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落日龍舌蘭
- 亡靈,為了生計被迫下海
- 板猛犸
- 2566字
- 2024-07-12 23:46:54
島嶼在崩裂,化作曼德溫彰顯神力的微不足道細節(jié),紅色的海水掀起波濤,從沙灘為起點吞沒陸地。
扛著尤菲跑路的柯西莫,也不忘對釣魚佬開著玩笑:“你似乎對曼德溫很了解,以前在教會混過?”
肩抗魚竿的釣魚佬,調(diào)整向天空飛去的魚線風(fēng)箏:“沒有,我只是個喜歡釣魚的人,怎么會在教會混過。”
“果真?”
“除非這個世界有釣魚之神,否則我不會信奉任何神靈。”
如此有骨氣的發(fā)言,讓柯西莫豎起大拇指,這才是資深釣魚人士。
木匠在前面聽到這番交流,慢下腳步罵著:“就是,都是什么海洋之神、太陽神、島嶼狗屁神,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教義跟傳銷一樣。
如果我當(dāng)上神了,只給信徒一個指示,使勁造木器。”
“那你一定是深淵海域掌管木器的神。”
“這句式怎么感覺有點耳熟呢……”木匠低聲喃喃自語,似乎想從破碎的記憶中找到熟悉的片段。
但他生性不是一個喜歡沉思的人,在快步奔跑見到村落中黑色的教堂時,立即放棄對掌管木器的向往。
他一躍跳起,握拳用力向著教堂的位置揮去:“嗚呼,神父那老不死的走了,這教堂就歸我了!哈哈哈。”
“大傻個,跟我去搬龍骨。”
大傻個……
扛著韋布的帕吉疑惑指著自己,沖著木匠說:“你在叫我嗎?”
“你個子又大,人也有點傻,肯定是你啦。”
帕吉修養(yǎng)很是不錯,不想和一個精神有些問題的匠人計較,將韋布放在村落入口,便跟著木匠一同向教堂走去。
柯西莫一把將尤菲扔在韋布身邊,回問在旁觀察天象的釣魚佬:
“還剩下一點時間,你應(yīng)該解釋一下,該怎么離開了吧?神父那老東西說他死之后,這座島嶼的灰霧會自然消失,我們也將脫離世界的缺口。”
釣魚佬靠著象征門的分界線條,收攏魚線時,看著木匠的背影,還有位于村落中的教堂。
“神父的罪孽在于,他誤以為用崇拜神靈的方式信仰灰霧,就能獲得另一種視界……結(jié)果卻引發(fā)無法預(yù)料的悲劇,而你所見到的僅是菲尼克斯島冰山一角,所有到過這座島的人,都將被留下烙印,致死無法逃脫。
愚人船的龍骨,將引領(lǐng)我們離開灰霧。”
這古怪的分析口吻,引得柯西莫一陣側(cè)目:“我以為你和木匠一樣,只關(guān)心釣魚呢。”
“釣魚需要許多準備工作,調(diào)查環(huán)境也是一部分。”釣魚佬感慨些許,或許他根本沒瘋,不過是用釣魚為借口,默默陪伴著朋友。、
他放下不離身的魚竿,手掌向前拍去,指著教堂的方向說。
“跟我來。”
柯西莫跟著釣魚佬一同向著教堂的位置走去,但并未跟著木匠進入室內(nèi),而是來到旁邊一片寂靜無比的空地。
這是唯一沒有被灰霧侵蝕的地方,整齊排列著足有十一塊墓碑。
墓碑的銘文隨時間消失已模糊不清,除證明此處埋葬一個人之外,缺乏有用的信息。
釣魚佬指著角落中一塊墓碑,遞給柯西莫一把鐵鏟:“雖然你沒有向神父索要太多報酬……但還是帶走吧。”
提著粗糙的鐵鏟,柯西莫舔了舔嘴唇,顯得有些興奮。
挖墳也是個技術(shù)活,是時候表演真正的絕活了。
“里面有什么?”
