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夢,夢又是什么呢?我們日常所接觸到的世界是現實,還是夢中的世界是現實?我們夢中的世界是虛幻,還是說我們日常接觸到的世界是虛幻?是莊周夢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周?問題是可笑又引人深思的,答案是簡單卻不成體系的。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可能平時察覺不到,但當一個人遭受重大打擊時,可能就會覺著現實世界如夢似幻。就如同當時我得知宋華年之死時一樣,感覺世界如夢似幻。但其實在此之前,就已經有一件事情讓我覺得如夢似幻了。
記得那個時候是2023年一月中下旬的時候,剛剛才放寒假不久。那時我和宋華年一先一后回到了新泰老家。由于當時宋華年早就已經改變了一個人獨去酒吧的壞習慣,所以我們兩個人的關系都有所緩和。即使當時宋華年嘴里還口口聲聲說著“我們二人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但我對此并沒有多想,也不信邪,堅持相信我們兩人是可以回到從前的。之前我們還是過著異地戀的日子,終于到了寒假可以面對面,終結異地戀一段時間了。所以我對這個寒假很期待,也非常享受改善二人關系的這個過程。
當時是宋華年回到家的第三天,我就把她給邀請了出來,吃飯的位置就在我們高中校門口那條路往西不遠處。我坐在餐廳里等待著她,終于她才準點出現,坐在了我的對面。
“穿這么厚啊,你是真虛啊,華年。”我看著面前像企鵝一樣的宋華年,吐槽。
“真的很冷哎,最近我真是越來越怕冷了。”
“可以用以下暖寶寶,貼在衣服之間的夾層里,防止燒傷皮膚還能保持溫暖。”
“用啦,還是感覺冷呀,我真是受不了冷。”
“你可以去看中醫,不耐寒怕冷,讓人家給你調理一下。”正當我說完話,兩個人點完餐,準備繼續聊天的時候,宋華年好像就是哪里不舒服的樣子,捂住嘴,干嘔了幾聲,隨后跑進了廁所。
“咋了?哪里不舒服?”我看著宋華年走遠,她還是挺難受,沒有回應。
我對這個情況感覺到比較詫異,所以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宋華年處理完回到座位上之后,我才開始詢問她什么情況。
“你怎么了呀?肚子不舒服,還是腸胃發炎了?”
“額,最近沒什么胃口,也不知道為什么,肚子一直都不舒服。”宋華年回答。
“那更得去醫院檢查和調理一下了,你跟你父母說過沒有?”
“說了,沒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宋華年的臉上流出了冷汗,明明她如此怕冷,居然還出汗了,可能是因為緊張所導致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宋華年如此緊張呢?應該就是生病了,身體不舒服,我沒有多想。但我還是想把宋華年送進醫院,我還是不忍心看到她那難受的樣子。雖然好久不見面,長期異地戀,但我對宋華年的感情絲毫沒有減少。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咱這飯先不吃了,直接去醫院好吧?”
“不去,不去醫院了,我討厭那地方。煥青,你真好,真好,我好想還能與你回到從前,最初的模樣。”宋華年說著,眼角卻流出了眼淚,看來是身體真的很難受吧。居然還強忍著生病來與我約會。問什么要這樣做呢?我還是不想讓她硬挺著。
“肯定很難受吧,咱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聽到我這句話之后,宋華年卻努力平復情緒,讓自己恢復了正常。她的臉色和表情趨于平靜,深呼吸,坐正了,微笑,看著我。
“不了,煥青,都是小事,嘻嘻。”宋華年對我說,這樣看來是暫時好受一些了。但一些病是陣發性的,我的警惕性還是沒有完全放松。
“真的沒事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去?”
“不,咱們繼續約會,煥青,沒事的。”宋華年繼續跟我說,我勉強相信了她的話,看樣子是恢復了正常。
“真的不難受了?”
