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賭斗
- 綜武:從李莫愁開始疊詞條
- 沙暴蒼螂
- 4703字
- 2024-07-29 23:54:54
楚留香一席話,倒是止住了先前咄咄逼人的眾人。
郝大通面露不豫,但也不知說些什么。
在場之中,唯一能抗衡楚留香的恐怕也就只有慕容復(fù)了,但他依舊端坐于位上,瞇著眼,靜觀好戲。
見此,左輕侯拍了拍手,笑道:
“是啊,人要臉、樹要皮,我們這些人活了大半輩子了,非要去欺負些小輩,傳出去也不好是吧。”
有楚留香在身側(cè),左輕侯自然沒有多少顧忌,音調(diào)也是抬高了幾分。
崆峒派賀禮之人,一中年男子出來圓場道:
“既然如此,那便折中,讓那些小輩一邊玩去,莫饒了大家雅興。”
“我也同意。”
“可以,我看行。”
郝大通重重嘆了口氣,回到座位坐下。
見事有轉(zhuǎn)歸,左輕侯心喜,可此時自院外傳來一道呵斥聲:
“楚留香!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正是【矛鏟雙飛】展羽,他提起那桿造型奇特的兵器,半袒胸脯,站于任盈盈身側(cè)。
剛才楚留香可是自正廳大門而入,那展羽又不眼瞎,怎會看不見。
又或許是楚留香就根本沒把這展羽放在眼里。
楚留香先向眾人告罪道:
“諸位回座便是,在下有些事要處理。”
說罷,便搖起白扇,大笑著向廳外走去。
左輕侯擔心楚留香不好處理,便也跟著向廳外去。
楚留香掀開簾子,看向展羽,笑道:
“展羽,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見到正主,展羽拍胸大吼一聲,怒道:
“楚留香!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楚留香面露冷色,談道:
“我與她的事,與你何干?莫要自作多情,否則我也顧不上天龍寺的臉面,今日便讓你命喪于此。”
“切!那左輕侯這六十大壽可就毀了!”
面對楚留香,展羽似乎有所依仗,竟然出奇的毫不畏懼,反而挑撥道:
“左二爺,看來你這摯友倒是沒把你放在心底啊!”
身后的左輕侯走上前來,站于楚留香身側(cè),斥道:
“哼!我與香帥的情誼,不是你一兩句便能挑撥得了的,若是你再不走,今日左某人這壽宴,不辦也罷。”
一語激起千層浪,底下賓客議論紛紛,皆是贊頌二人之情誼。
“不愧是名震江南的左二爺,真是豪氣啊!”
左輕侯面色凝重,講道昔年往事:
“昔年你敗于香帥之手,香帥心軟,饒你一命,讓你跟隨天龍寺本因大師學習禪法,鏟除心中惡念,可你卻不依不饒,還敢找上門來!”
“好好好!你們倒是義氣之輩,獨我展羽忘恩負義!”
展羽揮舞矛鏟,刮起一陣風浪,直接將離得近的賓客們掀飛,他揚天大吼道:
“今日之事,與天龍寺毫無干系,獨我展羽一人所為!”
吼聲響徹云霄,激起一陣驚鳥群飛。
正廳內(nèi)的郝大通,身體前傾,目光緊盯場中,握拳道:
“這展羽,功夫更勝從前啊!”
莫大先生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態(tài),但其已將長笛細細包好,放于懷中,拔出腰間長劍,細細端詳。
“看來今日是一定要分高下、決生死咯。”
李有教不解道:
“莫大先生,何來此言,就算這展羽在天龍寺學了一二精髓,難不成還能擊敗香帥?”
“哼,那就要看在座的各位了。”
莫大先生意有所指,但未明言。
此時,一旁的慕容復(fù)開口道:
“聽聞莫大先生的師弟劉正風與那日月神教光明右使曲洋交好,這任盈盈又一直被光明左使向問天所庇護,難不成有什么可靠消息?”
“慕容公子說笑了,這江南一隅,誰能比得上姑蘇慕容消息靈通呢?”莫大先生回道。
慕容復(fù)旋即閉口不談,只與費彬飲酒。
遠處假山后的朱溪也時刻關(guān)注著場中變化,看著發(fā)怒的展羽,低聲喃喃道:
“看來今天這情況,是不可能善了了。”
一旁的周芷若問道:
“朱師兄,我們該怎么做?”
轉(zhuǎn)過頭,朱溪眉頭微皺,回道:
“看情況吧,只是一個展羽,他們應(yīng)該能妥善處理。”
正廳內(nèi),那么多武林大佬,再加上楚留香,還怕拿不下一個展羽。
就算光憑楚留香一人,應(yīng)該也可以,只是怕誤傷這底下無辜賓客罷了。
“那你為何眉頭緊鎖?”周芷若看向朱溪,又疑問道。
聞言,朱溪并不去看周芷若,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場中的那道青色身影,語重心長道:
“這任盈盈和展羽站得也太近了,他們?nèi)羰且换锏模雭斫袢罩驴峙乱咽侵\劃已久,不會這么容易善罷甘休。”
重重的拍在柱子上,朱溪嘆道:
“應(yīng)該還有人,一會兒見勢不對,我們直接溜走便可。”
“好。”
“哼!”
