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婦人接過話頭,道:“侯爺的嫡親哥哥那可是太宗皇帝的恩人呢,新帝登基了,不得顧念著情分。”
宋明善只覺她們想得實在太多了,靖安侯也就是她父皇一時的愧疚隨手封的,到她這里都已經不太記得清了,更別說小皇帝了。
皇帝的恩人,也是真挺敢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為君死,那本就是合該的。他們自小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為了她活,死在她跟前的人也不計其數,哪能真一個個地記得。
“勞嬸嬸掛心了。”關你屁事。
“我兒松青也極其佩服侯爺的驍勇,若是能在京城謀個差事,也好幫襯幫襯……”
聽了開頭宋明善就知道她后面要說什么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一個閨閣中的女兒,實在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不過表哥若是想入京謀事,后年的科舉倒是可以盡力一試。”
幾個太太都一一試探了一下,均被這個小姑娘不動聲色地給抵了回來,這樣幾個來回下來,眾人都有些惱了,這未免太軟硬不吃了。
宋明善也實在不好將她們逼的太過,這人情往來,要是一點虧都吃不得,也太不給人臉了。
“吳嬸嬸,蘅姐姐這些日子有空么,我是不大會女紅的,想教她指導指導我。”
就是不知道外人住進來,張媽媽還好不好意思讓她跪祠堂。
“自然自然,明兒我就教她過來。”吳三太太笑著道。
至于別的再求,宋明善一律沒應,都推脫了,幾個婦人多少有些不開心,但宋明善也不在乎,是懶得再和她們耗下去了。
吳昭蘅來的時候,帶了兩個丫鬟,膚色還有些偏黃,個子也不高,看著怯生生地,不太敢說話,站在那里,和宋明善是鮮明的對比。
“你便是蘅姑娘?快來坐,昨兒吳嬸嬸來得急,你的院子還沒收拾好,你先住我這兒,等收拾好了再搬過去住。”
蘭舟心底不太看得起這個小家子氣的姑娘,說是小姐,眼界談吐還比不上她們這些大丫鬟呢,問:“蘅姑娘的物件兒是安置在這兒還是安置在旁邊的院子里。”
宋明善來時,東西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足足拉了兩三輛馬車,丫鬟都是十幾個里里外外伺候,哪像她,就帶了些衣裳就算住下了。
吳昭蘅擺擺手,“不必,我帶來的東西不多的。”
宋明善覺得她有些眼熟,又說不上來哪里眼熟。
宋明善也就是礙著吳三太太的面子接她過來住的,笑著道:“你也別拘著,我很好說話的,府里就我一個主子,我晚上要去祖祠祭拜,不在院子里,你同丫鬟們說說話,做做繡活也可以。”
吳昭蘅寄人籬下的,不敢惹宋明善不快,在她眼里,宋明善是京城來得大小姐,就算是個庶出的,那也是個主子,她不知其中內情,但是看這排場,就知道宋明善在府里也不是可有可無的。
她日后一定是要回帝京的,而母親就是想讓她也跟著去帝京,那里門閥世家最多,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隨便一個都可以扶她那庸庸碌碌的父親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