“真的。”
我和宋華年繼續著約會,她在接下來的表現里,倒是一切正常。即使面前的宋華年如此正常,但還是免除不了我的懷疑。剛剛經歷的這一系列事情確實很奇怪,無緣無故的嘔吐,推辭去檢查,流下來了眼淚,為了繼續約會而強忍自己的不適。這一系列事情太反常了,或許剛剛就應該拉著宋華年去醫院做檢查的,她現在一定為了和我繼續約會而強忍著不適。
在吃飯的途中我一邊思考著,一邊打量著宋華年,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難道她真的沒有強裝鎮定?至少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來,要不先繼續著吧,看看她要是還有不舒服的時候,我就必須得把她送進醫院。這樣也有助于我們兩個人的感情緩和,幫助宋華年去除病痛,可以更好地讓我們倆回到曾經。
很快就結束了吃飯,宋華年倚在椅子上。我看她這樣子也沒啥不對勁的,但我還是開口問了她一句:“還行不?還舒服不?”
“挺好的,很舒服,剛剛只是突發事件,相信我吧。”
隨后我們兩人故地重游,去了曾經的高中門口逛了一逛,拍照合影留念。我們倆一直玩到了下午,在看完最后一場電影之后,宋華年還是一直正常,我也逐漸放寬了心,再也不擔心吃飯的時候她那奇怪地表現了。
夜晚了,我們吃完了晚飯,七點多鐘。我們二人在外面散著步,宋華年緊緊貼著我,她身體確實沒有散發出什么溫度,冷冷的。但是她能靠在我的身邊,我還是十分開心的。希望我們兩人能夠回到從前吧。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你今天吃飯的時候身體還不太舒服,回家之后早點休息吧,別熬夜。”離別之時,我提醒宋華年。
“行,車快到了,我該回去了。”
我們兩人看著路對面的出租車,打了轉向燈,準備掉頭到我們這邊,接上宋華年回家。等到把宋華年送回家之后,我就走回家吧,目前我們兩人所處的位置距離我家還是十分近的。而就在此時此刻,宋華年就如同今天中午吃飯時的那樣,開始了干嘔。
她還是彎下來了身子,捂住嘴,干嘔,并沒有嘔吐出什么東西,只是單純的干嘔。我還是十分擔心,彎下腰拍拍她的背部,卻被她拒絕了。隨后宋華年直起身子來,沖我笑了笑。
“嘻嘻。”
“你怎么又這樣子了?回家之后讓你父母帶你去醫院行不行?或者說我現在帶你去,到底怎么了?”
“沒怎么,煥青。你想多啦,我一切都正常,身子骨可硬朗著呢。過幾天就好了,身體偶有不適很正常,不要擔心我了。”
“可是......”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知道我們兩個人正在逐漸恢復以往的美好。但,如果,額,但愿吧,但愿我們能接納彼此,然后回到從前。”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接納彼此了嗎?”
宋華年微微一笑,不說話,此時車來到了我們的面前,宋華年還是一言不發,坐上了車。可能是身體難受,我并沒有繼續追問。
宋華年在車里面向前方,車窗降了下來,我們二人揮手告別。在汽車發動的一瞬間,我好像看到宋華年流下來了眼淚。宋華年是身體真的難受,還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呢?在她恢復正常不再去夜店之后,為何總感覺她與我之間有一層隔閡呢?我想不明白,回到了家,但這一切的答案,都在一月三十日晚上,得到了答案。
當時的我感覺如夢似幻,感覺世界不真實,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月三十日晚上的時候,我正在被窩里玩手機,冬天玩手機很催眠,可能在被窩里玩著玩著就睡著了。此時的我也是困意十足,卻沒想到突然收到了宋華年發來的消息。
“睡了嗎,煥青?”
“還沒呢,有點困。”我如實回答。
“還記得那天我干嘔,身體不適吧。那天咱們倆約會的時候,其實我已經知道大概的原因了。因為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檢測這個原因的正確性和真實性,但也一直沒選擇開口。終于我也在昨天去過了醫院,卻發現,答案始終如一。那天我流淚難受,都是因為這個真實的答案。你想要知道嗎?”宋華年對我說。
“腸胃炎吧?”我猜。
“你想不想知道?”宋華年強調。
“想,你說吧。”
“真的想知道嗎?知道了這件事,我們的關系可能會回到從前,但更大的機率會徹底破裂。當然,就算徹底破裂,也主要是因為我。你是我現在唯一信任的人了,我只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一個人,不告訴其他任何人。你知道之后也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好不好?”