見展羽氣勢更勝往昔,楚留香手中搖扇的動作也變緩,單對單,他自然不懼,但這么多人在場,出手倒是躡手躡腳、太多顧慮。
他側(cè)頭,對著左輕侯暗暗點頭,左輕侯會意,對身旁的管家,吩咐道:
“將賓客們都暫時安排到后院,快去。”
“是,莊主。”
管家應(yīng)聲而去。
隨著左輕侯的命令,眾賓客在家丁的帶領(lǐng)下,逐步向后院轉(zhuǎn)移。
秦夢瑤面向正廳方位,她先是看了眼楚留香,眉眼微沉,隨后對左輕侯拱手道:
“還請左二爺出手擒拿此女,為江湖除害。”
秦夢瑤與任盈盈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間,誰也取不到壓倒性的優(yōu)勢,在擲杯山莊的地界,她只能再次請求左輕侯的援手。
“秦姑娘,你們年輕一輩的事,我們這些人也不好插手,還是莫要讓在下為難。”
秦夢瑤再拜,又道:
“左二爺明鑒,這妖女和展羽是一路人,他們來此有所圖謀,若不及時拿下,恐生事端。”
“這,秦姑娘此話倒是危言聳聽了,就算再來兩個展羽,我擲杯山莊也不放在眼里。”
見左輕侯不聽勸,秦夢瑤也不再出言。
郝大通本就性急,見局勢僵持,也走了出來,對著楚留香和左輕侯二人道:
“不若我等三人聯(lián)手,直接將此人拿下。”
展羽此前本就是一左道惡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只是后來得了天龍寺庇佑,才僥幸活了下來。
先前展羽上門,郝大通看在天龍寺的面上,以為他已回歸正道,未曾出言,但沒想到這展羽心性未改,竟然得寸進尺,若今日不將他擒下,日后江湖上恐怕又要多一魔頭。
楚留香收扇,似在糾結(jié),郝大通的提議很是合他意,以多欺少,雖不太光明磊落,但今日畢竟是左輕侯生辰,速戰(zhàn)速決,也好。
三人對視一番,心中已有決議,旋即擺開架勢。
朱溪環(huán)抱雙手,目光警覺的看向場中,他的直覺告訴他,今日之事不會那么簡單。
眼見形勢一觸即發(fā),自山莊大門又傳來一道狂妄聲響:
“哈哈哈!正道人物也只會以多欺少不成!”
伴隨著言語,自大門處刮來一陣勁風,花飛葉落、飛沙走石,生得鋪天蓋地的沙塵,一時令眾人睜不開眼,正廳簾子也被吹開,一眾江湖豪杰也是嚴陣以待。
眾人抬頭看去,三道人影自空中飛來,落在場中,為首者是一黃袍僧侶模樣的老者,其人面黃枯瘦、身材矮小,眼神銳利肅殺,黑洞洞的雙眼打量著眾人。
被這眼神一掃,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正廳眾人,也是噤若寒蟬,不敢率先出言,怕被這來意不善的老者記恨上。
其身后則是一容貌清瘦的白衣老者,其頦下留著一叢花白長須,向下垂在胸前,神態(tài)慈祥,雙眼有神。
再其次也是一僧侶打扮的青年和尚,其人肥頭大耳,滿臉淫邪,應(yīng)是為首僧侶的徒子徒孫,一來到場中,其便一直盯著孤身而立的秦夢瑤。
那老者看向眾人,獰笑幾聲道:
“怎么?我一來,怎么一個個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敢吱聲?”
也并非正廳眾人毫無膽氣,只是稍微年輕的,未曾見過、聽聞過此人。
年紀大點的,心中雖有猜測,但老成持重,不敢先言。
倒是楚留香率先點出此人身份。
“血刀老祖,你來此何事!”
話音落下,眾人面色各異,此時場中只剩下正廳十余人,以及底下賓客中的十數(shù)名好事者。
知曉血刀老祖威名者,皆面色凝重,雙腿打顫,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先走,恐怕早已先行一步。
另一些早先不知道者,也在旁人的提醒下,面露驚恐。
“這、這血刀老祖誰啊!”
“很強!早些年的左道巨頭,黑榜魁首!”
“啊?”
“反正你就只需知道,這血刀老祖從張真人手里活下來了。”
“哦——”
那血刀老祖走上前來,在距離楚留香三人只有七步之距的位置停了下來,一雙賊眼在楚留香身上游移,獰笑道:
“哼,你便是楚留香啊?倒生得一副好容貌。”
楚留香握緊手中扇柄,沉聲道:
“血刀老祖,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哈哈哈,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這天下有哪里我去不得。”血刀老祖嗤笑道。
正廳里的莫大先生等人也走了上來,站于楚留香三人身邊,支援一二聲勢。
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直接走了,太失臉面,往后還怎么混。
郝大通一身正氣,嚴峻道:
“血刀老祖,你竟還敢出現(xiàn)在中原,不怕被張真人得知?”
