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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出人意料

在眾人或質疑、或感嘆、或贊揚的神色中,朱溪緩緩來到眾人之前。

見朱溪愿意出手,左輕侯趕忙還禮,近兩米的身形微微彎曲,為先前的忽視表達歉意。

“那便多謝少俠了,幸得少俠援手,此事后,無論結果如何,少俠都是我擲杯山莊的座上賓。”

朱溪微微彎腰,嘴角含笑,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左二爺客氣了。”

左輕侯又問道:

“不知少俠可否通報個姓名?”

“在下朱溪。”

“朱、朱溪.....”

一個少見的姓氏。

左輕侯低眉沉吟,眉頭緊鎖,似在思索。

就連其身后、身旁的諸位大佬一時也陷入沉思。

朱姓,這個姓氏,可少見啊。

朱溪并不考慮這些,他轉過頭,看向面前豐神如玉的白衣男子,拱手道:

“香帥,我們又見面了。”

“小友胸襟寬廣、通情達理,實非一般人也。”

“香帥,過獎了。”

楚留香搖扇,笑談道:

“此事過后,小友定要留下來,與我暢飲一番。”

“香帥有請,我必奉陪到底。”

能夠有幸結識楚留香這般風流人物,朱溪自然十分愿意。

看著說笑的二人,左輕侯稍作思量,試探性的問道:

“我看你這般年歲便有如此武功,難不成是【江南七怪】之一朱聰,朱大俠的后人?”

轉過頭來,朱溪擺手答道:

“不、不是。”

他也不知左輕侯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咦?那倒少見。”

左輕侯自然是想知曉朱溪師承、背景,像朱溪這般年輕的少俠,要么出自大宗名門,要么就是家傳武學深厚。

先前朱溪自訴無門無派,若其所言為真,那么左輕侯便只能猜想其出自武學世家。

但說起姓朱的江湖高手,也就只有那么幾個,其他的多是些寂寂無名之輩。

左輕侯先前所言的朱聰乃是昔年教習郭靖之人,【江南七怪】之一,號【妙手書生】,自創一路“分筋錯骨手”,久負盛名,也是最有可能的。

可朱溪明言否定,那么只能另尋其他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左輕侯心中暗道:

“難不成是那人的族人?可我怎么連一點消息都未曾得知。”

左輕侯的推測并非毫無理由,畢竟沒有門派、家傳,就代表著沒有資源、武學、人脈,此間江湖,僅憑一人,走到這一步,根本不可能。

強如郭靖,年少孤苦貧困,也是得了【江南七怪】毫無保留的諄諄教誨,再加上黃蓉這位宗師之女的青睞,諸多江湖大佬的捧場,才一步步擁有今天的地位。

統領群雄,坐鎮中原門戶——晉陽重鎮,外御胡人,內鎮賊寇,江湖中人皆佩其高義。

諸般因素,缺一不可。

隨后,楚留香為朱溪介紹在場眾人,朱溪按捺心中的喜悅,一一見禮。

這不正是朱溪所求的,刷好感、提聲望,不然他才不會冒這么大風險出手。

更何況,如果可以,趁此機會,偷偷蹭蹭這些大佬的屬性和武功,那也是血賺啊。

“嘿嘿,全真派的《先天功》,衡山派的《百變千幻衡山云霧十三式》,還有什么,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嵩山派的《大嵩陽掌》,我要求不高,給一半就行。”朱溪心中暢想道。

直到現在,朱溪依舊沒有搞清楚這系統獲取武學、詞條和屬性的規律,真的完全就是隨機的嗎?

在此過程中,在場之人大多都給了好臉色,除了三人。

一是那全真派趙志敬,不知為何,朱溪感覺他笑的太勉強了,若不是有楚留香在身側,恐怕他都不愿敷衍一二,似乎朱溪的出現,打擾了他的好事。

二則是那慈航靜齋的秦姑娘,冷冰冰的,根本沒正眼看過朱溪,好像她就沒對什么人有好臉色過。

三則是那一直坐于原位的慕容復,他也是頗為熱情,還主動出言邀請朱溪往還施水閣一聚,太過熱情,有點假。

況且,對慕容復的為人,開了上帝視角的朱溪還是有所了解的。

看到慕容復,朱溪竟想起了已經數日未見的李莫愁,不禁心下擔憂道:

“李莫愁應該已經脫身了吧。”

介紹完,楚留香還想對朱溪叮囑點什么,可話沒說出口,便被人打斷。

“喂!”

