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滄海本來已經結痂的手掌因為楊均拔劍,傷口再度迸裂開來,血液從傷口中流出。
手部傳來劇痛,余滄海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起身,點住對應穴道止血,并解開了自己被楊均點住的周榮穴,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然后便向青城派的方向走了過去。
“師傅!”見到余滄海走來,侯人英連忙迎了上去。
“哼!”余滄海冷哼一聲,忽然一個巴掌拍在侯人英臉上,強橫的力道直接將侯人英拍倒在地并拍掉了侯人英的兩顆門牙。
侯人英的右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看起來比饅頭還大。
侯人英倒在地上,雙目難以置信的看向余滄海,心中想不明白余滄海為什么要打自己。
有幾名離得較近的青城派弟子當即準備上去扶侯人英起來,卻聽見余滄海的聲音冷冷傳來,“不準扶!讓他自己起來!”
幾位青城派弟子聞言,只得駐足不前。
侯人英右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也不敢說話,只是默默的回到了青城派眾弟子之中。
余滄海甚至沒有向此間的主人劉正風告辭,當即便領著青城派眾弟子向外走去。
青城派今天算是丟臉丟了個徹底,自然沒什么臉面繼續呆下去。
就連明天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余滄海也不準備參加了,當即就要打道回府。
望著已經走到花園出口處的青城派眾人,林鎮南忽然大喝道:“余滄海!三年之后,林某親上青城山,為我福威鏢局慘死在你青城派手上的冤魂討回公道!”
青城派眾人聞聲微微一怔,停下步伐。
余滄海回頭瞥了林鎮南一眼,心想:“三年?哼!老夫三天都等不了!等你們離開衡陽城,和點蒼派的兩個小雜種分開,老夫就親自送你們上西天!”
余滄海心中雖然這么想,嘴上卻不答話,看了林鎮南一眼后,就回過頭來,領著青城派眾弟子直接離開了。
向大年和米為義二人早已在后院中備好椅子,還在椅子中間放上了一個火盆,供林鎮南夫婦二人取暖。
林平之當即領著病怏怏的林鎮南和林夫人過來坐下。
林平之看向自己的父母,伸出手指指著楊均道:“爹、娘,這位是本派的二師兄,此番多虧二師兄出手相助,制住余滄海那個狗賊,孩兒方得再見你們。”
在來的路上,林鎮南夫婦二人已經和大師兄認識過了,所以林平之只介紹了楊均。
楊均向林鎮南和林夫人拱了拱手,道:“在下點蒼楊均,見過林伯父、林伯母。”
林鎮南連忙回了一禮,然后伸出手指指著林夫人,看著楊均道:“在下林鎮南,這位是我夫人王氏,多謝楊大俠救命之恩。”
林鎮南又看向林平之,道:“平兒,快扶我和你娘起來,我們一家三口這次能平安度過此劫,都是多虧了點蒼派的兩位大俠出手相助,我們一起給兩位大俠磕個頭!”
大師兄笑道:“磕頭就免了,四師弟乃是本派中人,四師弟有難,本派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且營救你們的報酬,本派早已經取過了。”
說罷,大師兄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每一張都是百兩面額,加在一起,恐怕能到錢莊兌換上萬兩銀子!
楊均望著大師兄手中的大把銀票,心臟猛然一跳。
臥槽,好多錢!
大師兄從中抽出三成交到林平之手上,道:“這是你的。”然后將剩下的銀票直接分了一半給楊均,道:“剩下的咱倆一人一半。”
楊均心中原本“去武當,還是上少林”的想法頓時煙消云散。
武當少林又如何比得過我大點蒼?
畢竟有錢他是真分啊!
有了這幾千兩銀子,楊均以后早上買豆漿,就算奢侈的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那也是十輩子都花不完啊!
楊均將銀票收入懷中,看向大師兄,問道:“大師兄,這錢是從哪來的?”
大師兄“嘿嘿”一笑,道:“自然是從青城派手中掏出來的,他們洗劫了四師弟家的福威鏢局,獲取了大量不義之財,我就給他們來了個黑吃黑......”
楊均微微頷首,心想:“原來如此。”
林平之將銀票交給林鎮南,林鎮南望著大把的銀票,卻是嘆了口氣,喟然道:“些許銀錢,如何能報答兩位的大恩?”
遲疑了片刻,林鎮南道:“青城派之所以滅我林家滿門,乃是為了我林家先祖遠圖公傳下來的辟邪劍譜,兩位若是不嫌棄的話,我林家的辟邪劍譜就放在......”
聽聞此言,楊均不由得面露尷尬之色,林平之連忙出言打斷,道:“爹,辟邪劍譜此刻就在我身上,而且二師兄他其實已經看過了......”
林鎮南面露古怪之色,道:“看、看過了?難道楊少俠你已經......”
林鎮南年輕之時,其實看過辟邪劍譜,只不過想到開篇的“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八字之后,便不敢按照劍譜修煉,還將劍譜從祖宅的柜子里轉移到了房梁上。
楊均面色一僵,然后道:“我雖看過劍譜,但并未修煉,只是當作參考......”
林鎮南頓時了然,轉頭看向大師兄。
不待林鎮南開口,大師兄已然先行開口道:“我就不用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練武,你若是把劍譜交給我,說不定我哪天就拿來當柴火給燒了。”
林鎮南聽了大師兄的話,微微一愣,忽然喃喃道:“柴火、柴火、柴火......”
林鎮南忽然哈哈一笑,道:“平兒,你將劍譜取出來!交給為父!”
林平之當即從包袱中將記載著辟邪劍譜的袈裟取了出來,交到林鎮南手上。
林鎮南放聲大笑,道:“我林家因為這本辟邪劍譜而慘遭滅門之禍,此等害人的東西,還留在世上干甚?”
話音未落,已將袈裟丟到旁邊的火盆之中。
岳不群坐在椅子上,雙眼死死的望著盆中正在燃燒的袈裟,雙手緊握,不知不覺間已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握出了兩個掌印。
火焰迅速燃起,不過一會的功夫,一件袈裟便化為了灰燼......
岳不群忽然吐出一口氣,仿佛是悵然若失,又仿佛是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