到底是因為什么?宋華年居然如此給我賣關子,聽起來是重要的信息,我做好了心理準備,瞬間也精神了。
“好,我答應你,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回答。
“你現在是我的唯一,我只告訴你,你一定要幫我。”
“好。”
在我答應之后,經歷了短暫的沉默,隨后手機屏幕上發過來了一條消息,這條消息上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我看到后,如同晴天霹靂。
“我懷孕了。”
就像是電流直通了我的左太陽穴,隨后又從我的右太陽穴爆裂出來一樣,我感覺十分詫異,我震驚不已。宋華年居然懷孕了,雖然我心里會閃過這個念頭,卻沒想到是真的。
“你,真懷孕了?”
“對,懷孕了,有四個月了。最近身體不適才引發了我的警覺,在多次核驗之后,才確定這是真的。”宋華年說完之后,就給我發來了各種證明和驗孕棒的照片,我才知道這原來是鐵打的事實,不是夢,是真的。
宋華年懷孕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二人在異地戀期間也沒有做過什么,基本上沒有見過面,所以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這也難怪宋華年說我們倆回不到從前了。我瞬間感覺世界天翻地覆,如夢似幻。
“孩子不是我的,這你應該清楚吧?”我對宋華年說。
“對,不是你的,這我清楚。那天,我忘了具體時間了,忘了是什么時候哪天了!應該是十月的時候,有幾次喝斷片了之后,第二天在酒店里醒過來了,關于醉酒之后的記憶全都消失了,一個人或幾個人,干了什么我都忘記了。我,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我的心臟仿佛要停止了跳動,感覺在抽動,果然宋華年因為獨自去酒吧遇到了危險,發現懷孕之時,已經無法定位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都怪我,都怪我,煥青,我們回不到從前了。我早知道就聽你的話了,不一人去酒吧了。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多次和陌生人喝酒的,有時候喝多了啥也忘了,我好后悔。”宋華年發來了消息,感覺她已經哭了起來。
“我,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的。但雖然你是受害者,我好像也是吧,雖然咱們是男女朋友,不是結婚,但你也算出軌吧?”
“都怪我,煥青,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一是因為你是我目前最值得托付的人。二是因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想讓你替那個讓我懷孕的陌生男人背鍋,不是想讓你擔負我懷孕的責任,我想和你一起解決問題,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是清白的,是受害者,我想請你看在我們多年感情的份上,幫幫我。剛才你也說過幫助我的,對吧?”宋華年對我繼續說。
我們倆都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是無辜的受害者之一。在發生這一切事情之前,我確實多次勸她,但她死性不改,懷上了不知是誰的孩子,確實全是宋華年的責任。雖說宋華年不讓我背負讓她懷孕的責任,不讓我替那個陌生男人背鍋,不讓我當冤大頭,但我還是要考慮一下。因為她所在說的這些全部都是應該的,我本來就已經仁至義盡,不用替她擔負任何責任,也可以不幫助她。還有,雖然她算是出軌或是失身,但一時還是抹消不了我對她的愛,我到底該不該幫她呢?還需要考慮一下。
“我再考慮考慮。”我回答了宋華年,隨后二人的聊天窗口回歸了靜寂。
我把手機充上電之后,仰望著黑暗當中的天花板,思考著接下拉該怎么做。直到現在我還是感覺如夢似幻,月光下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就如同月光下的夢。
思維把我從過去的回憶里拉到了現實之中,記得在今年二零二四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的當晚,我和白玉堂都在清醒的狀態下,說出了十分真摯的真心話。我們二人說出的話,不是普普通通的情話,是凝結了雙方感情的強有力的話語。
當時是說出了內心的心里話,但在一切都結束之后,一覺睡過去,醒來的時候,我和白玉堂還是跟以往一樣,過著平常的日子。我們兩人還是跟以往一樣親切,跟以往一樣交流,并沒有因為此產生太大的影響。以前的時候我都稱白玉堂是我的好朋友或者是女閨蜜,我們之間基本上啥事情都做過,所以說我們兩人的關系更加特殊,但也算是普遍現象。而如今,雖然我和白玉堂只差一步,即成為戀人,就可以和以往的宋華年一樣了,但是在現在的我眼里,白玉堂是與宋華年不相上下的存在。這算是兩人關系脫離普遍現象之后的一次升級。
而我和楚然,即使成為了戀人,但在現在的我看來,她比起宋華年和白玉堂,不僅僅差了一步,更像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感覺我認為的沒錯,在那天正月十五結束之后的日子里,我還是和楚然保持著正常交往,記得那時候是二零二四年的三月一日,下午下班之后,我和楚然去吃飯。她吃完飯就回到和王花的出租屋,而我吃完飯之后還要繼續在機構里給學生們上課。就在我們吃飯途中,楚然突然向我提出來了一個請求。
“咱們兩個交往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要不然,咱們倆同居吧?”
