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多年神交,想來不會與我為難的吧?!?
——“老衲方外之人,只以天下蒼生為念。”
三人聽完不禁又驚又嘆,既可說是天緣巧合,又是陳銳氣運極佳,亦或是陳平關英靈不昧,總之既不可信,又不能不信。高霸天道:“銳兒可說是吉人自有天相?!标愪J又問:“師父,兩位前輩,你們可知穎穎下落如何嗎?”三人都一怔,薛越道:“我找七雄他們過,請他們出去尋找,可如今還未回來,我們并不知情啊。”陳銳道:“那我去問問他們。晚輩告退?!?
出了三人的營帳,便去尋找秦翼,正見朱元璋的大帳中眾將完會走出,從中找到秦翼,說道:“秦大哥,家師曾相請你兄弟去尋找張姑娘,不知消息如何?”秦翼道:“那日薛先生我我提及此事,我便令趙尋、章云潔、溫云成,高云昳,與化平派季兄向南尋找,韓都、徐靜、王舟行、劉滿英向北,按說如果找到了必會回來,就算有難事,幾人之中也會有二人回來報信?!标愪J道:“那現今……”秦翼知他想問為何現在杳無音信,接著又道:“現今尚未回來,那多半是快找到了。你先稍待兩日,過兩日之后說不定便有消息了。”二人邊說邊走,此時已走到七雄所住的營帳。
秦翼讓他坐下,倒了些水遞給他道:“你且安心,你受了那么重的傷如今都已痊愈,更何況完完好好、比你聰明機警的張姑娘呢?”陳銳不語,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秦翼正欲繼續勸說,帳外進來一名獨臂壯漢,叫道:“秦將軍?!贝巳苏桥送┳?,他看見陳銳竟已痊愈,說道:“陳兄,你怎么好了?”陳銳并未回答,起身便欲出帳,說道:“不行,我得出營去找她?!鼻匾砼c潘桐卓二人拉住陳銳的手臂,但被陳銳掙開,秦翼出帳攔住他道:“若是今日你走了,明日她便回來了怎么辦?”陳銳一怔,長嘆一口氣,便道:“可這樣讓我等著,我也是一樣心急。”潘桐卓道:“陳兄,秦將軍之言在理,說不定張姑娘此時已在回來的路上,你現在出去找她,錯過了怎么辦?”秦翼對潘桐卓道:“潘兄弟,你來找我何事?”潘桐卓看了陳銳一眼,說道:“朱元帥有事找你詳談。”秦翼道:“我這就去。”二人走出營帳。
陳銳已瞧見潘桐卓的眼色,知道朱元璋找秦翼去多半是與自己有關,但他此時心不在焉,毫不關心朱元璋對自己是否有疑心,只呆呆地望著帳門。不過多時,見二人走進帳中,卻是溫云成和高云昳。溫云成見了陳銳,說道:“陳盟主,張姑娘現在在莆田少林寺。”陳銳又驚喜問道:“此話當真?”雙手抓住溫云成的肩膀,只因太過激動,只捏得溫云成不能動彈。溫云成用力掙開,高云昳在旁將那日郊外遇見她和四君子一事說了。陳銳喜道:“多謝二位辛苦,我這就去?!眲傋叩介T口,卻見韓都四人也已回來。韓都道:“剛好你們都在,回頭再說給大哥聽。”陳銳無心聽他說些什么,自朝門外走去。韓都拉住陳銳道:“陳盟主也不必如此著急。我要說的事關聯重大?!标愪J只好等他說完。韓都道:“我們四人此行北去,雖然沒找到張姑娘,但聽見一件大事。”幾人齊問:“何事?”韓都道:“我們在河南帶尋我張姑娘時,正巧撞見一群蒙古人,聽他們語氣似乎便是大都招賢館館主鐘鐵龍和他們的黨羽。”眾人一驚,說道:“鐘鐵龍在河南干什么?”徐靜道:“多半是在督軍作戰,我們只聽了些他們對話,事態緊急,未及找到張姑娘便回來報信?!表n都道:“那日在客店,我們在他們門外聽到他們對話,那叫格勒達的小王爺說:‘館主,我聽陳漢王那邊的探子說,陳銳那小賊被艾景冥先生打傷,久久未能出戰。