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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現(xiàn)

  • 婚紗之謎
  • 耽玲
  • 2566字
  • 2025-07-31 14:05:00

眼角余光瞥見李冉正站在柜臺后,指尖懸在那支玫瑰上方,像是在猶豫什么。

木門合上的瞬間,李冉才拿起那支玫瑰?;ò晟系募獯滩恍⌒脑街讣猓瑵B出血珠,他卻像沒察覺似的,盯著花瓣上的紋路看了很久。直到柜臺后傳來動靜,那個總穿著短裙加圍裙的李羚端著剛洗好的碗走出來,瞥見桌上的玫瑰和名片,挑眉問:“老板,這是剛才那客人留下的?”

李冉把玫瑰插進柜臺旁一個空置的粗瓷瓶里,將名片隨手塞進賬本夾層,語氣如常:“嗯,一個問路的?!彼皖^繼續(xù)撥弄算盤,噼啪聲里,眼角卻掃過瓷瓶里那抹突兀的紅,像極了多年前木屋窗臺上,總在晨露里搖晃的那叢玫瑰。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嘆息憑空落在柜臺前,帶著玫瑰花瓣被揉碎的甜香。李冉握著算盤的手指頓了頓,身旁的空氣泛起漣漪,一個穿著半舊白裙的身影漸漸凝實——正是謎瑰。她望著瓷瓶里的玫瑰,蒼白的指尖輕輕拂過花瓣,聲音縹緲得像煙:“這花好看嗎?沒想到,現(xiàn)在的擺渡人居然還是個毛頭小子,毛長齊了嗎就開始做擺渡人了。”

李冉頭也不抬,算盤聲打得更快,“你該回木屋待著?!?

謎瑰嗤笑一聲,轉身靠在落滿陽光的柜臺邊,裙擺下若隱若現(xiàn)的腳踝泛著半透明的白:“待著?看那些藤蔓替我‘招待’不速之客?還是看墻上那兩套穿不上的婚紗發(fā)霉?”她抬眼望向窗外,眼神忽然軟下來,“我以前總想著,婚紗要繡滿白玫瑰,下擺拖在草地上,能沾著露水……”

話沒說完就被李冉打斷:“別想這些沒用。”他合起賬本,目光落在她逐漸透明的手腕上,“你的‘存在’又薄了些,再耗下去,連執(zhí)念都留不住。”

謎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半透明的皮膚下像有水流過,她忽然笑了,笑聲里裹著點自嘲:“留不住又怎樣?總好過忘了他當年說‘玫瑰配婚紗,才不算委屈你’時的樣子?!?

李冉的眉峰蹙得更緊,指尖在賬本邊緣掐出一道淺痕。他想起初見她時的模樣——木屋滿地殘紅,她穿著染血的白裙,蜷縮在婚紗旁,渾身的怨氣幾乎要凝成實質。那時她的“存在”還很清晰,眼神里的恨比愛更重。

“鄭逸來了?!崩钊胶鋈婚_口,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昨天去木屋的人里,有他。”

謎瑰的身影猛地晃了晃,原本半透明的臉頰竟浮現(xiàn)出一絲血色,帶著難以置信的怔忡:“他……還記得?”

“他拿著你的線索找去的?!崩钊?jīng)]說鄭逸被藤蔓襲擊的事,只淡淡補充,“林藍禾也來了,就是剛才留名片的女人?!?

謎瑰沉默了,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擺,白裙上的褶皺像她此刻的心思,亂得理不清。過了很久,她才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又藏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那套婚紗……我總覺得還缺點什么?!?

李冉看著她逐漸變得清晰又迅速黯淡的輪廓,知道她又在透支自己。他想說“別傻了”,話到嘴邊卻成了:“當年你用血澆花時,就該知道,執(zhí)念這東西,喂不飽,也戒不掉。”

謎瑰直直的看著李冉,“能幫我弄具肉身嗎?我想再見見‘他’,好嗎?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李冉被她這句話嗆到,“不能。你想見直接看不就行了嗎?!?

謎瑰把頭低了低,露出一抹苦笑,“可是我想知道,時隔這么久,他現(xiàn)在見到我會是什么表情?!?

李冉無奈的嘆了嘆氣,“我試試吧。別抱太大希望?!?