當時的我聽到了楚然的請求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想著就算同居對我來說影響也不算大,也就是白玉堂不能隨意來我家了。其余倒是沒有什么大影響,我和楚然的關系感覺變淡了,但是也不影響和她住在一起。玩玩而已嘗試一下,也不是什么壞處,畢竟是楚然先提出來的請求,于是我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隨后的日子里,在休息的時候或者下班之后,我都會在城市里尋找適合我們二人合租的房屋,我跟當初剛到濟南初來乍到時一樣,看房找房聯系房。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終于在北園高架附近,找到了一處兩室一廳的出租房,設備還算齊全。
當時我找到這個房子之后,先預定下來了,隨后抽空帶著楚然來看房子,她也很滿意。于是我們倆一拍即合,就租定這間房子了。當時是三月九日,我和楚然順利完成了搬家,把我們兩人的物品都拿到了這個出租屋里,之后我們倆開始收拾和整理各種家具和各種個人物品,在忙活了好久之后,這個出租屋才有了個家的樣子。
以前從來沒有和女生同居過,這是第一次和女生同居,是合租,這個女生是我的現女友楚然。我親愛的白玉堂只是來我曾經的小柳行出租屋借住過幾晚,而我和宋華年,也僅僅是住過酒店。一想到這里,我又感覺如夢似幻,曾經的憧憬之中是白玉堂或宋華年消失不見,在我眼前的是這個感情已經淡了的女人。
我們倆都表現得很開心,期待著今后的同居生活。在這一切辦妥之后,屋里只剩我們兩人之時,楚然開口說:“煥青,這間屋里有兩間臥室兩張床,咱們倆分開來住吧,你住東屋,我住西屋,一人一間屋互不打擾,怎么樣?”
“那這還叫同居嗎?”我問。
“當然是了,誰規定同居就得是住在同一套房子里的同一間臥室里才叫同居的?咱們在同一套房子里,一人一間屋,隱私性很強,就只有一墻之隔,也很方便呀。”
“啊,對,你說的有道理。我想多了,這樣也是一種非常合適的方式。你,果然還是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呢。”我對楚然說。
“那肯定,同居是同居,不要想怪怪的事情哦,不要喝完酒后頭腦發熱。懂嗎?”
“懂。”
雖然楚然提出來同居要分房睡的時候,我心中有些許不滿,但在她的解釋和我后來的思考之后,我才覺著這也是合理的請求。畢竟我們也沒有結婚,楚然還是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我就更不能胡作非為,接受了她的建議。
于是我們二人同居了,只不過是一人一間屋分房睡了。
在這一天結束之后的日子里,我還是和白玉堂保持著正常聯系。雖然楚然是個好女孩,但是分房睡是她提供給我的好條件,我正好可以利用此條件保持著和白玉堂的聯系。我對我這樣的做法并沒有感覺到很羞恥或者什么奇怪的感覺,對于楚然來說,同時維持著和她們兩人的關系,并且只要不會被發現,就是無事發生。
其實大部分時間里,晚上九點或五點半下了班之后,我都是會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的。只是偶爾有個別幾個晚上去找白玉堂玩,喝完酒之后,白玉堂是不能回我家了,我們都會前往就近的賓館。而我對于白玉堂的說辭就是,家里很亂,還是賓館里干凈舒適,她也一直相信我。其實對于白玉堂我這個所愛之人來說,只要讓她不要發現我和楚然的事實,那就無事發生。對于偶爾晚上徹夜不歸,我對楚然的解釋,借口,就是說和發小出去玩,男生,他也在濟南,楚然也非常相信我。其實現在分屋睡,我對此游刃有余,只是影響到了白玉堂回我家,這跟當時楚然提出請求時我想的一樣。就算是在同一間屋,我也可以游刃有余,還是說剛剛的借口就好了,我還是能把這個事情控制住,保持只有這一個不便,即還是白玉堂回我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快一個月,時間來到了四月五日。從這一天開始,我發現基本上不論是我休班,還是九點下班回家,還是五點半下班回家,楚然都會準時準點地晚上十點鐘出門。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快兩周了。就像是我出門找白玉堂時,楚然問我去干啥,我說去找朋友玩一樣,我也問了楚然好多次。每次她晚上出去,我都會問她,而她對我的回答基本上也是同一種說辭。今天是四月十七日,她還是一樣的說辭,而我也對此開始了追問。
