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中學。

精神力透支的后果展現了出來。

從早上起來開始，到他站到老唐辦公室里，他頭都一直嗡嗡的，強烈的酸脹感籠在他前額處，稍微多晃一下，都覺得暈暈乎乎。

“你小子——給你放假讓你在家養精神，你又去研究治療藥劑了？”

老唐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來秦朗這是精神力透支了，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忙不迭從抽屜里拿出一塊皺皺巴巴，看起來還有點掉色的……清涼貼？

迎著秦朗震驚的眼神，老唐有點氣惱，“看什么看！趕緊貼上！”

說實話，這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年的產物了，一股子臟臟舊舊的感覺，秦朗有些嫌棄的把它貼到了額前——

貼上去有點涼，還有點黏糊，像是涂上了清涼油，絲絲涼意從皮膚接觸的地方滲透進前額，讓秦朗脹痛的腦子稍微好受了一點。

“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談談百校聯考的事。”示意秦朗坐下，老唐捧著個舊瓷杯過來，拉著椅子坐到了他面前。

“你老實跟我說，治療藥劑你現在什么把握了？”

“啊……？什么什么把握？”秦朗有點心虛。

果然……老唐嘆了口氣。

“沒事——穩定劑就穩定劑，你到時候好好發揮。”老唐拍了拍秦朗的肩膀，“我看過你穩定劑的成品了，幾乎沒有雜質，說明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的。加分不了也沒關系……”

穩定劑？？

原本有點懵懵的秦朗瞬間清醒了。

這個我是真不會啊！

“那個……”秦朗假裝撓撓頭，實際上是把從小鍋里拿出來的，那份昨天做的【2級治療藥劑（次品）】滑進校服的袖子里。

“這個行不行？”

老唐望著眼前這支淺藍中還帶著一堆絮狀雜質的藥劑有些愣神。

“你做的？”

“恩，我做的。”

“真是你做的？”

“真是我做的。”

“那你做一個給我看看？”沒好氣的白了秦朗一眼，老唐敲了敲他的頭，“我不管你上哪弄來的這支藥劑，但我警告你啊，別老拿我尋開心。”

“這會兒頭疼……但，等精神力恢復了，應該能做給您看看。”秦朗撓撓頭，試圖露出一個傻笑。“就是不一定能做出良品來，我精神力還是不夠，去不干凈雜質——”

“真是你做的？”

老唐站了起來，有些震驚。

“您到時候看著不就知道了嘛……”秦朗有些得意。

“趕快的！老實說說！怎么回事？”

老唐擰著眉頭，“我記得不是只給你演示過一級治療藥劑的制作流程么？”

“而且……”他狐疑的望著秦朗的額頭，“你的精神力等級，怎么也不夠制作2級治療藥劑才對。”

精神力的提升是一件很難一蹴而就的事情，除了部分古武家族有鍛煉精神的秘法，絕大部分人都只能依靠常年的練習術法、煉金或是年齡增長來自然增長精神力。而這也是老唐始終不愿意相信這支藥劑真的是秦朗制作的原因。

“那個……之前我就一直在練了，只是沒敢跟您說，怕您罵我……”

瞎編算得上秦朗的強項了，更何況這也算得上善意的謊言。

“那天上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好像異變了，又不敢和人說……”

緊接著，秦朗就把腦海里的精神力變得有燒灼感這件事半真半假說了出來，順便給自己之前炸掉老唐的魔藥課這件事找到一個完美的借口，“但我感覺我的精神力好像確實是上漲了，就試著制作了下2級治療藥劑。只可惜……我的精神力在最后收尾的時候還是不夠，炸了好幾次鍋才成功了一次……”

說著說著，秦朗用一種“我真是太沒用了”的語氣望向老唐，“這種藥劑能參加百校聯考了嗎？”

……

老唐望著秦朗，半天沒有說話，臉上一抖一抖的，好像隨時要準備說點什么。

秦朗湊近前去，尋思老唐是不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年紀也不輕了……可千萬別激動得出什么事——

啪——

老唐隨手抽過一本書，就抽秦朗腦殼上了。

？？？？

秦朗被打懵了，額頭上的清涼貼被書的邊角刮到，掉了半邊下來。

老唐瞪著眼睛，顯然是氣急了，滿臉漲紅，連脖子上都冒著毛毛汗，“你是不是還指望我夸你呢？！”

老唐用手指著秦朗，一臉痛心疾首，“我說過多少次，煉藥劑要循序漸進，不能好高騖遠，你把我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有多少人！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自己嘗試煉藥炸爐出事的？！我沒跟你們說過嗎！”

“就靠一本書，你就想登天了！我拿給你看的時候跟你說過什么？”

“從2級藥劑開始，就涉及到了精神力在煉金術的使用和控制！”

“精神力！那是腦域的范圍了！第一醫院每年，精神力反噬送進去的人有多少你知不知道？！”

“腦域一旦出了問題，什么藥劑都救不回來了！”

“我給你看那本書，是讓你用來鞭策自己，找準目標方向！”

“不是讓你自己在家偷偷摸摸搞研究！”

“你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炸爐了，精神力反噬了怎么辦？”

“你爸媽把你交到我手里，是讓我教你學問，教你做人！你要是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向他們交代？”

“你14歲了，年紀也不小了！你想沒想過但凡你出一點事，父母會有多傷心？”

“還有，精神力出了異變！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瞞著老師和家長的！”

“萬一出什么事……萬一……”

說到最后老唐的語氣顫抖，他不著痕跡的抹了把臉，背過身去，語氣低沉。

“你在這等著。”

“我去把你家長叫過來。”

老唐轉身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又回來，拉開椅子坐在秦朗對面，滿臉嚴肅。

“你現在有什么感覺？仔細說說！”

……

劉桂英急匆匆的從食堂趕來，連工作服都還來不及換，就急匆匆的上樓沖進了醫務室。

醫務室里，除了老唐，躺著的秦朗，還有另一個表情嚴肅的白大褂，身后跟著幾名類似記錄員的人。

這么大的陣仗顯然讓這個中年婦女有些發懵，她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努力往上扯了扯嘴角。

“我家小朗……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