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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入還施水閣

朱溪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道:

“你、你這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王語嫣嬌容蒼白,朱唇輕顫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無論如何,慕容復都是我表哥,他不至于害我,我也不能背叛他。”

朱溪撓了撓鬢角,無奈的提議道:

“那行吧,走,還施水閣現在應該很熱鬧,我們也去看看。”

“嗯,我帶你去。”

不多時,朱溪與王語嫣來到燕子塢中心,面前是一清波蕩漾的小湖,湖中央有一美輪美奐、精巧別致的建筑。

其四面環水,云霧彌漫,只能隱約看見飛檐翹角、高閣流丹,伴著霧藹藹的云霧,好似天上瓊樓玉宇。

朱溪看在眼底,不由得嘆道:

“這便是姑蘇慕容的還施水閣,果然不凡。”

王語嫣走上前,與朱溪并肩而立,嘴唇輕顫,為朱溪緩緩道來:

“姑蘇慕容由來已久,歷代家主憤而圖強,幾世累積,才有了今日的還施水閣,其內所藏神功秘籍、天材地寶、先人經傳不知凡幾,可謂汗牛充棟。

我敢斷定,這天下唯幾能與之相比的也就是少林藏經閣、逍遙派瑯嬛福地、武當玉虛宮、怒蛟幫長河舟,至于其他,不過爾爾。”

聽到這,朱溪借著眼角余光,瞥了王語嫣一眼,駁道:

“那他還要搶峨眉派的《九陰真經》殘卷,只能說,太貪心了。”

“還施水閣亦有《九陰真經》的些許篇章,慕容復想補全《九陰真經》,神功秘籍誰能不喜,若是《九陰真經》當前,你又能保持幾分體面。”

朱溪語塞,這王語嫣口齒伶俐、博采眾書,他確實說不過,旋即岔開話題,問道:

“我們怎么過去?”

“那里有一小船,船夫是一五感盡失者,未得慕容復允許,常人是難以進入的。”

“這是唯一的法子?”

王語嫣頷首,柔聲答道:

“嗯,這是通往還施水閣的唯一途徑,除非你用輕功飛過去,不過,我可不想待會撈你起來,你最好莫要做無用功。”

說著,王語嫣低眉有意無意的瞥了朱溪一眼。

朱溪自然注意到了這毫無信任可言的一瞥,他虛眼皺眉,當即說道:

“我還是會一些輕功的好吧。”

“是嗎?試試。”

“試試就試試。”

朱溪跨出一步,點在湖面上,蕩起一圈漣漪,還未踏上去,便又回身道:

“那你呢?”

“我乘船啊。”

“為什么你可以乘船?”

王語嫣輕啐一口,仰頭遠望,嗔道:

“我自小便在這里玩,燕子塢內,誰人不識我,還施水閣,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行吧。”

“你小心,別淹死在水里,屆時壞了燕子塢的風水。”

朱溪嘴角輕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承你吉言。”

“你稍等片刻,我先去還施水閣,你再跟來,不然待會不好藏匿。”

“嗯。”

朱溪站于原地,等待王語嫣先上閣。

王語嫣款款玉步,身若弱柳扶風,腰肢盈盈一握,伴著河邊柳枝、樹下翠綠,迎風而動,站于身后的朱溪,一時間眼睛都直了。

在朱溪的注視下,不多久,王語嫣便到了那小舟處。

卻不知為何,竟始終不上船,似是起了些爭執。

隔著大半個湖,朱溪也不明緣由,他的身份不清不白,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見王語嫣一時半會回不來,朱溪索性打開面板:

內力:100;根骨:8;悟性:7;容貌:29;

特質:庖丁解牛,情癡,天性風流

武學:三無三不手(初入其門)

赤練神掌(馬馬虎虎)

峨眉九陽功(馬馬虎虎)

易容術(初入其門)

踏月留香(初入其門)

道種心魔大法殘(已有小成)

這段時日,朱溪的《易容術》和《踏月留香》都有所長進,至于《道種心魔大法》依舊是毫無長進。

看著面前小湖,朱溪心中揣測道:

“應該沒問題吧,就這么點距離。”

“得盡快把《踏月留香》提上去才行,日后方便跑路。”

又過了許久,王語嫣才遲遲返回,她兩頰緋紅,胸前溝壑止不住的上下起伏,讓朱溪大飽眼福。

朱溪收斂心思,看向王語嫣,目不斜視,詢問道:

“怎么了?船夫不帶你去。”

“船夫換人了!”

“換人了?”