楚然對我說:“煥青,我和我幾個女伴去酒吧喝酒,我們約好了的,每天都去哦。”
“要不然我陪你去?怕你遇到危險,不放心。”
“哎呀,不用你跟著,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好幾個女生呢,沒有男生,你放心。”
“可是,就讓算如此,我也想陪你去一晚,就一晚好不好?”我再次要求。
我們兩人站在客廳之中對話,楚然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我只是普通的居家服。
“哎呀,煥青,都是一些你不認識的女生,你去干嘛呀?你去了也干不了什么事情。還是說,你有二心,想要認識別的女生,想對我不忠嗎?”
“沒有沒有,你去吧,我就想問問,還比較關心你的自身安全,僅此而已。”
“嘻嘻,走啦。”
“行,別喝太多,早點回來。”我叮囑道。
隨后楚然就離開了家,她身上的香水味還在出租屋內彌散了好久好久。在我的眼里,楚然是一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雖然她之前是夜場的工作人員,但是在與我交往的這一段時間里,從她的種種表現之中可以看出,她出淤泥而不染。
而最近這兩周吧,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去酒吧喝酒,并且還用著我曾經因為白玉堂而騙她的相似的借口。這也不得不引發了我的懷疑,楚然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呢?她到底是不是個好女孩?她說的那些說辭,到底是不是與我一樣的借口呢?她對我是不是有所隱瞞?當時她連手機都不讓我看。希望她不是發現了我的謊言,然后對我打擊報復。
這時我靈機一動,下次出門的時候我可以跟蹤她。但是很快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種做法除非發現端倪或掌握少量證據之后才可以采用,現在采用還是太早了。
我結束了思考,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給王花發去了消息,來咨詢王花。
“花花老師,晚上好呀,有空沒,問你個事。”
“什么事?”老鄉王花回復了我。
“楚然現在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喝酒,是不是跟你一塊兒去的?”我開門見山。
“沒有啊,這一個多月,我還從來沒有去過酒吧呢。更不要說和楚然一塊兒去了,根本不存在的。”
“真的嗎?你現在在干嘛?”我繼續追問。
“嘿!你個老鄉居然不相信老鄉,我真是太失望了。”
隨后,王花給我發過來了一段視頻。我看了這段視頻,她確實在之前她和楚然的出租屋里待著,此時的她正在看綜藝。視頻中的王花還拿著手機在屋里逛了逛,讓我看到了她們的出租屋里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這樣一來,不光王花沒有和楚然出去喝酒,并且她還沒有窩藏楚然,我對老鄉的信任度直線上升。
“哇哇哇,謝謝你,我錯了,我一直應該相信你的,我親愛的老鄉。”我回答。
“哼,我當然不會騙你的,她沒有和我一塊去哦。”
“那個,楚然跟我說,她和她的一些女性朋友去的,你還認識楚然的其她女性朋友嗎?”
