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催春指著她的鼻子便破口大罵，“你也配喊我姐姐？若不是你在祖母跟前攛掇，三姐姐的嫁妝會削減那么多？你可真是條不叫的好狗啊！”

這是為姐姐打抱不平來了，宋明善頂看不起這樣的人，且不說她說得有沒有道理，如今國喪，看顧的這么嚴，嫁娶喜事都不許大辦，還想要天大的排場呢？

宋明善嗤笑道：“那便讓太太再多添幾臺，辦得轟轟烈烈的才好，侯府財大氣粗，姑娘的臉面要給足了，到婆家才不會受委屈。”

“你還說呢，你和你小娘，泥地里的人嗎，攀了我靖安侯府的高枝才有了今日，吃我家用我家的，三姐姐也是個好脾氣的，如今叫你小娘出兩臺嫁妝都不愿意，真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說得好像她和姚姨娘是來討債的一樣，吃的用的都是這些主子施舍的，宋明善倒也不氣，眉眼彎彎，“我和姨娘生得低賤，三姐姐帶著我們貼的嫁妝嫁過去，要沾晦氣的。”

“宋明善！”

宋明善皮笑肉不笑，“嗯？”

“五姐姐要是沒話說，便該我了。”宋明善揉了揉高高腫起的臉頰，挑眉道：“三姐姐的事兒，她還沒生氣呢，你倒先生氣了。此事若不是祖母覺得有道理，又怎會同太太打商量？合著整個侯府里，就你心疼五姐姐呢？”

“你去周遭打聽，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會叫妾室給嫡出的姑娘出嫁妝。也就是姚家心疼姨娘，不然也不會教她帶些貼己進門。”來日就算她宋明善出嫁，太太也不見得會如此上心，打發打發也就出去了。

“我母親這些年待你們也不差吧！”

宋明善道：“如何算不差，如何又算好？合該教我當個丫鬟，伺候你洗漱起居，才好讓外頭人知道靖安侯府多擔待庶出。”

宋催春一噎，道：“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你能生在宋家，就該感恩戴德了！”

本就是來找她撒氣的，如今也爭不出個什么來，宋催春就打算帶著人回去了，宋明善卻攔住她，“五姐姐。”

宋催春回頭，宋明善劈手就是一耳光，結結實實打在她臉上，是催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宋明善在她開口之前就率先道：“姐妹玩鬧，五姐姐不會見怪吧。”

宋催春噎了噎，宋明善又道：“我今兒走出去，苛待庶出的名頭不止會扣在你頭上，還會扣在太太頭上，靖安侯府頭上，就看五姐姐丟不丟得起這個人了。”

要說宋催春年紀小沒見過世面呢，哪有照著人臉面打的，宮里不見血讓人痛不欲生的法子多了去了，她倒挑了最容易讓人那把柄的一種。

這下宋催春看她的眼神都不好了，氣急了又不知道說什么，倒是生生紅了眼眶，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等宋催春捂著臉出去了，宋明善才冷哼一聲，到底是閨中的姑娘，拿得出手的也是一些小伎倆。這樣魯莽，就是說到太太跟前，老太太跟前，她也是占理的。

這倒是把伶俜和蘭舟驚到了，姑娘以前被刁難了，不是鬧到姨娘跟前就是鬧到侯爺跟前，這樣動手，那還是第一回。

這人都要回瑯琊了，還能讓五姑娘老老實實吃癟呢。

宋明善被送回瑯琊那天，只有宋漱春和姚姨娘來送，姚姨娘一個勁兒地摟著她哭，一直到宋漱春看不下去了，才勸慰起來。

宋漱春給了許多貼己的東西，在她跟前說了許多關于宋催春不懂事的話，讓她體諒一下。

這宋四姑娘，做事還真是最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