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澤峋如愿在年前與桓英集團達成合作,共同開發江州灣。心情愉悅的他想著回北淮過年之前和梁冬暖吃個飯,這次真得好好感謝一下,準備聯系時才意識到梁冬暖還在黑名單里,他難得的有點理虧和心虛,不知道梁冬暖這些日子有沒有聯系過他。
“怎么了?”梁冬暖還是在響第三聲的時候接起電話,
“晚上有沒有時間,請你吃個飯。”
“我現在不在江州”
“嗯?這都快過年了還在出差?”簡澤峋想到梁冬暖可能在忙,接不到電話,但沒想到接電話的梁冬暖也會拒絕自己。
“沒有”梁冬暖不習慣說謊,她只能解釋道“我回北淮有點事。”
簡澤峋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回’,他很驚訝,“你也是北淮的?那剛好我明天回北淮。”簡澤峋來江州三年,老爺子美其名曰鍛煉把他放在江州這么久,但是誰都知道,他遲早是要回北淮的。一時間聽見梁冬暖在北淮,竟然有點高興。
梁冬暖在那邊沉默了一會,“這次不太方便。”
簡澤峋向來不會勉強別人,“行,那等空了再說。”
梁冬暖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在陽臺靜默一會,走回臥室里,床上側身躺著一個消瘦的背影,那人面朝里面,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梁冬暖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聲道“要不,去江州待一段時間。”
過了許久,“好”,楊沐答應著。
第二天,楊沐一早起來,跟梁冬暖說,在走之前,她要去拿一個東西,就出門了。中午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一個很有年代感的花瓶,隔天楊沐就跟梁冬暖一起飛去江州。
轉眼楊沐和于然來江州已經快三年,期間梁冬暖順利畢業,進入研究所工作。
梁冬暖回憶結束,她恍然地想,三年,簡澤峋好像沒有怎么變,眼前這個添了點成熟穩重的男人和記憶里那個挑著眉微笑的男子重合在了一起。
簡澤峋不知道剛才梁冬暖出神的望著自己那幾秒在想什么,他透過煙霧看向梁冬暖,看不清便不再看。
而回過神的梁冬暖眼前的畫面是:簡澤峋和他旁邊的女士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梁冬暖記得剛剛的介紹,她叫沈意,眉目精致、自信、高冷。此刻她嘴角含笑,游刃有余的跟簡澤峋對話。
梁冬暖看見沈意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沈意是簡澤峋會喜歡的類型。這是梁冬暖第一次思考姚曦當初的那句,‘一直待在簡澤峋身邊看著他結婚生子’這件事,自己會不會難過。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簡澤峋如果只是承擔梁冬暖心里寄托這個角色,那么梁冬暖是不會在意他喜歡誰、跟誰在一起的。因此當梁冬暖意識到四年的潛移默化,如今簡澤峋已經會影響到她的情緒時,她不知道怎么做,只想從這個索然無味的飯局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其他人在商量下一場去哪里,“冬暖你沒喝酒,等下你開一個車過去。”郝硯庭商量道。
簡澤峋接話,“那我跟冬暖一起。”
“下一場我就不去了。”梁冬暖說,她回視簡澤峋詢問的眼神,“有點不舒服,最近太累了,想回去休息。”
簡澤峋了然,一邊拿鑰匙一邊說,“我喝酒了,要不你開我車回去?”
梁冬暖搖頭,“不用,我打車就好。”
一群人走到門口,陸陸續續的上車離去。郝硯庭看著剩下的幾人,問簡澤峋,“那要不沈意載你過去?”
簡澤峋看向梁冬暖,梁冬暖擺手表示不用管我,簡澤峋跟沈意上了他的蘭博基尼。就在簡澤峋落下車門的同時,一輛白色卡宴停在梁冬暖面前。
副駕的人探出他那頂著扎眼黃毛的頭,扯著嗓子朝梁冬暖喊“梁冬暖,你怎么在這?”
簡澤峋皺眉回頭,剛好看見梁冬暖朝著那個黃毛翻白眼,“我回家,你不忙就把我送回去。”
“上來吧”,黃毛很干脆。
梁冬暖也沒客氣,跟郝硯庭說了再見,看簡澤峋也在看她,她就朝簡澤峋揮手,“我走了。”
梁冬暖走后,沈意打趣道“要我追上去嗎?”
簡澤峋問號,“你在說什么?”
沈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發動了車子。在車子的轟鳴聲中,郝硯庭的消息發過來了,“那兩個不是懷陽的人嗎?梁冬暖看起來跟他們很熟的樣子?”
“懷陽?”
“這兩年新開的一家酒店,走高端路線,形式更像會所。”
簡澤峋沒回,郝硯庭又道“那個黃毛可不簡單,聽說跟蘇笑英關系匪淺,你就不擔心?”
“我擔心什么”簡澤峋問,
“行吧,算我多事。”
梁冬暖并沒有回家,董驍,也就是那個黃毛,直接把她帶到了于然的畫廊。然后跟她說“到了。”
梁冬暖下車后,“你們不上去?”
“不去了,這里不適合我。”董驍癟嘴。
“那謝謝你們送我,劉時再見。”梁冬暖對著司機道謝。
劉時微笑“梁小姐再見。”
黃毛自然是當初跟著葉致深的黃毛,而劉時則是當時龍一躍店里那個讓楊沐印象深刻的服務員。
梁冬暖走進畫廊,兩個店員正在規劃手里的畫怎么擺放,“于總這幅畫畫了兩年吧?”
“是啊,這畫的是什么啊。”
“梁小姐來了”聊天的兩人總算看到梁冬暖。
梁冬暖點點頭,向樓上走去。畫廊的二樓空間很大,轉角之后右邊是茶幾沙發,沙發背靠著一個吧臺,吧臺后靠窗散亂的擺著幾個懶人沙發、一個搖搖椅和一個按摩椅,旁邊兩個靠墻的書柜里面擺滿了書。左邊是一大塊空間什么都沒有。梁冬暖走過去躺在按摩椅上,疲憊的閉上眼。
楊沐上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梁冬暖身上,本是溫暖的情節竟讓楊沐覺得梁冬暖此時并不快樂。
“忙完了嗎,怎么感覺你好累的樣子。”楊沐走近關心道,
梁冬暖掀開眼皮,“有一點。”
“我剛準備跟你說呢,我叔叔要來江州,說想請你吃個飯。”
“哪個叔叔?來我家逮你的那個?”梁冬暖眉頭皺起來。
楊沐有點尷尬,她剛來江州住在梁冬暖家里,還是被封朗找到,帶著人就上門,那個時候梁冬暖正在寫畢業論文,被打擾的她站在封朗面前,“我不管你是誰,也不在乎你什么背景,但這是我家,請立刻給我出去。”
那是楊沐第一次看見封朗‘吃癟’,那氣定神閑的面目有了一絲裂痕,最后真的什么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之后也不再干涉楊沐在江州發展的決定,甚至動用各種關系幫楊沐在江州站穩腳跟。這次封朗說他要來江州談個項目,有空吃個便飯,帶上梁冬暖,為之前的冒犯道歉。
“快三年了,今天想起吃飯。”梁冬暖又想吐槽,這也是個不講究的,她干脆地拒絕,“不去。”
楊沐知道封朗已經跟韓家大小姐成婚,她現在跟封朗幾乎都是工作上郵件聯系,但這不好跟梁冬暖解釋。不過她料想梁冬暖會拒絕,便沒有勉強“好的,那你先休息會,待會然哥帶吃的回來,你吃了飯再回。”
梁冬暖懶洋洋地應道“嗯,謝謝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