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到宋凜畫的大餅，女兒連電話都沒掛斷就著急忙慌地跑來找我要錢。

“媽，剛剛老師和我說，如果能去參加寒假的游學，那我就能去國外的名校讀書。”女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扭捏起來。

“可是，費用太貴了，我還是不去了。”她做出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似乎認準我會痛快掏錢。

“是啊，還是別去了，我們妍妍在國內讀大學就好，媽媽可舍不得你去國外。”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女兒頓時著急起來：“這個，這個對國內考大學也有幫助的，不過就是太貴了，要十萬，我……”

她抬眼看我，眼里滿是貪婪和欲望，卻小聲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問我。

“媽媽，我能去嗎？”

我冷眼看著女兒，過了良久，才摸了摸她的頭發。

“當然可以啦。”

“我明天就去取錢，這張卡就是留給你的學習基金。”我掏出一張卡在她面前晃。

女兒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媽媽，我現在就能去取，這個名額可珍貴了，我不想錯過，我記得家樓下就有ATM機。”

宋妍妍一邊說一邊搶我手上的卡。

我冷笑一聲，何止家樓下有，家里不就有我這樣一個現成的活ATM機嗎？

不過我現在不會再傻了，那張卡里一分錢都沒有。

我看著女兒樂顛顛地往下跑，果然忘記了拿房間的手機。

我走進房間，拿起手機。

據我對宋凜的了解，他現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那五萬塊，所以他不會掛電話。

而他同樣也了解我，我從來不會隨便進孩子的房間，從來不會看孩子的手機，對孩子做到尊重和平等。

所以他幾乎是有恃無恐地連靜音都沒開，只是把手機放在了一邊，肆無忌憚地說著話。

“你那個前妻還真是傻，妍妍說什么就信什么。

“那當然了，她對妍妍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了解她，她對孩子的教育、生活都很舍得花錢。”

“喲，她這么好，你還和她離婚啊！”

“你這說的什么話，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她恐怕到死都想不到，妍妍是我們倆的女兒！”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當初江瑾的孩子剛生下來就死了，正好咱們的孩子也出生沒多久，她哪里看得出來！”

“我們女兒跟著江瑾吃香的喝辣的，受最好的教育，穿最貴的衣服，住最舒服的房子，卻和我們更親，這還不好嗎？”

“以后江瑾那些房啊車啊財產啊，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猶如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

養了18年的女兒，居然都是在替別人做嫁衣？

“媽！這卡里怎么沒錢！”

我聽著女兒的聲音傳來，連忙走出房間關好門。

宋妍妍嘟囔著嘴巴：“媽媽，這卡里怎么沒錢啊！你騙我！”

我扯開一個笑容，這對父女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會讓他們的惡果全部回報到自己身上。

于是我假裝親昵地攬住宋妍妍的肩膀，一拍腦袋。

“你看媽媽這記性，最近碰到個特別好的項目，媽媽就先用了一下你這學習基金的錢去投資。”

見宋妍妍不滿地皺起眉頭，我又繼續說道：“那項目的利潤到時候媽媽也全部算給你，到時候這張卡的錢你自己支配，所以再耐心等等好不好？”

宋妍妍頓時喜笑顏開：“好啊好啊！我就知道媽媽你最好了！”

我壓下胃里翻涌的惡心，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我把工作全部壓縮處理完成，告訴助理有什么事情再聯系我，開始調查宋妍妍和宋凜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聯系起來的。

我打開電腦，翻找著女兒的聊天記錄。

看著女兒在聊天軟件里把宋凜置頂，而我卻連備注都只是個原名，我的手頓了頓，又繼續往上翻。

最早的一條聊天記錄是從宋凜開始的。

「妍妍，最近還好嗎？」

我看著時間，心里計算著，這不就是我離婚之后，事業剛小有起色的那段時間嗎？

我看著宋凜剛開始對女兒幾乎百依百順，我不讓女兒吃太多油炸食品和垃圾食品，宋凜卻從來不限制她。

「爸爸帶你去吃肯德基！」

「爸爸給你買辣條！」

「你想吃什么就和爸爸說，爸爸給你買！」

初三的時候，我發現女兒和班上的小混混學生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雖然很生氣但也盡量控制住脾氣和她講道理。

宋凜卻火上澆油。

「媽媽說你了？為什么啊！你和那個男孩子既然兩情相悅，那抱一抱親一親也沒什么啊！」

高中的時候，女兒壓力大，我抽時間帶著女兒出去旅游逛街買東西讓她放松。

宋凜卻勸她抽煙喝酒。

「抽煙可以減輕壓力，爸爸給你買幾包好煙，到時候拿給你！」

「今天和爸爸出來喝酒釋放一下壓力，爸爸給你請好假了，不用擔心！」

我越看臉色越黑。

宋凜不遺余力地養壞這個孩子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為了讓她不斷給宋凜拿錢？

我把聊天記錄拷貝下來，又翻到最近幾天的聊天記錄。

果然看到宋凜誘導宋妍妍直播我洗澡的事情。

「妍妍，我最近看到網上直播特別賺錢，輕輕松松就能一天賺幾十萬！」

「真的嗎？」

「對啊！」

宋凜甩了幾個直播鏈接過來，全都是半遮半掩的擦邊女主播。

「這種直播啊……我可不想做，沒面子。」

「傻瓜，爸爸怎么舍得讓你去做，你可以讓你媽媽去做啊！」

「我媽？她怎么可能會做這個？」

「所以我們可以想點辦法嘛，到時候賺大錢了，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