持到司機把他獨自帶回家他才會入睡。
梁冬暖頷首,試探,“所以,你跟沈意還沒有在一起?”
簡澤峋噗呲,“還沒有,我一般不至于無縫鏈接;好歹尊重一下兩個女孩,也尊重一下我自己。”
“可她是你喜歡的類型,對吧?你們,遲早會在一起的,對么?”梁冬暖問出了心里早有確定答案的問題。
簡澤峋隱約明白梁冬暖今天的情緒來自哪里,他打趣,“這么了解我,你是不是暗戀我?”
梁冬暖干了杯里的酒,緩了一口氣,眼神平靜地落在簡澤峋身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沒有暗戀,我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你別開玩笑了”,簡澤峋重新問了一次那個問題“你確定你真的喜歡我嗎?”
四年前,梁冬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一次,她勇敢而直接“你心里很清楚,我沒有開玩笑。就像我心里清楚,你會拒絕我。”
“冬暖”簡澤峋沉沉地看著她。
梁冬暖低下頭,輕聲勸他,“所以,別再喝了,在我這里喝多了也不穩妥。”
簡澤峋心里確實清楚,梁冬暖對他有多特別他不是感受不到,郝硯庭那事,蘇笑英的人情,還有這三年來的種種,可他也想問梁冬暖,‘你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你喜歡的人,還是因為你喜歡我?’
他知道,這句話問別人,別人可能會很奇怪這個問題,可是梁冬暖一定聽得懂,畢竟成為梁冬暖喜歡的人這件事,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由郝硯庭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還是一句玩笑話。
但簡澤峋沒問,他不想打破這么久的平衡,他很清楚跟梁冬暖做朋友是最好的選擇,他艱難開口,“你喝多了。”
梁冬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微微點頭,“是有一點喝多了,那你早點回,我就不送你了。”
在簡澤峋看來,梁冬暖確實如他所愿,被拒絕后就輕描淡寫的略過這一情節;他相信只要他想,他們依舊可以像過去一樣相處。可他并沒有覺得松了一口氣,反而心里堵得很。
他能做的,只有帶著他拿來的夜宵和他喝完的酒瓶,默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