朱溪抬眼看去,那名叫寶象的妖僧口出狂言道:

“敘舊、敘夠了沒?我都等得著急了,你們這些正道之人就喜歡整這些有的沒的,啰里啰嗦。”

“楚留香!你該不是怕了吧。”

沒有理會寶象,楚留香輕拍朱溪肩膀,低聲道:

“莫要勉強,不勝也無人怪你。”

“嗯,好。”

向問天仔細打量一番朱溪,輕撫白須,隨即笑道:

“哈哈哈,擲杯山莊左二爺果然交友廣泛啊!僅憑這么點時間,便能找來一名武藝高強的俊彥。”

向問天眼光何等老練,怎會看不出朱溪武功深淺。

左輕侯看向向問天,說道:

“我們三人分別是全真派趙少俠,慈航靜齋秦姑娘,還有這位朱溪、朱少俠。”

向問天也通報三人姓名:

“好,我們三人是血刀門寶象大師、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還有青城派少掌門——余公子。”

聽到“少掌門”三字,余人彥嘴角明顯一揚,見朱溪看向自己,還比了個割喉的動作,渾然不將朱溪放在眼里。

“可以。”

“既然你們的人齊了,那便開始吧。”

“行。”

眾人各自后退,騰出一圓形場地。

三位年輕人站于一旁,等待仆人清空場地。

可很顯然,全真派高徒明顯與慈航靜齋的傳人更為親近。

趙志敬越過朱溪,走到秦夢瑤身邊,特意將朱溪背在身后,拱手細聲說道:

“秦姑娘,依我看,那寶象和任盈盈都不是簡單人物,我們需得從長計議。”

秦夢瑤抬眉看了眼趙志敬,僅僅一眼,目光便又投向他處,緩道:

“任盈盈乃人榜第二十,我與她只能說,誰也奈何不了誰,至于那寶象,以前從未聽過,武功不知、手段不曉,但能被血刀老祖收入門,想必也是頗有天賦。”

談起那寶象,雖然其粗蠻無禮、出言不遜,秦夢瑤頗為厭惡,但還是承認其實力,稍作停頓,秦夢瑤又道:

“但是,據我所觀,這寶象不會強于任盈盈。”

聞言,朱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道:

“嘶——這任盈盈竟然能排到人榜二十,比、比宋青書還高啊!”

趙志敬頷首,低聲詢問道:

“那秦姑娘,若讓你對付寶象,有幾成把握?”

秦夢瑤輕哼一聲,言道:

“九成,我對付不了任盈盈,還對付不了一個妖僧?”

“那正好,我正有一計,不知秦姑娘可愿一聽?”

“你說。”

聽到這,朱溪也湊近了腦袋。

趙志敬低眉不耐的瞥了眼朱溪,又道:

“咳咳,對面實力最強者是任盈盈那妖女,最弱者自然是余人彥,我對付他,十拿九穩,不成問題,但若讓我對付寶象和任盈盈,屬實難說。”

“你的意思是?”

“不知秦姑娘可知田忌賽馬的故事....”

就在朱溪仔細聆聽時,身后一陣香風襲來,朱溪轉頭看去,正是楚留香,他招了招手,將朱溪叫了過去。

二人來到一處角落,朱溪看向楚留香,問道:

“香帥,你找我?”

楚留香握住扇柄,面露憂色,沉聲道:

“嗯,今日之事,甚是兇險,那寶象和任盈盈都不是簡單人物,小友,你可能不是其對手。”

“我、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從懷中拿出一面膜大小、薄如蟬翼的白色絲狀物,楚留香遞給朱溪道:

“我這里有一件殘缺的冰蠶絲甲,萬兵不侵、水火不入,你且穿上,見勢不對,直接投降,無人會說你。”

朱溪擺手推脫道:

“這、這太貴重了,香帥,這只是一場賭斗而已。”

“小友,你且聽我說完,這冰蠶絲甲本就殘缺,只能勉強護住心窩處,算不上貴重,血刀老祖、向問天謀劃已久,此次不可能空手而歸,你千萬要穿上,保住性命。”

