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寵幸兩個填房丫頭,還給了她們一筆錢和賣身契的事傳到了前院。
我爹像個瘋子一樣沖了過來,將我所有的字畫和雜文軼事全部砸了。
“你娘說你被妖邪迷惑我還不信,一天天就想著那白蛇,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有你這樣的種?”
我平靜的看著一地狼藉。
字畫沒了可以再買,再不濟我自己也能畫出來。
“柳弦,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爹?”
我看著一向冠冕堂皇的柳錚撕碎了平和的面具,像個瘋子一樣左顧右盼。
突然,他停了下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立刻變了臉色,“不要。”
可是已經遲了。
柳錚一把抓起油紙傘,將他扯得稀碎。
“我讓你被妖物迷惑,讓你成天念叨著不切實際的白娘子。”
我看著耗時三年,是我從竹林精心裁制,一點點制作而成的油紙傘,腦子里最后一根弦突然崩了。
我被罰跪于祠堂,門外是柳錚特意請過來的大師,花了重金去除我身上的妖氣。
油紙傘已爛,我的夢也徹底碎了。
我跪在蒲團上,看著莊嚴的排位,呈放著柳家的列祖列宗。
這世間腐朽破敗,十年前我就該死在那場大火里,這么多年行尸走肉,不過是一條打扮華麗的一團爛肉。
好困啊……
啪嗒一聲,隨后熟悉的身影帶著哭腔沖了過來,“少爺,少爺你怎么了?”
我艱難的抬起頭,想要伸手拍拍柳東,卻發現手心都是鮮紅的血跡,從胸口到手腕,鮮血汩汩涌出。
“小東子,我的油紙傘碎了,你看到了嗎?”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回到了我在深山的小竹屋,看到了玄燁。
“柳弦,你為什么要尋死?”
那雙金眸凝視著我,眼神中卻充斥著疑惑。
“這世間萬難阻我,我不愿意困囿。”
我想起話本,心中一陣酸楚。
“玄燁,你說要報恩,而我有一所求。”
我看著不遠處案幾上的油畫,正是白娘子與許仙斷橋相遇。
“我想要一把油紙傘。”
我定定的看著玄燁,“你送我一把油紙傘吧。”
玄燁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金眸微瞇,“你可知道油紙傘是什么做的?”
呼進來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在我以為我快要死在這里的時候,脖頸的禁錮陡然一松。
我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剛剛,他是真的要殺了我。
“不愿意送就不送唄,我要的是女嬌娘的油紙傘。”我摸了摸脖子,笑瞇瞇的看著他。
他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無欲無求,也會為了一句話差點失去理智,這反應讓我很高興。
“玄燁,我想跟你好。”
我主動摟上了他的脖子,笨拙的親吻他刀削般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