“花匠培養(yǎng)出的第一朵玫瑰,還有她最喜歡的酒水配方……落日龍舌蘭。”
“落日龍舌蘭……我喜歡這名字。”
柯西莫走至墓碑的位置,開始了土木作業(yè),釣魚佬則來到教堂墻壁的角落,搬起一塊石碑,抹去表面如泥厚重的灰塵,其上寫著。
亞爾西巴德·弗康。
“你該走了,老朋友。”
釣魚佬拿起鏟子,為神父的墓碑挖了個坑,而柯西莫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當(dāng)奮力向著墓碑后方的挖掘時,并未出現(xiàn)想象中的棺槨,反而是一個的木頭匣子。
木頭匣子古樸無華,在長年累月的土地褪去了原本的模樣,變得很是老舊。
用彎刀撬開鎖扣,木匣中赫然放著一件東西。
一朵干癟的玫瑰,深紅如血的花瓣讓人難以移開視野,與海中的妖艷貨色截然不同,帶著一股攝人心神的魅力,宛若優(yōu)雅老去的佳人。
他剛拿起玫瑰,就發(fā)現(xiàn)許久沒動靜的靈魂熔爐此刻有了反應(yīng)。
古怪的聲調(diào)自熔爐齒縫中傳出,
【一朵瀕死的玫瑰,象征愛與被愛的期望,無人回應(yīng)的寂靜美麗,終將在黑夜中吞噬自我。】
什么狗屁說明。
柯西莫心中罵著金手指像個傻逼,不能簡單一點說明嗎?
在他如此想法后,一行文字浮現(xiàn)于腦中。
【花匠的靈魂徘徊于玫瑰之中,尋找合適的材料復(fù)活她,獲得一名終生侍奉的仆人……或是將她的靈魂作為材料,獲得一枚撕裂靈魂的符文。】
有點意思。
柯西莫先是看著縈繞于周圍的灰霧,心中有了一股模糊的想法。
看來第一次訓(xùn)狗的過程不算順利,靈魂熔爐肯定是偷偷私吞了一些選擇,灰霧將世界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自己無法理解肉眼見到的外物,但靈魂熔爐已是與意志綁定。
這小可愛被迫吐出一些信息,也不知是預(yù)設(shè)程序,還是殘留著一些自我意識。
經(jīng)過艱難的考慮,特別是在見到復(fù)活花匠所需的一長串材料名單后,柯西莫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將她的靈魂作為材料,收獲一枚符文。
至于是否有心理負擔(dān),將一個無關(guān)之人投喂給熔爐?
柯西莫只能表示呵呵,不要給欲望找無用借口欺騙自己,這就是他的座右銘。
玫瑰很快化作了齏粉,消散于世界,這位陰差陽錯導(dǎo)致菲尼克斯島十二個人全體不得好活的花匠。
在將一切獻給玫瑰后,最終也變?yōu)榱嗣倒濉?
靈魂熔爐將玫瑰吞噬殆盡,吐出一枚猩紅的符文。
以劍葉為底座的玫瑰,正如釣魚佬所言,這花的名字乃是落日龍舌蘭。
沒等
抱著教堂衡量跑出的帕吉與木匠,吆喝趕快釣魚佬和柯西莫上船,島嶼的崩潰越發(fā)嚴重,海水已蔓延至村莊附近,再過幾分鐘時間,他們都將化作猩紅海洋的一部分。
幾人快步向著村門口跑去,將愚人船的龍骨拋向大海,接著柯西莫左右分別抱住尤菲與韋布,一晃便坐在獨木舟上,興奮高喊。
“嗚呼,大海,你黑鋒提督姥爺又回來了!”
木匠也是興奮高呼,抬起鐵鋸劈叉跳至不過大腿粗細的船只龍骨上,學(xué)著柯西莫的口吻。
“嗚呼,心愛的木頭們,你們的木匠姥爺來了!”
因為沒搶到頭等艙,釣魚佬很是不爽,用魚鉤將龍骨拽回陸地破碎的邊緣,一步步走至木匠的柯西莫身前,順帶用屁股擠了一下黑鋒提督的腰。
然后……釣魚佬便獨座船頭,往無盡的紅色海洋中掏出魚竿,開啟孤獨而寂靜的沉浸體驗。
只有帕吉一個人坐在獨木船的后方,以大重量保證龍骨不會側(cè)翻。
可不知為何,剩下三人都齊刷刷盯著他,這讓帕吉有些毛骨悚然。
“干什么,我可是正常人。”
柯西莫指著帕吉:“我的水手,難道你不該發(fā)表一番感慨嗎?如此重大的時刻如果不會歡笑,死后連神靈都會唾棄你的無趣。”
帕吉沉默良久,作為一名騎士出身的人,讓他如此跳脫,是有些過于為難了。
半晌過后,他拍打著寬厚胸脯:“嗚呼,我要去把羅薩斯的強者打個遍,讓他們知道什么他媽的叫做力量!”
欣慰的目光浮現(xiàn)于三人眼中,這艘承載著黑鋒艦隊船員的龍骨,便向著緋紅海洋的遠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