朱溪見始終推脫不過,只能伸手接過,他也知曉,作為眾所周知的三人之中的最弱者,肯定會被對方針對,雖然他也想對陣余人彥,但萬一遇上寶象和任盈盈,還是保險點吧。

他只是想來出個風頭,可不想白白送掉性命。

隨即在楚留香的幫助下,朱溪將這殘缺的冰蠶絲甲掩在心窩處。

朱溪使勁拍了拍胸口,竟然察覺不到半點疼痛,他心中嘆道:

“這冰蠶絲甲果然不簡單。”

意識到此物非凡,朱溪看向楚留香,鄭重的拱手謝道:

“多謝香帥,賭斗結束,我會還你的。”

“小友說甚話,這冰蠶絲甲于而言,已無太大作用,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拿著。”

“香帥!這、這不太好吧。”

“小友,若你真想將我楚留香當做朋友,便不要再說其他。”

“那、那好吧。”

見執拗不過,朱溪也只好放棄。

沒過多久,仆人已將場所清理出來。

“這打頭陣的第一戰,誰來?”

話音落下,寶象便率先站出,他提起一柄血口大刀,走向場中,將刀倒插于地,看向正派眾人,喝問道:

“這一場,我血刀門寶象,誰敢來?”

一股腥氣撲鼻而來,站于三人之右的朱溪,眉頭微皺,暗忖道:

“這家伙,可不好對付。”

朱溪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對面的寶象和任盈盈都不是他能對付的,唯一能打的只有余人彥。

“話說剛才這趙志敬在跟秦夢瑤說什么呢?該不會要讓我去打寶象吧,那不是送人頭嗎?”

才將,趙志敬特意避開朱溪與秦夢瑤交談,朱溪根本就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搞得朱溪現在極其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要把自己賣了。

“不行,我要離他們遠一點,一會兒把我推上去怎么辦。”

想到這,朱溪用眼角余光警惕的看了眼身旁的趙志敬,趁這家伙還沒動手,他腿腳向一旁輕輕挪動幾步。

“都挑軟柿子是吧,不行,我也要打余人彥。”

其對面的任盈盈,見朱溪如此,不由一怔,甚是疑惑。

可結果卻不如朱溪所料,他剛挪動完,秦夢瑤便已出聲:

“我來。”

說完,秦夢瑤踏入場中,來到寶象前方。

見來者是秦夢瑤,寶象提起血口大刀,抗在肩上,吐出舌頭,淫笑道:

“嘿嘿,小美人,怎么是你啊!一會兒傷了你,可就不好了。”

不知為何,朱溪看到寶象,腦中竟浮現另一道身影,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那家伙長得比寶象好看點。

“淫賊,受死!”

連開始都不用喊,秦夢瑤直接悍然出手,根本不給寶象反應機會。

看著秦夢瑤欺身上前,連兵器都不用,赤手空拳與持刀的寶象廝殺,朱溪暗嘆道:

“嘿,好家伙,慈航靜齋的人都這么猛嗎?”

二人身形交錯,秦夢瑤隱占上風。

因為秦夢瑤出手太快,一瞬間便拉近距離,寶象持刀抵抗,落了先機,又被近身,武器便極難發揮作用,一時間,秦夢瑤將寶象硬生生壓制住。

當然,這么近的距離,大刀落下,便是一刀兩斷,若是秦夢瑤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秦夢瑤的手掌被寶象的大刀擋住,發出清脆的聲響:

“鐺鐺”“鐺鐺”

寶象怒吼一聲,道:

“你這慈航靜齋的婊子!給老子等著,等我騰出手來,有你好看。”

“淫賊!你先還手再說吧!”

又是一連串的清脆聲響,秦夢瑤根本不給寶象反手的機會。

看著場中二人,朱溪皺眉暗道:

“嘖!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這寶象完全被兵器所拖累了。”

原本朱溪以為這場對決還會再持續一段時間,可寶象也反應了過來,棄了大刀,與秦夢瑤赤手空拳的廝殺。

見此,朱溪還以為對決會有變故,但出乎他的意料,僅僅過了片刻,這寶象便被秦夢瑤一掌拍碎兩側手臂,隨后被血刀老祖救下,脫離戰場。

血刀老祖察看一眼寶象傷勢,轉過頭,看向秦夢瑤,厲聲道。

“好生狠毒的女娃!”