“不認識,據我所知,我只知道楚然的閨蜜只有我一個。”王花回答。
看來約會的人不是王花,也不是我和王花認識的人,這樣調查下去可算是難度重重,要不然就先這樣吧,順其自然一下。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段時間里我記起來了曾經在小柳行的快樂生活,有點后悔來合租了。我回想起來在機構剛剛入職,沒和楚然戀愛時,天天和白玉堂交往的快樂時光。我回想起來白玉堂與我一起放縱一起玩的日子。回想完之后,環顧這個出租房的四周,竟然有一股陌生的感覺。
就在此時,王花發過來了消息。
“聽你這么一說,真的是有點奇怪的,以前我和楚然住在一起的時候,她晚上都是不出門的。基本上一下班回來,就能呆一晚上,偶爾會點外賣喝奶茶或者調制的雞尾酒。”
“好的,謝謝,你告訴了我好多消息。”我感謝王花。
“畢竟人每個階段都是不一樣的,誰知道現在的楚然在干啥,反正以前,她是不會天天晚上出去的,大部分日子里在家里待著,偶爾出去或者和我出去。那天咱們喝酒,就是屬于偶爾的日子。”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隨后我和王花結束了聊天,我在房間里靜靜地思考著。還是靜觀其變吧,順其自然吧,雖然知曉了楚然和王花合租時與現在的不同,但也不能讓我大有作為呀。既然她以前不出門,偶爾出門,現在天天晚上出門,那就隨她去吧。走著瞧,慢慢來。
隨后的日子還是正常的過著,雖然我們兩個同居了,但是晚上下班之后,還是各玩各的。我大部分時間在家,偶爾去找白玉堂,然后徹夜不歸。楚然與我恰恰截然相反,她是大部分時間都要在晚上外出,偶爾才會呆在家里。大概這種情況持續了接近二十天,在五月七號的時候,我發現她整個五一假期都不在家,結合之前每天晚上的積怨,讓我們兩人爆發了戀愛以來最大的一次吵架。
就在這天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她又是花枝招展,準備出門,我叫住了她。
“干什么去呀?”
“出去玩,和以往一樣。”
“你五一這五天都不在家,去干什么了?五天一直在外喝酒嗎?”我由此展開攻勢。
“回老家了,誰跟你一樣,想回家連家都沒有。”
“好好好,回你南部山區的家了對吧?我現在看你這天天晚上去酒吧喝酒,我發現規律了,你喝的不是酒。如果要頒發勞模勛章,一定得頒發給你!一天打兩份工!白天在機構站前臺,晚上去酒吧兼職跳舞!你干回老本行了?”我突然生氣了。
“張煥青,你什么意思?”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頓悟的,根本不會有哪個朋友會天天和你喝酒!除非是有富豪,但是如果有富豪養著你,你不會住在我這里的!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你晚上在那里兼職!對吧?我沒猜錯吧。你干回老本行了,你守身如玉都是裝的!”
“你胡說!張煥青,你一個為人師表的老師,怎么能這么揣測你的女朋友!你之前跟你朋友出去玩,一玩一晚上,我可沒有管你!你居然還敢誣陷我!我只是朋友多!你,你誣陷我,我也誣陷你,你是不是徹夜不歸的時候,都是和你那個白玉堂在一塊兒了?你根本沒有什么男性朋友陪你出去玩,你都是和白玉堂出去,你個不要臉的,跟我同居還出軌!”
“你沒有證據,胡說,我沒有!”我十分生氣,雖然她猜對了,但是我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楚然沒有證據,只是瞎說。
“氣死你!你個不忠心的臭男人,把小三白玉堂接過來!你有這個膽子嗎?我告訴你,我就算是天天去酒吧跳舞,也是你女朋友,丟的也是你的臉!”
“胡說!”我忍無可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右手直接打了楚然一巴掌。
空氣瞬間靜止,楚然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也才剛剛發現我打了她。
“你,你居然敢打我!敢打我!從小我爸爸媽媽都沒打過我!分手,分手,分手!現在戀愛期間都敢這樣,要是以后萬一結了婚,那我不得天天被你打!你真不是個東西!”楚然說完后,就要往屋外面走。
我也理解了剛剛我所做出來的一切,我上前一步拉住楚然的手。
“親愛的,親愛的,我錯了,我不該惡意揣測你!我錯了,原諒我吧。”我的手抓住她不放,她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將要跪下來道歉的我。
“戀愛之后,你好像沒叫我幾句親愛的吧。你知道那天咱們爬千佛山的時候,在賓館里睡覺,你說夢話,叫的誰的名字,你知道嗎?白玉堂,不是我,也不是你死去的前女友。”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寶寶,楚然,原諒我,我不能打你的。”
“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可笑,在外表上看,你還是個像樣的老師,但是呢,衣冠禽獸。”
“對,你說得對,你在聽我最后一句勸吧。沒必要天天去的,就算是和自己關系好的女伴,也不應該。”
楚然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說道:“今天我先原諒你,如果再有下次的話,咱們就分手吧。”
“好的,好的,親愛的。”我趕忙回答,楚然居然還愿意繼續著我們兩人的這段關系。
“我現在也很生氣,我也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再限制我的自由了,好嗎?明天我就搬走,咱們倆不要繼續合租同居了。”
“好,我不限制你的自由,明天你搬走吧,你明天之后住在哪里呀?”