那日在嘉興四君子處,又見陳銳的小情人和漢義幫的幾人在,多半是去求重尚醫治?!婅F龍說:‘陳銳既傷,我一心腹之患去矣,艾兄真乃我第一知已?!勤w楓又道:‘館主不如帶人突襲少林寺。上次若非陳銳相助,我和小王爺便能將寺中大半和尚殺了。這次我們又多了四人相助,我便不信他們又能蹦出個陳銳來?!婅F龍又說:‘孫先生,你意下如何?’那孫先生說:‘館主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在下遵從便是。’”
陳銳忙問:“那孫先生是誰?是怎生模樣?是不是旋靈派的孫猛?”韓都扭捏道:“我們并未推門進去,并不知樣貌如何。不過勢態緊急,我們該早做應對?!睖卦瞥傻溃骸皠偤?,張姑娘便在少林寺?!标愪J道:“多謝幾位幾日來辛苦,我這就啟程去莆田。”剛走到帳門口,突見四人攔住陳銳道:“我們也去。卻是唐云京、方云嬌、羅鏡,潘桐卓道:“我也跟著去?!标愪J微一沉吟,說道:“好,我們一起?!闭f畢轉身向帳內六人深深一躬,隨后回自己營帳卸甲取劍與四人一同牽馬出營,向東南而去。
五人策馬并騎,行到嘉興林郊四君子所住的茅草屋時,發現四人早已不知行蹤,倒讓人疑惑,五人駐足片刻,猜想四君子現在何處,可都不得要領,索性直接前往莆田。更向南行,到莆田時已過了五六日,只比鐘鐵龍晚了不到半個時辰。進得寺中,正好見到孫猛在背后偷襲張穎,陳銳來不及思考,飛身上前,運內力接下了這一掌。
孫猛見他不但內力無任何異樣,而且自己也差點沒接下他這一掌,道:“我傳你內功,本想你能拜我為師,哪知沒幾天就要單飛出走;我聘七雄召你回來,哪知你竟策反七雄至朱元璋下,我待你不錯,你竟如此忘恩負義?!标愪J笑道:“你傳我的內功,只怕摻了水分吧。至于想收我為徒,多半是為了我家傳的劍譜。你剛才偷襲傷我未過門的妻子也是為了我好嗎?我本該料到是你的,你這版族降敵的偽君子?!边@斷話句句戳破孫猛的掩飾,不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雙掌一錯,便朝潘桐卓左側斷臂攻去。
饒是孫猛被氣得臉色如此難看,倒也有著數十年養氣功夫,迅速冷靜下來,見陳銳等五人中潘桐卓斷了左臂,便想從左突襲,若能將他擊斃,陳銳必定方寸大亂。誰知一出手,潘桐卓左側的羅鏡立即拔刀相向,護住潘桐卓。幾人久在軍中,刀法劍法都有不小進境,羅鏡這一刀凌厲迅速,若不是孫猛及時收手,便會被她削下幾根手指來。唐云京、方云嬌、潘桐卓見狀,紛紛抽出兵器,陳銳張穎上前圍攻孫猛,唐云京四人與章云潔與大都招賢館的眾武士相斗。
重尚的四大弟子的武功修為原本比格勒達、于承羽等六人高,再加上趙尋、季立甲相助,六人很快便已不支。趙尋荷風傘張開向四周一揮,六人一同躲開,遲至等四名僧人出棍分點六人腳背,六人各退一步,分進合擊。趙楓與格勒達聯手與遲至相斗,雖以二敵一卻占不到絲毫便宜。趙楓舉锏斜向劈來,遲至向側避開,趁著遲至后閃時格勒達回锏抽他后心,遲至又轉身避開。二人以為自己這般連環分進的戰術可逼得遲至無法還手,于是輪流進攻,遲至依舊閃避,待見趙楓飛身一锏向自己刺來時,他將身一側,左手在趙楓胸口一按,便將他推倒在地。身后格勒達橫腿掃來,遲至雙手持棍前捅,棍頭正捅在格勒達掃來的腿之上,遲至運力上挑,將格勒達掀翻。二人倒地之后難以起身,遲至怒喝:“便讓你瞧瞧少林寺的功夫到底如何?”