寶象被血刀老祖救走,秦夢瑤也不停留,轉身離開場中。

見拿下一場,正道眾人皆是面露喜色,氣氛稍松。

這時,余人彥竟上了場:

“青城派,余人彥。”

不等朱溪反應過來,趙志敬竟搶先上場。

“全真派,趙志敬!”

朱溪無奈,但又沒什么辦法,趙志敬上場確實比他上保險一點。

“久聞全真派高名,今日終于得償所愿。”

“哼,馬上讓你見識一下全真派功夫。”

狠話放完,二人旋即廝殺成一團。

正合眾人意料,對決一開始,趙志敬確實占盡了上風,將余人彥壓得喘不過氣來,就連朱溪也認為勝券在握,心中暗道:

“看來我可以不用上場了。”

可就在此時,變故驟生,那余人彥見明的不行,就來暗的,趁趙志敬不備,抬起手,發出袖里暗箭。

“撲哧——咻咻咻”

一連十數箭,直接射向趙志敬,二人本就離得近,趙志敬躲避不過,硬吃了幾箭。

還有幾箭朝著正廳方向射來,全被莫大先生出劍擋住。

捂著胸前傷口,趙志敬躺在地上,怒斥道:

“啊!余人彥,你這無恥小人,好生惡毒。”

結局不言而明,趙志敬落敗,被仆人抬了下去。

眾人大驚,紛紛指責余人彥道:

“余人彥!你怎能使暗器!”

“沒想到,青城派竟出了你這般陰險小人!”

“余人彥,你可知你在作甚!真的瘋了。”

最激動的則是郝大通,他當先上前,察看趙志敬傷勢,確認沒有性命危險后,本就性急的他,竟飛身上前,想要將余人彥斃殺當場。

“今日我便為武林鏟除你這禍害!”

“住手!”

可這一拳卻被向問天擋住,捏緊郝大通的拳頭,向問天面露難色,賠笑道:

“郝真人,你急了,小輩的事,我們這些大人又何必下場?”

余人彥顫抖著雙腿,躲在向問天身后。

“向問天,你休要攔我,這小子好生惡毒!背師棄祖,今日我便替余掌門殺了這孽子!”

“郝真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我們先前可沒說,不得用暗器吧。”

“向問天,你今天硬是要與我過不去是吧。”

郝大通長吸一口氣,全身運起一股澎湃內力,正是全真派絕學《先天功》,拳頭緩緩壓向向問天。

這時,倒是楚留香站了出來,他伸手按在郝大通手臂上,勸道:

“郝真人,喜怒,不要誤了大局。”

“香帥,你不要攔我!”

“郝真人!”

郝真人面色青紫相接,他看了眼一旁冷笑不已的血刀老祖,氣憤的收力放手,指著向問天身后的余人彥道:

“余人彥,我不知你為何要自甘墮落,但從今日起,我全真派絕不會容忍你繼續為害江湖!”

說罷,郝真人也不管其他,獨自回到正廳內。

可此時,這些都與朱溪無關了,因為他知道,他似乎要打任盈盈了。

“人榜第二十,打個錘子!”

旁人的議論聲也傳入朱溪耳中:

“一比一平了。”

“這可如何是好,那任盈盈可是人榜第二十呀!”

“就連秦姑娘都未必能拿下這妖女,看來今日正道是徹底敗了呀。”

就連楚留香也走到朱溪身邊,他并不相信朱溪能有半點機會戰勝任盈盈,嘆道:

“小友,今日之失利不在于你,若不行,便就此罷手吧。”

聞言,朱溪腦中百感交集,嘴唇輕顫,欲言又止。

左輕侯也走上前來,勸道:

“朱少俠,你不可能贏她的,就這樣吧,今日算我擲杯山莊認栽了。”

這時,任盈盈來到場中,面向正道眾人,躬身拱手,朗聲道:

“日月神教,任盈盈。”

“哎——”

二人見朱溪一聲長嘆,便以為其意已決,各自回身。

可出乎眾人意料,朱溪沉思片刻,徑直走了上去。

“哎!他、他上去了。”

“這小子想干嘛?他不會以為他有機會吧。”

“這小子有膽氣啊!”

來到場中,面向任盈盈,朱溪正色,拱手還禮道:

“江湖散人,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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