“可我就剩這個了啊。”謎瑰的聲音輕得像要飄走,“等看到他到底想做什么,我就……”她沒說下去,身影忽然化作一縷輕煙,纏上瓷瓶里的玫瑰,花瓣輕輕顫了顫,滲出一滴殷紅的水珠,像極了多年前落在婚紗上的血。

李冉看著那滴水珠墜入塵土,拿起賬本的手停在半空。柜臺后,李羚擦著碗走過,忽然嘀咕:“老板,這花怎么看著……比剛才紅了點?”

他沒應聲,只是將賬本翻到某一頁,上面用褪色的墨跡寫著一行小字:“謎瑰,執(zhí)念深種,需渡?!弊舟E旁,畫著一朵簡單的玫瑰,花瓣尖上,點著一點暗紅。

瓷瓶里的玫瑰像是吸足了那滴殷紅,花瓣邊緣漸漸洇開更深的色澤,連花莖上的尖刺都泛著淡淡的紅。李冉將賬本合起,木質封面碰撞的輕響驚得檐下風鈴晃了晃,碎銀似的月光順著窗欞淌進來,在賬臺上鋪成一片薄霜。

柜臺后的李羚擦完最后一只碗,甩著手上的水珠湊過來:“老板,這花邪門得很,白天還蔫頭耷腦的,怎么突然就精神了?”她伸手想去撥弄花瓣,被李冉抬手攔住。

“碰不得。”他指尖劃過瓶身冰涼的釉面,“有些花靠養(yǎng)分活,有些花……靠念想?!?

李羚撇撇嘴,視線落在那張林藍禾的名片上,金邊在燈光下晃眼:“說起來,那個花藝設計師看著挺和氣,可剛才在門口等的時候,總盯著這瓶玫瑰看,眼神怪怪的?!?

李冉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他想起林藍禾離開時,裙擺掃過門檻帶起的風里,混著一絲極淡的硝煙味——那味道他在舊年的火場見過,是被高溫炙烤過的布料與灰燼糾纏的氣息。

夜風忽然緊了緊,卷著幾片枯葉撞在窗紙上。瓷瓶里的玫瑰猛地抖了抖,像是被什么驚擾,花瓣上的暗紅竟順著紋路流動起來,恍惚間竟像極了謎瑰白裙上蜿蜒的血跡。李冉忽然想起初見時那間木屋,焦黑的房梁下,那件被燒得殘破的婚紗正掛在玫瑰藤上,裙擺垂落的弧度,與此刻謎瑰化作輕煙纏繞花莖的姿態(tài)幾乎重合。

“去把前院的燈籠點上?!彼鋈婚_口,聲音被風揉得有些散,“今晚的霧會很重?!?

姑娘應著去了,很快,兩盞橘紅色的燈籠在門口亮起,光暈穿透薄霧,在青石板上投下?lián)u晃的圓。李冉走到門口,望著遠處被霧靄吞掉一半的山林,那里藏著那間廢棄的木屋,藏著滿地未燒盡的玫瑰灰,也藏著謎瑰總說“缺點什么”的那套婚紗。

他忽然彎腰,從門后拎起一把半舊的銅剪,轉身走向瓷瓶。玫瑰像是察覺到什么,花瓣簌簌收緊,花莖上的尖刺愈發(fā)尖利。李冉抬手,剪刀的寒光在燈光下一閃,卻沒有落向花枝,而是精準地剪斷了纏繞在花莖上的一縷幾不可見的輕煙——那是謎瑰殘留的氣息,正隨著玫瑰的盛放,一點點被吸附、收緊。

輕煙消散的瞬間,玫瑰的艷色淡了幾分,花瓣上的暗紅凝固成靜止的斑點。李冉將銅剪放下,指腹沾了點瓷瓶上的潮氣,忽然低聲道:“執(zhí)念太盛,會把自己熬成花肥的?!?

霧色漫過門檻時,賬臺上的名片忽然被風掀起一角,林藍禾的名字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李冉瞥了一眼,伸手將名片撫平,卻在指尖觸到“花藝設計師”幾個字時,想起玫瑰花瓣上那抹極淡的、類似人工染色的痕跡——那不是自然生長的色澤,倒像是被某種特殊的顏料浸潤過,與他在木屋焦土中見過的、婚紗殘片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檐下的風鈴又響了,這次卻帶著些微滯澀,像是被什么黏住。李冉抬頭,看見燈籠的光暈里,有片半透明的白影正順著燈繩往上爬,那是謎瑰的裙角,正隨著風輕輕擺動,朝著燈籠的暖光一點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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