另邊遲周對封辰修,遲環對于承羽,遲專對一個身材瘦長的青年,那青年竟是孫猛門下的典行山,而趙尋與季立甲對一名胖大漢子,此人不過二三十歲,與封辰修,于承羽年紀相仿。于承羽使一把單刀,典行山使的是柄長劍,那胖漢子用的是一對短斧,幾人武功路數并不常見,不過功力卻是一般,他們既敵不過數十年自幼苦練的遲周,遲專、遲環,也打不過正當年少、跡遇特殊的趙尋。不過數合,這四人也被打倒在地。
鐘鐵龍已攻重尚數十招,重尚絲毫不還手,鐘鐵龍見陳銳突然出現,又見自己帶的六人紛紛落敗心中不免著急,但轉念一想,陳銳既來,自己大可親自出手將他抓住,用來威脅與他同行的一眾人,至于自己若抓住陳銳,重尚是否出手尚且不明,心思一動便有了計較,右手騰蛇杖向前一揮,重尚后退兩步。
陳銳與張穎圍攻孫猛,孫猛疏于拳腳,竟難以招架,幾回合后被陳銳張穎各出一掌擊倒,好在他內力深厚,倒地之后立即站起。陳銳只待再上,忽見鐘鐵龍舉杖襲來,陳銳將身一側,躲過這杖,回手待要拔劍,鐘鐵龍左手抓向自己左肩,此時已來不及閃避,眼見鐘鐵龍就要得手,此時張穎揮刀劈來,鐘鐵龍只好將手縮回隨即雙手舉杖橫揮,陳銳立劍提住,張穎舉柳葉刀削鐘鐵龍手臂,鐘鐵龍待要出手時,重尚叫道:“鐘兄且住。”鐘鐵龍停手不動,陳銳張銳便也收回刀劍。
重尚道:“兩方都是遠客,老衲未及奉茶何以大打出手?遲周,帶客人去禪房,然后備齋?!边t周應了,便去指揮眾僧。
陳銳抱拳道:“大師,晚輩還有要事要辦,恕不能在此過齋,多謝大師收留照看我義妹,告辭了。重尚合十道:“阿彌陀佛,小陳施主保重?!标愪J與趙尋等人出山門。
鐘鐵龍以為,陳銳武功如今已未必在自己之下,今日若不留下他只怕后患無窮,但瞧重尚時,雖無反元之意,但若自已執意要帶陳銳走,重尚必會出手阻攔,到那時陳銳的一眾同伴便也會出手,只好另尋他法,日后再戰。重尚道,鐘兄,你我多年未見,不如在此盤桓幾日?!辩婅F龍道:“也好?!敝厣猩焓郑埶M后院禪房,鐘鐵龍將手一揮,眾蒙古武士列為兩排,分由幾名小和尚安排住處。于承羽等四人也隨他們進去。
陳銳等初出山門,潘桐卓便道:“那于承羽果然便投了蒙古人?!狈皆茓傻溃骸斑€有懾地派的封辰修,也不知是進來叛變,還是原來就是蒙古人的臥底?!壁w尋沉哈半晌道:“多半是不久前叛變的,我看那四人武功平平,并不像是鐘鐵龍指點過的,就算是故意隱藏,適才幾位高僧出手時他們也早該施展出來。”眾人都點頭稱是,唯見陳銳與張穎互相望著對方,眼神復雜,陳銳的眼神中流露出思念、關懷、慚愧,還有幾分喜悅,而在張穎眼中卻能看出兩分憐惜,三分思念,四分因久別相見的喜悅,還有一分怨懟。章云潔和方云嬌微微一哂,分別拉著趙尋和唐云京快步下山,季立甲、潘桐卓和羅鏡也識趣地走開,跟上前方四人。
陳銳一把將張穎摟在懷里,張穎用力掙開,目光就那么直直的落在陳銳臉上,似乎有說不盡的哀怨,終于收不住淚水,伸手重重地在陳銳胸口敲了幾拳。陳銳又抓住她手,將她再次揉進懷里。這次張穎不再抵抗,但已經開始抽噎,帶著哭腔說道:“你不是不想再見我了嗎?你不是從來沒愛過我嗎?還來找我干嘛?”陳銳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不住的心疼,那日說出這等話只是未料到日后這許多變故,也不能想到自己竟能這么早就痊愈,想了想張穎在聽到自己說那么絕決的話后,仍愿去莆田為自己求醫,在路上遇見四君子等人后如何死里逃生。