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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大顆灌云豆丹

陰風獵獵

樹影憧憧

二人對峙而立,相顧不言。

戧風卷起白色紙錢在二人之間不斷翻轉(zhuǎn)。

“數(shù)日不見,老丈怎落得這番模樣?”

看著老丈那消失的左耳,只剩下血淋漓傷口,宋無病關(guān)切道。

“還不是拜你所賜!”

結(jié)痂的傷口抖了抖,老漢切齒道。

“老丈說笑了,你我一面之緣,何來這莫須有的罪名?”宋無病淺笑道。

左耳的疼痛使得眼角抽搐,老漢質(zhì)問道:

“那謝韜體內(nèi)的邪祟蠱毒,是你下的吧?”

“我籌劃十月,皆因你前功盡棄。”

“杏兒是你害死的?”宋無病目光陰鷙,“為什么?”

一個是煉氣求仙的修者。

一個是安分守己的民女。

身份天差地別,為何如此狠毒?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太陰之體,”老漢面露陶醉,“化作邪祟,吞食鬼胎,多好的器靈。”

倏爾,目光猙獰,咬牙切齒道:

“皆因你從中作梗,煞氣消散。”

“十月籌劃,功虧一簣!”

“你說······我該怎么找你算賬?”

話音未落,綽起扁擔望地面一杵。

飄蕩的汗巾落在扁擔頂部。

手臂一抖,兩者融合。

化作一張迎風獵獵的招魂幡。

其上煞氣縈繞,隱約可見鬼臉想要突破而出。

渾身汗毛倒豎,宋無病后退一步,目光凝然:

“你是天師府的人?”

天師府,大唐帝國專門負責拘鬼役祟,守護黎明的衙門。

進入者,要么天賦超凡卓群,要么實力通天徹地。

手持招魂幡,號稱“捉鬼人”。

而天師府歷來秉承“遵執(zhí)國律,肅清邪祟”的宗旨。

何時做起了殘害黎明百姓的勾當?

除非······

叛徒!

“小子眼力不錯,”老漢對著招魂幡努了努嘴,笑道,“怎樣?老漢這招魂幡內(nèi)窗明幾凈,富麗堂皇,等你成了邪祟,那最大的宅子就是你的。”

語罷,老漢單手扶幡,一臉哂笑。

“你要的太陰之體,小子我童子之身,太陽后裔,”宋無病賠笑道,“貨不對版,告辭!”

袍子一撩,轉(zhuǎn)身就走。

“唰!”

招魂幡自宋無病頭頂掠空而過。

宛若標槍插在前方,陰風陣陣,招搖飄蕩。

臉上假笑突然僵硬,宋無病豁然轉(zhuǎn)身。

額頭冷汗涔涔,拳頭吱吱作響:

“兔子急了還咬人,閣下何必苦苦相逼?”

話音未落,鍛體境后期靈息透體而出。

周身三米內(nèi),白色紙錢應(yīng)聲破碎,化作齏粉。

“是嗎?”

眼中滿是揶揄之色,老漢一步踏出。

下一秒

一股浩如煙海的靈息撲面而來。

宋無病只覺,自己仿佛置身滄海中的一葉浮萍。

尚無波濤洶涌,單單一絲漣漪。

自己已然漂泊伶仃。

汗毛倒豎,宋無病只覺心尖戰(zhàn)栗。

以卵擊石

螳臂當車

蚍蜉撼樹

若是打?qū)⑵饋恚螣o病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其他結(jié)局。

老漢緩緩而來,宋無病步步后退。

終是退無可退,眼看要踩到謝韜墳尖。

“若是你想殺我早就動手了,”深吸一口氣,強行穩(wěn)住顫抖的身體,宋無病道,“何必浪費口舌戲弄于我,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老漢一看就是老江湖,江湖廝殺講究個快準狠。

可老漢甚是健談,樂此不疲地解釋害死杏兒的原因。

明明可以一擊將自己擊殺,卻宛若貓抓老鼠似的戲弄,明顯是別有所圖。

“和聰明人打交道果然輕松,”眼中浮現(xiàn)贊揚之色,老漢指了指謝韜的墳頭,“交出你那吞食邪祟的武技,饒你不死!”

宋無病愣了愣,倏爾臉上涌起一抹“原來如此”的輕佻哂笑。

仿佛拿住了蛇的七寸,渾身驟然松懈,宋無病道:

“閣下目光如炬,當真識貨!”

“就單單吞食謝韜這個鍛體境中期的邪祟,我靈魂力直接晉級聚氣境。”

“假以時日,我完全可以神識通天。”

“你說,此等靈技,若是放在外面,所有勢力豈不是爭破頭皮,不得掀起腥風血雨?”