“跟王花住在一起,回到原來的地方。剛剛我也誣陷你了,我不該那樣罵你的好朋友白玉堂。其實我啥也不知道。”楚然說,我聽到之后也十分安心。
隨后,楚然就離開了,我在自己的房間里反思著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該限制她自由,搬走就搬走吧,回到王花那里,還有機會。我們倆目前還是情侶,還有挽回的余地,雖然我們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密切,但是還是要維持這段關系。讓我想起來來曾經的宋華年,她是不聽我勸后,死去的。所以對于楚然的做法,我會有些偏激,不想讓她走宋華年的老路。但一想起剛剛傷害了她,我就內疚,就想挽回這段感情。不想讓楚然重蹈宋華年覆轍,也是我想挽回這段平淡感情的原因之一。
晚上不知道是幾點,我睡著了,第二天楚然請了假,搬回了王花那里。合租房里只剩我一人了,我又自己呆了一天,然后請了假,我也想離開這里了。我前往小柳行聯系以前的房東,原來我在小柳行住的那間屋一直沒有租出去,我可以直接搬回去。于是我又請了一天假,回到了小柳行的出租屋里,原本我和楚然的合租房,還賠付了房東違約金。
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已經是五月十一日了,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一切,天氣逐漸轉熱,空調又快要派上用場了。記得去年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小柳行,城中村,不適應。而現在我已經適應并且熱愛這里了,我來到濟南最初的落腳點啊,房間跟去年剛剛搬進來一樣。我回到了曾經的小柳行出租屋,白玉堂曾經經常來這里。楚然回到了王花的那邊,兩人繼續合租。
這樣也罷,都回到熟悉的住所,可以有助于緩和關系。隨后的日子里我還是正常工作,正常上班,我和楚然既是同事又是戀人,但在這段時間里,我們并沒有以前那么親密了。這也算是正常,畢竟我還失手打了她。于是我一邊認真工作,教導學生,一邊緩和著我和楚然的關系。本以為我可以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正常上下班,繼續維持和楚然的戀愛,偶爾和白玉堂吃飯喝酒,偶爾和姐姐打電話,偶爾懷念宋華年。我本以為可以繼續平淡地活著,就如同楚然帶我走出姐姐事情陰影時那樣,但也就如同懷了孕的宋華年,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因為是在二零二四年五月十五日的夜晚,我辛苦一天回到家之后,接到了王花的消息。
“我告訴你,這你應該也知道,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王花說。
“什么習以為常的事情?”
“我起初也覺著奇怪,但現在我覺著習以為常了。楚然就算回到了我和她的出租屋,也沒有保持最初的習慣,依然每天晚上都去酒吧,每天晚上都出門。”
“啊,確實,習以為常了。”
“以前她不這樣的,我對你說過,而和你結束同居之后,她回到我身邊之后,就天天去酒吧了。”
我嘆了一聲氣,隨后結束了與王花的聊天。和楚然同居的幾個月,真是如夢似幻,如同一條流動的夢河呀。最初的楚然是和王花在一起,晚上基本上都在家,后來和我在一起,天天晚上出去。現在楚然回到了王花身邊,卻依然天天晚上出去,真是讓我習以為常且奇怪,讓王花既奇怪又習以為常。
我躺在我小柳行的家里的床上,跟以往的無數次一樣,望著天花板。
這段戀情已經到頭了。
已經無法挽回了。
是月光下的夢,就如同當時得知宋華年懷孕一樣。
是流動的夢河,是一段戀情的即將結束,是繼續流淌下去的預言。