想過這些,摟得她更緊了。說道:“我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鄙煨涮嫠四ㄑ蹨I。委屈過后,張穎心情舒坦了許多,問道:“你是怎么好了的?”陳銳拉住她手,一邊和她說,一邊下山。陳銳又道:“今日我見那鐘鐵龍時,竟有幾分眼熟,似乎以前見過一面。”張穎疑道:“見過一面?那怎么會。”陳銳苦思,忽然想起當初他剛從旋靈派下山找四君子時,曾有一位老者與自己對詩,那老者居然就是鐘鐵龍。他把這件事告訴張穎,張穎久久不語,最后才說了一句:“這孫猛心機深重,非常人所能及?!标愪J問道:“此話怎講?”張穎道:“當初他知道你要參與武昌義會奪得盟主,他便傳你假的內功,埋下隱患。后來你遇見鐘鐵龍多半不是巧合,而是孫猛傳出的消息,他見你與四君子過招時武功進境緩慢,便并未對你下殺手。那日在鄱陽湖遇到格勒達和趙楓,多半也是他們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讓我們闖進艾景冥的山洞。他們步步為營,設好了陷阱就是在等你去踩。”陳銳聽了這番話后心中一寒,他回想當初在旋靈派時,見到的眾多弟子神態有異,凌印又對自己如此態度,今日終于有了個合理的解釋,對張穎道:“我們還是低估敵人的勢力了,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走到山腳時,只見趙尋等七人在山腳等候,都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們,給二人瞧的滿臉通紅。一行九人上身北行,到得鄱陽湖便下馬乘船,又用了數日時光。
陳銳、唐云京等離開軍營時,吳軍尚駐扎在湖口,此時回到湖口時發現軍營已經不見,唐云京道:“朱元帥說進鄱陽湖射要在涇江口分兵駐守,我們去那問問?!北娙硕纪饬?,乘般又行至涇江口,見了駐守在此的吳軍軍官,趙尋取出自己的令牌,問那軍官道:“在下主路軍吳王直遣先鋒軍趙尋,外出辦事方回,敢問我軍現在何處?”那人見了是長官,忙行禮道:“元帥命小人在此守之后,便向南進湖,現下想來是在康郎山駐扎?!碧圃凭┑溃骸岸嘀x了?!彪S后一行人連夜向湖心康郞山劃船行去。
第二日一早,九人已到了康郎山吳軍軍營,薛越、石于常等聽說陳銳把張穎接回,都十分欣喜,隨后陳銳又去朱元璋營帳,朱元璋見他回來,雖說喜色難掩,但還是把臉沉了下來,淡淡地道:“陳盟主雖心系軍中,但人卻是自由的很?!标愪J道:“義妹失蹤,陳銳若不尋回,心難安定?!爸煸安惶岽耸?,說道:“昨日我軍與漢軍主力軍遭遇,雖說并未交戰,但可見其主軍實力遠超幾日前初進鄱陽湖之時所遇的軍隊。今早我派徐達出去作為先鋒,試探陳友諒的實力?!标愪J道:“徐將軍神勇固然,但孤軍奮戰只怕難以抵擋。”朱元璋道:“此中含義,待我出兵之后你才能理解?!标愪J默然。朱元璋召過帳口親兵,說道:“吹點將號?!蹦怯H兵應了,隨后便聽得帳外號角聲響起,不過一盞茶時分,諸將已在帳中集畢,說道:“適才徐達將軍出戰,試探漢軍實力,已俘獲對方一千余人,還繳獲了一般戰艦。”眾將聽了,盡皆歡呼雀躍。朱元璋續道:“諸位且慢高興,必竟這只是陳友諒的先鋒部隊,昨天我們也見到過他們軍容之盛,我料陳友諒見我軍首戰告捷,必會多加兵。待會俞通海帶七雄,還有陳銳,分四路接應徐達,讓漢軍多派的兵落入你們的包圍中;其余所有人帶兵,在俞通海后守著,如果敵人突圍,或者未能包圍成功,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掩護他們撤回?!敝T將接令之后,朱元璋也披甲出帳,諸將不解,朱元璋道:“我若不出戰,難道讓你們瞎打一氣?”聽完此言,諸將信心大增。