王語嫣身體微微顫抖,憤憤不平道:

“嗯,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日不知為何,就換了個船夫,那新來的船夫不肯載我去還施水閣。”

一直以來,王語嫣都自認為是慕容復最親近的人,可結果卻如此。

平白無故,為何要換人。

尋常人等連燕子塢都進不來,高手自是輕功在身、不用乘船。

那么換船夫又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防備誰?

自從慕容復上次起事被郭大俠聯合全真、少林鎮壓后,便一發不可收拾,行事愈發獨斷專行。

就連姑蘇慕容四大家將并王語嫣的建議,慕容復也是拋在腦后,毫不理會,固執己見。

此時此刻,王語嫣是真對慕容復生了不滿和失望,她眼眶泛紅,淚珠在眼角打轉,修長的睫毛沾上晶瑩剔透的淚珠。

淚水無聲地滑落,沿著她白皙、清冷的面頰蜿蜒而下,留下一道道細膩而清晰的淚痕。

朱溪也不知該怎么安慰王語嫣,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心底也甚是憐惜。

他伸手想要掏出些紙巾、細絹給王語嫣擦去淚水,可找盡全身,連根毛都看不到。

只得將衣角一撕,扯下一巴掌大的布料,遞給王語嫣道:

“擦擦眼淚吧。”

“不、不用,我帶了手絹的。”

王語嫣并未接過,她淚珠盈眶、愁眉不展,強撐著,轉過身去,避開朱溪的視線,雙手抹去眉眼間的淚水,再輕拍兩頰,深吸一口氣。

僅僅片刻,王語嫣便又恢復先前的清冷模樣,她盈盈一轉,目光淡然的看向朱溪,好似先前什么都未發生,又或者她渾不在意一般。

“剛才之事,還請朱少俠替我保密。”

聞言,朱溪頷首,微微一怔。

如此轉變,朱溪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嘆,對王語嫣的評價又提高幾分。

僅僅幾個呼吸,他便看到一個女子,由大失所望到悲痛欲絕,再到現在的故作毫不在意。

任旁人見了,也是一點端倪看不出。

“自然。”

“多謝。”

話音落下,王語嫣神情落寞的看向在云霧間若隱若現的還施水閣,低聲道:

“我要去問問慕容復,這到底是為何,還請少俠助我。”

“可以,不過,可能會冒犯到王姑娘。”

朱溪有《踏月留香》,渡河是一點問題沒有,帶上王語嫣,也多半無甚問題,只是確實會有手足接觸。

王語嫣轉頭,嫣然一笑,講道:

“無礙,我與七七以姐妹相稱,朱少俠與七七年齡相仿,少俠若愿,稱我一聲姐姐也是可以。”

朱溪嘴角含笑,環抱雙手,回道:

“王姑娘,這是要占我便宜?”

“不敢,只是的確如此。”

“敢問王姑娘芳齡幾許?”

“當不起朱少俠一聲姑娘,在下也是已近而立之年,稱得上一句半老徐娘了。”

聞言,朱溪瞳孔微縮道:

“啊?”

“你快三十了?”

“怎么,不然呢?我是慕容復表妹,也就比他小五歲而已。”

這點朱溪倒是失算,未曾料到,此間江湖,慕容復與郭靖乃一輩人,既然郭靖已經鎮守晉陽,那么年歲想必也不小,王語嫣作為慕容復的表妹,年齡應該差不太多。

“確實看不出來,你若不說,我還以為你尚是豆蔻之歲、及笄之年。”

王語嫣眉眼間顯出幾分得意,兩頰微微泛紅,但片刻后,旋即又被清冷所替,不復先前美妙顏色。

她扭過螓首,不敢直視朱溪,但其醉紅的側顏依舊映入朱溪眼簾。

“朱少俠真會說話,不知日后又有多少女子垂淚閨閣、欲求不得,輾轉反側,繾綣不絕。”

“是王姐姐太美了,在下驚嘆而已。”

“哼,滑頭,我倒明白七七為何要稱你為登徒子。”

王語嫣兩頰又是一陣羞紅,她已是許久未曾聽過這等露骨情話。

慕容復少時對王語嫣自是極好,但其飽讀詩書,平時也是正人君子做派,嘴里哪能說出這等話。

后來年紀漸長,心懷先輩光復大燕的夙愿,更是沒有這等小兒女的甜言蜜語。

“你休要再說這等羞人話,趕緊帶我去還施水閣。”

“行!手伸來。”

朱溪看向王語嫣,伸出右手。

“好。”

王語嫣面若桃李、桃腮緋紅,緩緩伸出右臂放在朱溪手上。

柔荑入手便是一陣冰冷香軟,與李莫愁、朱七七大不相同,只能說,各有各的風味,朱溪手指用力,輕輕捏緊,此舉惹得王語嫣羞怒道:

“你在作甚!”