“而對其誘惑最大的,當然是你們天師府的捉鬼人了。”

宋無病背著手,來回踱步,繼續(xù)道:

“你們拘鬼役祟,吞食邪祟豈不是俯拾即是?”

“若是你得到這吞噬武技,通天法力必定再上高樓。”

“到時候誰敢追殺你?”

“我要是你,神功大成時直接殺入天師府。”

“宰了監(jiān)正,自己當老大。”

說著手掌對著虛空一斬,意氣風發(fā)。

“在理在理!”老漢笑容滿面,搓了搓手,“快給我!”

“不給!”

宋無病斬釘截鐵,一臉正色道。

笑容戛然而止,眼中殺意畢露,老漢咬牙道:

“你敢耍我?”

“你威脅我也沒用,”有了談判的籌碼,心中大安,宋無病冷笑道,“要是真給你了,以你的性子,絕不會讓世界上有第二個人擁有吞噬邪祟的武技,到時候我才真的難逃一死。”

語罷,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地盯著老漢。

臉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襕袍下早已三條腿一起抖。

自己故意將【心懷鬼胎】夸得天花亂墜。

目的就是勾起老漢心中的蛔蟲。

只要他貪婪越深,就越投鼠忌器。

自己就越安全。

畢竟我死了,你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果然,聽得這話。

老漢緘默不語,目光開始游移。

時而皺眉,時而兇戾。

二人就這么呆滯站著,沉默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終于,老漢那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宛若盯著舞女一般上下打量著宋無病道:

“你太狡猾了,我真想殺了你,但還真舍不得!”

倏爾話音一轉(zhuǎn),冷笑道:

“但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在身邊,天天折磨?”

宋無病淺淺一笑,搖頭否決道:

“你不敢!”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之所以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蘄州城,應(yīng)該是躲避追殺令吧!”

“把我?guī)е筒慌滦雄櫛┞叮惶鞄煾芰巳ィ俊?

“想必你也知道,”宋無病嘴角微揚道,“你唯一能在我死之前得到武技的辦法,只有魔道的搜魂術(shù)!”

“但是可惜呀!”緩緩搖頭,宋無病道,“看樣子你不會,要不然也不會跟我廢話。”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三年前天師府奉旨清剿魔道宗門,”宋無病惋惜道,“這搜魂術(shù),只有在天師府的藏書閣才能找得到!”

一語作罷,宋無病不再言語,可老漢臉色卻開始陰晴變換。

“你太聰明了,”許久,老漢話鋒一轉(zhuǎn),“若不是這吞噬武技,我當真想收你為徒。”

“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你比我壞的更徹底。”

“你說的沒錯,我所有的退路都被你說死了,”老漢不吝贊美,可就在宋無病長舒一口氣時,老漢眼中閃爍一絲兇戾,道,“除了子母蠱。”

話音未落,老漢手掌一翻。

兩條肥碩的大白蟲出現(xiàn)在其手中。

大的一只鋪滿手掌,寬約三指。

小的略短一寸,寬約兩指。

一大一小纏繞蠕動,發(fā)出吱吱叫聲。

“沃日!”宋無病瞠目結(jié)舌,“你這蟲子吃‘西地那非’長大的吧?”

“你不是喜歡下蠱嗎?有沒有想過自己被下蠱?”捏起稍小的那條,老漢呵斥道,“張嘴!”

“好大顆灌云豆丹,”脖頸后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宋無病瘋狂擺頭,“打死不吃!”

話音未落,拔腿就跑。

一只粗獷的手掌探空而來,一把拎住宋無病脖頸。

宛若小貓被提擰著后脖,宋無病生無可戀。

“太粗了,真受不了!”

宋無病涕泗橫流,哀求道。

“你也有怕的時候!”老漢氣極反笑,一把捏住宋無病的腮幫子,“張嘴!”

“嗚嗚嗚!”

粗壯的白蟲被蠻橫的塞入宋無病嘴中。

撐得其白眼直翻,連連作嘔。

當整條白蟲被吞食殆盡,老漢才松開手掌。

一落地,宋無病便狂摳嗓子眼。

陣陣嘔吐聲中,酸水上涌,卻不見白蟲。

“胃鏡,我要做胃鏡!”

宋無病渾身顫抖,淚水橫流。

“膽小鼠輩!”

老漢一聲鄙夷。

在宋無病震驚的目光中,將更大的那條整只吞下。

喉管蠕動,頸部血管膨張。

老漢眼中閃過一絲戾色,哂笑地看著宋無病道:

“此蠱名為‘子母蠱’,母蠱若死,天下海角,子蠱腸穿肚爛。”

“你一輩子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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