出帳之后,諸將點兵上船,陳銳與齊與春帶一路戰船,在左前方,秦翼與魏石玉、趙尋與韓都、楚開鴻與燕論道分別在右前、右后、左后,俞通海率大軍在最后,呈包夾之勢,前行數里后,果然見陳友諒增援的艦隊已到,只見敵船高數丈,左右幾十艘戰船一字排開,以火炮轟擊徐達的戰船。徐達軍難以抵抗,見援軍趕到便向后撤退漢軍戰船便追了上來。
陳銳見了喜道:“正中我們下懷。”齊與春道:“我們待他們進入我們火炮勢力范圍之內再合圍。”眼見敵軍艦隊數丈數丈地靠近,陳銳與秦翼同時叫道:“合圍!”
二人都是武林好手,中氣充沛,“合圍”二字一出,敵軍盡替大驚,但還未反應過來,陳銳與秦翼等已帶兵上前圍住漢軍艦隊合圍之后便即開炮,片刻間漢軍船上四處火起,船上士兵來不及反擊,滅火的滅火,逃竄的逃竄。陳銳等八人命收緊包圍圈,隨后以弓弩亂射,當此亂象中漢軍如何能夠抵擋?不過多時便死傷枕籍,哀聲震天。
漢軍先鋒艦隊中一名將領站出,快速命人滅火救傷,隨后指揮現隊向側突圍,正是楚開鴻與燕論道所率艦隊的方向,楚開鴻與燕論道正欲變換陣形應戰,燕論道轉念一想,說道:“放他們走?!背_鴻正疑感間,敵船已開至眼前,燕論道忙道:“他們如果被全殲,陳友諒一定會派更多的兵力過來,若是放他們回去,陳友諒便會不敢輕舉妄動?!背_鴻情急之下便不再多想,放敵軍沖出包圍圈。
俞通海帶七雄、陳銳等人收兵,幾人來到朱元璋的旗艦,說了適才情況,朱元璋點了點頭道:“燕將軍之言不錯。我們挫了陳友諒銳氣,但以陳友諒的心性,必會整軍重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贝藭r艙外一名親兵進來報道:“稟元帥,探子回報,湖面十里外發現三艘敵船,體型巨大,正朝我軍開來?!敝煸暗溃骸爸挥腥遥俊蹦怯H兵道:“是。”朱元璋擺手道:“無妨,多半是巡視的船,我們不必在意?!闭c眾將商討戰術,又一名親兵闖進船艙,說道:“稟元帥,敵軍三艘戰艦沖過俞將軍的前鋒艦隊,直朝旗艦沖來?!?
艙內朱元璋與眾將大吃一驚,隨后立馬出艙帶兵準備攔住那三艘敵船。頃刻之間,已有三十余艘戰船出動??申愑颜徿婈牭膽鹋瀸嵲谔咛螅瑱M沖直撞間吳軍無船可擋。眼見敵船直朝朱元璋的旗艦沖來,朱元璋再從容淡定也坐不住了,命令向后撤退。
水手向后轉舵后,卻絲毫沒有動彈,誰知就在此時朱元璋的旗艦竟已擱淺。敵船此時已距旗艦不過半里,一旦敵將追上,朱元璋必定被俘。當此危急之時,常遇春乘船趕來,看見船頭敵將張定邊正指揮戰船前進,白袍鐵甲,手仗寶劍,果然是英氣颯颯、威風凜凜。常遇春取過弓箭,朝張定邊射去,弓彎有如滿月,箭去恰似流星,只此一箭,正中張定邊左腿。這一箭力道強勁射得張定邊站不住腳,他朝常遇春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后對手下擺了揮手道:“撤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