“我肯定要抓緊你啊,不然待會掉下去怎么辦。”

王語嫣蛾眉微彎,嗔道:

“你、你若是待會有任何不軌之舉,我定將此事告知七七!”

“哦。”

“走吧。”

“嗯。”

朱溪一把拉過王語嫣,在王語嫣的驚呼聲中,直接將其橫抱起來。

“你、你干嘛?快快放我下來。”

“不這樣,還怎樣?”

“快快放我下來,待會被人看見了。”

“你再這么大聲,待會就真來人了。”

“你、你快放下我.....”

朱溪可管不了這么多,直接一步跨出。

“抱緊我。”

話音落下,便見朱溪一步跨出,腳尖輕點在湖面,激起一圈圈波紋漣漪,就如蜻蜓點水一般。

“嗒”“嗒”“嗒”

只需片刻,朱溪便已來到還施水閣。

原本還可更快,但還要避開那船夫,多用了些時間。

剛一到岸上,王語嫣便迫不及待道:

“快快放我下來!”

他將王語嫣放下,扭頭看向還施水閣。

這還施水閣竟也不小,里面吵吵鬧鬧,看來來的正是時候。

看著還施水閣,王語嫣一陣迷惘,垂首嘆道:

“小時候,我與母親不合,便偷跑來此,表哥在一旁舞劍弄拳、使槍耍棍,我便與他講解天下武功,他一直以光復大燕為畢生所求,我便也由著他。”

朱溪扭頭看向王語嫣,王語嫣接著說下去。

“只是不知何時起,他竟變成這樣,不顧恩義、囚禁舅母,剛愎自用,一意孤行。”

“他一直這樣的嗎?”

王語嫣稍加思索,回道:

“那次起事被郭大俠鎮壓后,他雖一時不振,但也很快走了出來,后來、后來,還施水閣來了個客人,慕容復屏退所有人,與其相談甚歡。”

“就是那次,應該就是那個人了,不然慕容復不至于此。”

朱溪挑眉,又問道:

“你那么聰明,猜出是誰了嗎?”

“我也不知,當時我未在燕子塢內,只是后來聽說,是一海外來客,其余便不知曉了。”

“海外來客?有趣。”

“走吧,我帶你進去,可以避開旁人。”

“嗯。”

在王語嫣的引領下,朱溪跟著進入還施水閣。

這還施水閣建在水中央,足有五層高,雕梁畫棟、巧奪天工,燕子塢作為姑蘇慕容龍興之地,經營已久,耗費苦工,可見一般。

朱溪跟著王語嫣進入還施水閣,耳邊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人數不少,有男有女,似在爭論。

還未見人,便聽一女聲斥道:

“慕容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

“舅母,我豈敢,但今日是定要有個說法的。”

這聲音,朱溪聽出是慕容復的。

旋即又是一道難分男女,甚是奇怪的言語,似乎不是口出之言。

“哼哼,慕容公子當早做決斷才是!”

這聲音朱溪倒是毫無印象。

很快,朱溪便與王語嫣來到一隱蔽高處,透過玉石雕欄縫隙,居高臨下將下面一覽無余。

朱溪先是掃視一圈場中,只需一眼,便下意識的屏氣凝神、收斂心思。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下面正廳內,竟有十數人。

朱溪用“庖丁解牛”一看,各色內力,各種經脈走行,晃花人眼。

正廳眾人竟至少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一流高手還占少數,大多都是先天級別。

還有兩人,雖無內力,但真氣凝固、罡氣護體,顯而易見,正是外家先天。

“早知道,不來了。”朱溪心中反悔道。

與朱溪的膽戰心驚不同,下面倒正有一場鬧劇。

慕容復居于主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他手持折扇,輕輕晃動,笑容和藹,只是眉間的幾縷紋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其身旁、身后則或坐或立有四人,皆為男子。

看情況,應該就是姑蘇慕容的四大家將。

以鄧百川為首,其余三人依次為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

而其對面則是以一面目丑陋男子為首的四人。

這四人,三男一女,各個氣息雄厚,都不簡單。

兩方中間則是受傷的段王爺,他面色蒼白,正躺在李青蘿,也就是王夫人的懷里。

兩邊則是另一些江湖人,形單影只,但氣勢都不弱,各霸一桌,并不合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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