談起張真人,血刀老祖明顯不如先前穩(wěn)重,兩眼獰色閃過,怒道:
“不要老拿張三豐來壓我!我豈會怕他,你這死胖子,何門何派?敢在此聒噪,信不信我滅了你們門庭。”
一旁的白衣老者,走上前,低聲道:
“老祖可能不知,此人乃全真派王真人弟子,郝大通。”
“我想是誰?原來是王重陽那王八蛋的弟子啊!”血刀老祖嗤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
郝大通怒不可遏,旋即抬手,想要讓這“禿毛僧侶”嘗嘗全真派功夫。
一旁的楚留香趕忙伸手將其攔住,勸道:
“郝真人冷靜,他在故意激你,到時落人口實,占不到理。”
“呀啊!”
郝真人也是知曉其中利害,不甘心的重重放下手掌。
此間江湖承平日久,各大派雖摩擦不斷,但在張真人的威壓下,根本不敢明目張膽的爭斗,左道之人更是駭于張真人之威名,一直遜于正道,不敢撼動正道地位。
若真有正道之人開了這先河,率先挑起爭端,倒極為麻煩,畢竟張真人年事已高,全真派與武當派雖一直互有競爭,并不和平。
但郝大通也知道,若沒了張真人,恐怕屆時這江湖又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各派之間壓抑已久的恩怨情仇又將涌現(xiàn)。
“哼!讓王重陽給老子等著,遲早有一天,打上全真,掀了他的棺材鋪!”
莫大先生持劍,站于郝大通身側(cè),道:
“血刀老祖,今日來此,你意何為?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韙,打破這十余年的安寧嗎?”
“哼!”
血刀老祖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其身后的白衣老者,向幾人拱手道:
“我等此來,也不為其他,只為與左二爺祝壽罷了。”
自己六十大壽被打攪,左輕侯自然心有怨氣,他怒道:
“祝壽、祝壽,客人都走完了,怎么個祝壽?”
白衣老者輕撫長須,笑道:
“哈哈哈,左二爺喜怒,我等也是祝壽,只是祝壽方式與那些人不一樣罷了。”
楚留香看向白衣老者,言道:
“若我猜的沒錯,你便是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天王老子】向問天吧?”
“香帥,好眼力!”
“我常聽聞,你向問天雖為左道之人,但性情豪邁、義膽忠心,是左道中不可多得的異類。”
“香帥,過獎!江湖之人大多言過其實。”
看向院中那道白色背影,朱溪詫異道:
“此人便是向問天!倒不像個左道之人。”
朱七七也被場中變故吸引了目光,她站到桌上,雙手扶著假山,小聲道:
“那是你沒見過,其實有很多左道之人,都挺不錯的,只是他們受不了正道的虛偽、道貌岸然罷了。”
周芷若正色反駁道:
“我見未必,朱女俠言之過甚,正道之人雖有些許劣跡之輩,但大多都是心慕正道、心存良善之人,而左道應(yīng)是不留情面、人人該殺!”
聽到這,朱溪接著眼角余光,瞟了眼周芷若,心中暗道:
“不愧是滅絕師太的徒弟,果然一脈相承!
朱七七跳下桌子,雙手叉腰看向周芷若,爭鋒相對道:
“那照你的意思,左道之人都該死咯!”
“難道不對?”
“哼,那你說說看,他、就他,該不該死?”指著朱溪,朱七七又問道。
“朱師兄又不是左道之人!”
“你、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口中的朱師兄是個什么人?”
“我相信以朱師兄的為人,定不是與左道之人茍且之輩!”
“那你可知這登徒子與我相見的第一面便將我.....”說到最后,朱七七也意識到不對,她兩頰羞紅,雙手不自覺的在胸前擺弄,言語也變得支支吾吾、不明所以。
“將你什么?”
眼見二人還要爭吵,朱溪趕忙勸阻道:
“都別說了,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那窩里反。”
“是,朱師兄。”
朱七七學著周芷若的模樣,怪聲怪氣道:
“是~朱師兄,你肯定會站在我這邊的,偏心。”
“朱七七——”
“哼。”
二女終于打住,朱溪又看向場中。
院內(nèi),此時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少先前還想留下來的好事者,此刻已不見了蹤影。
“那你便說說看,你們是怎么個祝壽法。”
向問天笑道:
“左輕侯為江湖中人,整個江南,任誰不得說一句擲杯山莊左二爺豪氣好客、重義輕財?shù)拿烂駛€平頭百姓一般,大擺宴席、吃喝玩樂?豈不無趣。”
左輕侯背著手,看向場中,冷聲問道:
“那你說如何?”
“要我說,便依江湖規(guī)矩,來個賭斗,為左二爺壽宴增點趣味。”
“賭斗?”
“沒錯,賭斗!你我雙方各出三人,三局二勝!再添點彩頭,不比吃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